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当真……要这么做？”芸儿将寻来的醉欢散，颤抖递上。

接过醉欢散，洛夕瑶以灵力将其注入焚香内，随后耗尽半生修为，将自己幻化成第一次修成人形的模样。

才笑问，“芸儿，好看吗？”

芸儿眼中酸涩，“好看，姐姐的原身实乃蓬莱万年一遇的灵狐，自是极美。”

洛夕瑶望着水镜中的人影，心如擂鼓，仿佛回到了一万六千年以前，她和傅君临初遇时分。

那时，她还不是仙界帝后，也不是仙草精灵，只是一只不谙世事的小狐狸……

傅君临果然按时来取药。

他一进无忧宫，就瞧见立在大殿中央的身影，她的背影瘦削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折，竟叫他心中微微一恸。

何时，她竟变得这般廋了？

洛夕瑶转头，看到是傅君临，当即抿出一个笑。

傅君临被这笑刺得一怔，她总是这般对他笑，即使他从未给过她好脸色。

沉寂的心竟燃起火，尤其是她这一身装扮，似曾相识，让他不由自主靠近。

喉咙逐渐变得干涩，傅君临靠近的脚步倏地顿住。

不对！

下一刻，他猛地逼近，抬手掐住洛夕瑶的脖子，“jian-人！”

眼中除了愤怒还有隐忍的渴望，“你竟敢设计我！”

连死尚且不怕，一心为他，又有何不敢？

洛夕瑶笑得明艳妖娆，“我是你的帝后，这是你该给我的。”

身体被一道灵力腾空，天旋地转间，摔在了榻上。

傅君临欺身而上，玄袍刮过她的脸颊，一道红莲业火从掌心窜起，“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魂飞魄散！”

魂飞魄散……

傅君临，曾经我便为你魂飞魄散过一次，可你早就忘了个干净。

洛夕瑶眼中飞过一丝痛楚，水汽漫上眼眸，“傅君临，如果……如果我真的死了……”

话未说完，傅君临一拳砸在她耳边，“死？”

“你若死了，我定昭告四海八荒，宴请满天神佛，超度你魂归太渊！”

心，紧缩、再紧缩，疼到无以复加。

洛夕瑶的眼泪悉数滚落。

她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含着泪，巧笑嫣然，“我若死了，谁来救你的烟儿？”

她这一笑，仿若三月烟火，百世琉璃，绚烂得他移不开眼。

恍惚中，好似记忆深处那道娇俏的人影向他走来。

“神仙哥哥，你还会回来找我吗？”

“当然！小狐狸，待我这次渡劫成功，我就向父傅请婚，迎娶你做我的仙妃。”

“听说你们神仙可以娶好几个仙妃，我才不要！”

“傻丫头，你的神仙哥哥生生世世只会有你一人。”

……

纱幔轻摇，锦被翻浪，一室生香。

浮浮沉沉间，傅君临口中不停轻唤，“烟儿，烟儿……神仙哥哥定会娶你做我的仙妃……”

将你从前与我心，付与他人可！

海誓山盟，言犹在耳，洛夕瑶此刻，如天火焚心。

神仙哥哥，原来，你早把对我的诺言都给了凌雨烟……

玲珑榻上，洛夕瑶纤指轻柔地抚上傅君临入睡的脸，轻声呢喃，“傅君临啊，早知不能修得正果，我真愿从未与你遇见过，那便不至于蹉跎成此番光景。”

她细细描摹他的轮廓，恨不能把这幅面庞刻进骨血里。

指腹落在他蹙起的眉头，却突然被一双手钳制住，沉睡的人忽地眉眼一睁。

“洛、若、水！”

一字一顿，眸光里似有滔天烈焰，傅君临浑身灵力暴涨，手奋力一甩，“你活腻了！”

洛夕瑶不着寸缕，纤腰撞在无忧宫的玉柱之上，随后一声重响，又跌落在冰冷的地面。

咳咳……

血接连吐出好几口，她擦了擦嘴角，抬头，却见一道身影飞掠至跟前，一双手狠狠掐上她的脖子。

杀意顿生，“荡-fu！我真该早点杀了你！”

和她一次欢好，他如此恶心吗？

“想杀我？”洛夕瑶身体很疼，心更疼。

直直地盯着他，将他的五根手指一根一根掰开，“不如等我将凌雨烟的内丹复原，你再杀不迟。”

傅君临的拳，握紧、再握紧。

他恨，恨自己此番睡了洛夕瑶，更恨，说杀她的那刻，心中竟有不忍！

狠狠退开几步，他欲走，却猛地瞧见，她莹白胜雪的肩头，一道天雷地火的刑印，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