入夜，惠连升看看天上的月亮，觉得时间差不多了。

作为一个在村里人见人嫌、狗见狗撵的主，他觉得实在没必要继续在村里待下去了。

所以今晚把家里最后一点儿东西吃干净之后，他决定今晚干一票大的。

惠连升今年十八岁，去年这个时候他家还是青山村首富，家里有二百多头猪，可是因为银行贷款问题，家里人上了银行信贷员的当，被人伙同放高利贷的坑了个倾家荡产，还欠了一屁股债。

父母想不开，一气之下喝了农药，他接到电话回家的时候，父母已经死了。

虽然他当时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但是后来也听说了一些内幕，于是在村里开始了他“胡作非为”“胡搅蛮缠”的一年，一直到现在，实在是混不下去了。

毕竟，人的同情心是有期限的。

如果说临走之前他想报复一个人的话，这个人无疑就是村长，因为从他得到的消息看，村长可以说是高利贷的内应，他觉得是村长导致了他家破人亡。

村里静悄悄的，连个路灯都没有。

惠连升爬上了村长家的墙头，村长家的狗看到他叫了一声，就吓得溜溜回窝里趴着了。

人和狗一样，不服就得打，一直打服为止。

平时惠连升见了村长家的狗就往死里打，有时候就专门去他家门口堵着打，之前的努力这会儿有了回报。

惠连升看着村长家各个屋还亮着灯，小心地走向了最里面的一间，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桌前坐着一个少女，和他差不多年纪，正在闷头写作业。

“我不是说了嘛，进来要敲门，你们怎么就记不住？”女孩头也没回地说道。

惠连升没吱声，女孩觉察到不对，回头一看是惠连升，脸上满是惊喜，刚想说话就看见惠连升做了一噤声的手势。

女孩会意，立刻去反锁了门。

“你怎么来了，我还想明天去找你呢。”女孩一脸欣喜地小声说道。

“今天看到你回来了，就过来找你，我明天要走了，所以，今晚过来和你说几句话。”惠连升说到这里，低下了头。

“走？要去哪？”女孩问道。

女孩是村长最小的女儿，曾经是惠连升同班同学，学习一般，但是刻苦，所以从小对成绩优异的惠连升崇拜有加，或者说是暗恋。

“这村里没法待了，我要去大城市闯一闯，算是去打工吧，今天过来是想和你借点钱，当路费。”惠连升尴尬地笑笑，坐在了女孩的床上。

惠连升今晚来不只是借钱那么简单，到目前为止，他的计划都很顺利，他今晚想要了眼前的女孩，他要让她记住自己一辈子，如果能怀孕就更好了，这样会让村长记住他一辈子。

当惠连升大胆牵住女孩的手时，女孩当即就被吓住了。

“本来我想带你一起走，但想来想去，还是等我站稳脚跟再来接你……”惠连升嘴上给女孩画着大饼，手却开始了他最擅长的动作。

自从父母去世之后，吃喝拉撒都得靠惠连升自己，而他最擅长的就是蒸馒头，白白的面团在他的手里想变成什么形状就能变成什么形状，一会变成一个面团，一会又揉成了面饼，循环往复，隔壁王奶奶都夸他做的馒头好吃，劲道。

她还从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所以一时间被吓得呆住了，当她终于回过味来，意识到目前发生的事儿时，终于“啊”了一声。

正是这“啊！”的一声，招来了刚刚出门上厕所的村长，于是村长赶过来敲门，发现女儿的门居然反锁了，一时间更加疑心。

如果女孩应对得当还好说，可是她此时吓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惠连升这下成了瓮中之鳖，农村的门都不太结实，村长叫不开门，终于急了，一个冲击，就把门撞开了。

好在惠连升反应及时，在村长撞开门的那一瞬间，他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了书桌上，从窗户跳了出去。

村长家也算是个大家族，几声吆喝就召集了几十个人开始全村搜捕惠连升。

路费没借到，便宜沾了一丁点儿，这下算是赔大了，惠连升一路朝着镇上跑，打算先在镇上混几天再说。

再翻过前面那道山梁就到了镇上了，回头看看青山村的方向，村长总算是没带人追来。

独山镇本来就不大，这个时候家家闭户，唯独镇上最大的饭店还亮着灯。

饿得头昏眼花的惠连升本来想去要点吃的，还没走到门口，就看到里面走出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他躲在电线杆后面，偷眼看去，发现这个女人居然是贷款给他们家的信贷员徐秀英。

他父母也是信了她的话，借了高利贷提前还贷款，而出借高利贷的人也是徐秀英介绍的，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女人看了看门口，快走几步出了门，进了旁边的一个胡同，惠连升悄悄跟了上去。

徐秀英是独山镇储蓄所的信贷员，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就是村长的小姨子。

徐秀英进了胡同底一个不起眼的院子，让惠连升没想到的是，她居然没关大门，正当他疑惑的时候，胡同口又传来了脚步声，惠连升无路可走，只好先进了徐秀英家的院子，再找地方躲起来。

藏在黑影里的惠连升很快就看到了一个喝多了的男人步履蹒跚走了进来，并且回头一脚就把门踹上了。

等到男人进了堂屋之后，惠连升也慢慢凑了上去，但是因为拉着窗帘，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可是听着房间里两人的笑声和他们粗重的喘气声，惠连升的心痒得不行。

他当然知道里面这对狗男女在干啥，但是他没看清男的是谁。

这个狗娘们，今天你算是犯在老子手里了。

他回头看了看院子里的石榴树，悄悄过去折断了一根树枝，这样可以伸进窗户拨开窗帘，要不然只听不看实在是太难受了。

经过他的一番努力，终于看到了房子内的场景，一张靠墙的大床上，徐秀英正在撅着屁股尽心尽力伺候着男人。

从这个角度看不到徐秀英的表情，可是能清晰的看到男人的脸，这个人也曾经去过他家，只不过是在他父母去世之后，假惺惺去他家慰问过。

正在此时，他突然听到徐秀英啊的一声，再看刚刚还好好的享受的男人，口鼻歪斜，口吐白沫，在床上不停地抽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