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死一般的沉寂。

只有浴室里哗哗的水声连绵不断。

好久之后，余苒苒将文件放回了原来的位置，狼狈逃离，连质问的勇气都没有。

夜里寒风飒飒，打在身上冻到骨子里。

余苒苒站在阳台窗前，望着对面顾延琛房间亮起的灯光。

她胆子一向很小，唯一胆大的一次就是和顾延琛隐婚。

而如今看到的离婚协议，将一切都变得可笑。

手机消息提示音不断响着，余苒苒垂眸看着属于顾延琛的头像在群里跳动。

新年祝福的话一条条的轮换，可没有一句是说给她听。

余苒苒有些喘不过气，冻得僵硬的手指调出顾延琛的对话框，按下了说话键。

“清哥，除夕快乐。”

对话框上的“对方正在输入”闪了一瞬。

余苒苒眼神亮了亮，可最后对话框还是一片空白。

而顾延琛房间的灯光也在刹那熄灭。

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遁入了黑暗。

余苒苒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直到缺氧到胸腔要炸掉，才重重的喘了口气。

一整夜。

余苒苒就这么站在阳台看着顾延琛的房间。

直到第二天天亮，她才收敛起所有的情绪，再次踏出房间，敲响了顾延琛的门。

看着眼前发丝有些凌乱的男人，余苒苒像什么都没发现般，扬起抹笑。

“清哥，新年大家都不在，我们去看电影吧。”

顾延琛眉头微皱：“不去。”

说完就要关门，余苒苒却意外执拗的撑住了门：“就这一次，一起去吧。”

她乞求着，格外的卑微。

顾延琛看着这样的她，心里闪过抹异样：“从昨晚到现在，你到底想做什么？”

余苒苒脸上的笑僵硬了瞬，撑着门的手也慢慢没了力气。

“我只是想和你看电影而已，我们是夫妻，不是吗？”

她声音哑沉，闷在喉咙里，有些听不清。

顾延琛眼里闪过抹复杂，最后却是松了口：“等一下。”

门重新在眼前关上。

余苒苒眨了眨眼，嘴角的弧度慢慢落下，变平。

今年的冬雪格外的少。

电影院里人也格外的多，几乎没有空座。

荧屏上，进度条缓慢拉伸着，引得在场观众欢声不断。

可余苒苒的目光却一直落在顾延琛身上。

顾延琛感受到，斜目看来：“怎么了？”

余苒苒张了张嘴，但只是摇了摇头：“突然想起，这好像是三年来我们第一次一起单独看电影。”

闻言，顾延琛神情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