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染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她随皇兄远赴边塞御敌，意外遭遇突袭，她为了将叛军引开，最后掉入了湍急的河流之中。

她顺着河水一直漂，直到她漂到裴家镇。

后来，她嫁给了裴北宸，靠着卖绣品供他读书，辛苦了三年，一月前跟着裴家来到了京都。

裴北宸为了娶所谓的‘长公主’，却要将她休弃！

温染渐渐苏醒。

头上的伤还隐隐作痛，血迹已经干涸凝固，她伸手轻轻一触，便是钻心的疼。

她踉跄着走出柴房，准备去找裴北宸，问个明白。

夜已深，月色清冷，院内一片寂静。

温染走进书房，里面还燃着一盏灯。

裴北宸坐在书案前，他抬头看向门口，见来人是温染，就皱紧了眉头。

“你来做什么？”

只一句，足够让温染明白他的嫌恶与不耐烦。

她看着眼前这个曾和自己海誓山盟的男人，一时不知道，是谁更可悲。

深吸了口气，温染看向裴北宸：“你当真要休了我，娶那长公主？”

话落，书房内是一片寂静。

随后，裴北宸起身，步步走向温染，垂眼看着她。

“认清你的身份，你不过是我捡回来的孤女，有什么资格和金尊玉贵的长公主相提并论？”

裴北宸的话再一次刺痛了她。

似乎有些不甘心，温染问出了心中那句。

“如果我也是长公主那等身份，你还会不会不要我？”

裴北宸却仿佛失去了耐心，将书往桌上一扔：“你闹够了没有？”

温染认真凝着裴北宸的眼。

想起之前，他娶她的时候，眼里满是柔情，如今却只剩下了冰冷。

她狼狈垂眸，将那股湿意逼了回去。

“如果这一次你赶我走了，我便再也不会回来，你真的不后悔？”

“门在那，要滚赶紧滚。”

至此，温染彻底地死了心。

“好，那我便如你所愿。”

决绝说完，温染转身离开。

趁着夜深，她独自出了裴府。

裴北宸给了她三日时间，要她收拾东西离开，可她连裴北宸都不要了，裴家的一分一毫，她又怎会在意。

温染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