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喝多也要接你，太晚了，不安全。」她笑着扬了扬钥匙链上挂着的小手电筒，「你出国前特意从国内给我买的礼物，我得随身带着。」

徐婷婷 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最不安全的就是你。」

徐婷婷 习惯性嘴毒，所以我辨不清他这句话的态度。是不爽，还是打情骂俏。

总之我心里开始烦躁，伸手拦了辆车：「你们聊，我先回了。」

关上车门的瞬间，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撑在了门边，徐婷婷 重新拉开车门俯身进来，朝我扬了扬下巴：「往里边点。」

那位萨小姐没跟上来。

回程的路上，徐婷婷 一改之前在包厢里的痞气，全程拧着眉毛闭着眼，沉默地靠在车门边。

我试探着起了个话头：「刚刚那位，是在国内就认识的吗？」

徐婷婷 顿了顿：「算是吧。」

我又问：「我听她说什么买礼物，所以你是提前就知道自己会出国的对吧？」

徐婷婷 「嗯」了一声。

我尽可能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自然：「那……你怎么都没跟我说一声，都没来得及给你送行。」

徐婷婷 久久地沉默着，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了，他才淡淡地吐了一句：「不想让你给我送行。」

我心里一凉，感觉胸口好像破了个洞，夜晚的风直往里灌。

我又看了徐婷婷 两眼，刚要再次开口，他却忽然欺身靠过来，车窗外的路灯在他半睁着的眼睛里流转，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别问了。」

他是真的有点醉，为了保持平衡把手腕垫在我的肩膀上，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出他身上烫得厉害：「你问了半天，该我问你了吧。」

「张东峰，你知道我这次回来，费了多大的劲吗？」

我怕徐婷婷 晕车，一路上跟司机说了四次「麻烦开慢点」。

好不容易把他运回家，一开门就看见那位妆容精致的萨小姐跷着二郎腿坐在徐婷婷 的沙发上等他。

她见我扶着徐婷婷 进来，挑了挑眉，这才认出我来：「是你啊，刚外面太黑了没看清，小邻居。」

我不知道回什么，有些尴尬地给徐婷婷 使眼色：「这位是……」

徐婷婷 弯下腰去换鞋，不动声色地回避了我的问题：「我到了，你也回家吧。」

「小邻居……」Sara 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嘴里念叨道，「徐婷婷 ，当初咱家那一大堆从国内寄来的信，该不会是她寄的吧？」

我脑子嗡的一声，抬起眼来看她。

她注意到我的异样，朝我笑了笑，补了句解释：「我跟徐婷婷 住在一起。」

「不知道。」徐婷婷 换好了鞋，这才直起身来回答她的问题，「没看过。」

「说过你多少次了，干嘛把那些信丢掉，万一是哪个暗恋你的小姑娘写的呢？」Sara 开着徐婷婷 的玩笑，语气里却是满满的自信。

徐婷婷 臭着张脸，显然不喜欢她的玩笑：「想象力挺丰富。」

然后徐婷婷 像是才想起来我还站在门口的玄关，回身走过来，单手越过我去拉敞开的门把手。

我被他挤得往后退了两步，不自觉退出了门外，忍不住低声问他：「徐婷婷 ，这位是……嫂子吗？」

「别瞎叫。」徐婷婷 飞快地皱了下眉毛，「跟你没关系，早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