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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励志小说  时间: 2022-08-11 21:2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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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谢灵抒便告了假。

因陆章同在翰林院任职,又是她的上上级,于是请假的折子便由他带了去。

习惯了每日天未亮就起床上朝,陡然间闲下来,一瞬间倒有些无所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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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溜出门,因为害怕遇见熟人。

可是待在家里又实在无聊透了。

想来想去,她干脆去了书房。

陆府书房的藏书,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

她虽从小看到大,但也许有遗漏的。

因为父亲上朝去了,哥哥陆欺程又在房中,故而偌大的书房里一个人也无。

谢灵抒在一排排书架中翻着,四书、五经、大离历朝历代的正史、野史,几乎每一本她都看过了。

翻了一阵,她正有些失望之际,却忽然看到书架最高的一层有个黑色的匣子。

因为位置高,颜色又深,先前她倒是从未注意过。

一时她搬了椅子垫脚,折腾了半响,总算是把那个匣子拿下来了。

出乎她的意料,匣子外边十分干净,一丝灰尘也无,看来是常有人擦拭的缘故。

她好奇地搬到一旁的书案上打开,然后拿出里面的一迭藏书来。

“爹怎么把它放得这么高?”她暗暗埋怨道。

里面的册子有数十本,看外表跟平日里读的一些野史的册子也没有区别。

她随手翻开一本名唤《春梅传》的,兴致勃勃地读着。

这本是讲一个官家小姐春梅,爱上了自家的小厮铁柱,前面几页还算是正常,可是翻着翻着,谢灵抒就发现这书跟自己平日里看的那些话本子不同之处了。

只见书上写道:

那一日,家中众人均外出,那春梅因为思念铁柱,便令丫环去将之唤来。

待铁柱来之后,春梅屏退众人,将房门紧闭。

“冤家,想死奴家了。”春梅一把抓住铁柱的臂膀,媚眼含春。

“小骚货。”铁柱扑到春梅身上,对着她香甜的小嘴儿便亲了起来。

一时春梅的香闺内便响起了啧啧的亲嘴声。

……

看到这里,谢灵抒已经羞得面色绯红,又惊讶得睁大了清眸。

原来不是野史,而是一本艳情小说。

整本书不仅通篇都是春梅和铁柱的情事,每隔几页甚至还配了香艳的图。

书房中寂静无人,可是谢灵抒却看得脸红心跳。

她又翻开另一本。

这本更加不得了,直接就是一本春宫图册,上面画着男女欢好的各种姿势。

而画中的背景,既有在闺房内的,也有在书房的、花园的、草地的、甚至还有水中……

看着看着,忽然间门外传来兰馨的敲门声。

“小姐,该用午膳了。”

“哦,你让他们端去我房中吧。”谢灵抒忙道。

待兰馨离开了,她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帕,而后将几本册子都包好,又将匣子放回原处。

回到清苑,谢灵抒吃完了午膳,便跟兰馨道:“我乏了,想躺一会儿,你去外头守着吧,别放人进来了。”

“是,小姐。”

兰馨于是命小丫环将碗筷撤了,又服侍她漱了口,到床上躺下。

等到门被关上,谢灵抒忙起身将门反锁了,这才走到枕下拿出那一堆小册子来。

初初看了两本,她都是有些好奇的心思。

毕竟每次看话本子或是听戏,总是到了新人洞房花烛,便宣告结局了。

又或者是说洞房花烛之后生了一个麟子,高中状元云云。

但是洞房花烛当天发生了什么,总是一语带过。

谢灵抒看着看着,总算是慢慢明白过来了。

原来,男女间巫山云雨的事是这样的。

她一边看着,一边忍不住摸索起来。

几日匆匆而过。

这几天来,谢灵抒每日都清闲在家,早上去陆夫人房中问安,然后陪着一道用早膳。

之后再去陆欺程房中,陪他说着话。

尤其是重点讲朝中一些打过交道的同僚情况,虽然这些三年来她日日都会跟兄长讲,但是眼看着他距离入朝一日近似一日,谢灵抒还是有些微的担忧。

上午讲完话,陆欺程便要休息了,而谢灵抒便回到房中用午膳。

再之后,她便以睡午觉为名,将自己锁在房中看那些小册子。

几日来,她已经将那些都翻光了,甚至是倒背如流。

在看的过程中,她不仅明白了男女之间是怎么回事,甚至还知晓了男人间是如何欢好的。

每看到男春宫,谢灵抒眼前总会浮现出萧哲睿的脸,于是便霎时从情欲中清醒而来。

却说这一日,她去到兄长房中,见陆欺程精神甚好的起了床,不仅如此,他还拿出一个包袱,跟她笑道:“这是我托薛大夫在京中的静雅轩给你制的新裙,回去换上试试,看喜不喜欢。”

再过两日就是他该上朝的日子了,也意味着他心爱的妹妹可以恢复女装示人了。

他希望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嫁与这大离最好的男儿。

谢灵抒没想到兄长这般细心,顿时双眸弯弯,笑得如同月牙儿一般。

“谢谢哥哥,我这便去试试。”

说着,她便拿了衣物,匆匆回清苑。

*

另一边,陆章在御书房参与议事毕,正要跟众臣一起告退回府,却被皇帝唤住了。

“陆爱秋。”

“皇上,”陆章忙垂手:“不知您还有何事吩咐?”

陆章入朝为官已有几十载,是两朝老臣了,对着他,萧哲睿素来是极为客气的。

他含笑道:“不知府上公子病情如何了?”

听到圣上问询陆欺程,陆章心里打了个突,忙回道:“陆皇上关爱,犬子已经大好了,再过几日便可上朝复职了。”

“唔。”萧哲睿微微颔首,眸中若有所思。

自那日中秋之后,至今已经九日了,这九日来每天早朝上谢灵抒的位置都空在那里,虽是在队伍的最末,但他却偏偏能一眼便瞧见。

最初,他是震怒的,想着是不是因为他那日的话,谢灵抒害怕了,故意躲着他。

可是时日一久,他又开始担忧起来。

难道,是真的病了?

这几年来从未见她因病告过假,怎地这次如此严重?

想到这里,他真的是寝食难安。

好不容易等到今日朝政没那么忙了,他便亟不可待地想跟陆章问一下情况。

可是,瞧着陆章那面上担忧的样子,他反倒是更担心了。

于是他站起身来,淡淡道:“陆爱秋在此稍候片刻。”

说着,便进了内殿。

过了半刻钟,萧哲睿再出来时,已经换了一身极为寻常的便服了。

“朕今日随爱秋去府上瞧瞧陆欺程去。”

他说着,又问道:“李茂全,人到了吗?”

“回皇上,杜大人已经侯在外头了。”

“好,这便走吧。”

直到萧哲睿抬步往外走,陆章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走到殿外,他看一眼等在那里的太医院的院首杜若,心中不由暗暗叫苦。

好端端的,皇上怎么想着要去他府上了?

这可怎么办?

万一看到程儿,穿帮了怎么办?

可是,有杜若跟着,又不能再让秋儿冒充了,不然他一把脉,就能分辨出她是个女子了。

想到这里,陆章心中惴惴。

有心想派人去府中通风报信,奈何又跟皇帝及杜若同乘一辆马车,寻不到时机。

马车很快便到了陆府,下了车,陆章垂手在一侧,等着萧哲睿下来。

“老爷。”门口的下人见了陆章,恭敬地行礼。

“嗯。”陆章随意地摆了摆手,心思混乱。

“皇上,”他站在萧哲睿斜上方引路,同时陪笑道:“臣带您去前厅稍候,然后让犬子来与您请安。”

“不妥,”萧哲睿摇摇头,笑道:“既然他病着,怎还有让他起来的缘故,爱秋尽管前头带路,直去欺程院中便可,切不可兴师动众。”

“是。”闻言,陆章只好放弃了原本的想法,忐忑不安地领着他往澜苑行去。

几人一道进了门,还没绕过屏风,陆章就朝内喊道:“程儿,今天可好些了?皇上亲自入府来看你了。”

他这话声音不大,但是已经足够叫里边的人听清了。

而此刻,房内仅陆欺程和薛紫苏两人。

听见外头的话,陆欺程面色一变,马上看向薛氏。

两个人俱是震惊无比,没有料到皇帝会此时此刻过来。

但是现今也没有别的法子了,薛紫苏忙搀扶陆欺程起来,两人下地跪好。

“微臣/民女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到脚步声,两人齐齐磕头行礼。

终于见到了思念了数日的人,尽管只是跪在地上的一道身影,却已经足够让萧哲睿激动了。

但碍于在场的人太多,他也不便于太过热情。

于是径自走到房内上首的椅上落了座,方道:“平身吧。”

“陆皇上。”

得了他的批准,薛紫苏这才忙扶着陆欺程起来。

这不是陆欺程第一次见萧哲睿了,幼年宫中有宴会时,他也曾远远地见过一面,彼时对方还是太子,周边围了层层宫人,说是万众簇拥都不为过。

但除此之外,也并无别的面圣机会了。

然而此刻,他须得表现出两人已经认识了三年的样子。

于是他躬身先开口道:“微臣卑贱之躯,得皇上亲自探望,实乃诚惶诚恐。”

他话落,萧哲睿却未答话,而是手撑着下颌,淡淡地瞧着他。

几日不见,他似乎变了一些。

胡须长了出来,脸色也苍白了一些,还有声音,也不如往日那般清亮了,微微有些低沉。

看样子的确是病得不轻。

只是他身旁的那个女子,跟他之间的动作委实亲密了些。

萧哲睿扫一眼薛紫苏,问陆章道:“这位是?”

“回禀皇上,这是犬子的主治大夫薛姑娘,这些日子犬子病重,多亏有薛姑娘高超医术,这才日渐好转。”

“薛姓?可是江湖上的神医世家薛家?”萧哲睿问。

“皇上广博,薛姑娘正是薛家这一代传人。”陆章道。

“唔。”

既是大夫,那便不可以普通的女子视之了。

于是他跟一直侍在一侧的杜若道:“杜秋,虽说有神医世家的传人,但是你既已来了,不妨依旧给谢大人瞧上一瞧。”

“臣遵旨。”

杜若领命,请陆欺程坐于桌边,伸指给他认真把起脉来。

陆章在一旁瞧着,简直心惊肉跳。

他忍不住看一眼薛紫苏,在接触到对方投来的安抚的眼神后,才稍稍缓和了些。

片刻后,杜若松开陆欺程的手,走至萧哲睿面前躬身回话道:“回皇上,谢大人的确顽疾缠身,不过从脉象上看,他的病症诊疗得当,不出几日,应当便大好了。”

他话落,陆氏父子及薛紫苏均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听见陆欺程无大恙,萧哲睿也甚为高兴。

不过看着这满屋成堆的人,他感觉实在是说话不便。

于是挥手道:“你们且去外边候着吧,朕再跟陆秋说点事。”

“是。”众人于是均躬身退出。

绕过屏风走至外堂,还没出清苑,忽听门外廊上一人笑道:“哥哥,我换好了,你快瞧瞧。”

是一道极为悦耳动听的声音。

然而,听见声音的人,却同时脸色大变。

“胡闹!”陆章当先一步冲出门外,朝穿着一身绿衣的谢灵抒怒斥道:“你哥哥正病着,你怎地还来此处扰他?”

“爹?”谢灵抒尚未明白发生了何事,她几年未着女装了,正十分高兴,见着陆大学士,忍不住提起裙裾微微转了一个圈,而后笑道:“这是哥哥送给我的,好看么?”

自然是好看的。

可是,现在哪里是能说这个的时候?

陆章心中着急,对着女儿也没什么好脸色。

他脸色骤沉,厉声道:“为父方才说的话你没听见么?快回去!”

“爹,您怎么了?”谢灵抒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恰在此时,李茂全听了片刻,也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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