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砚辞的声音不带有一丝感情。

姜不忆下意识的攥紧了手，指甲陷进掌心，掐出道道月牙。

她不明白，为什么以前那个对自己那样温柔的凌砚辞会变成这样。

小的时候两家人忙生意，基本上都是凌砚辞陪着自己。

后来长大，两人也顺应两方家长的意愿结了婚。

她对凌砚辞的依赖与爱早就刻进了骨血里，可现在却要被他亲手剥离。

这阵痛意几乎让姜不忆无法呼吸。

姜不忆张了张唇瓣，正要开口说话，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却忽然响起。

凌砚辞蹙了蹙眉，抬手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

紧接着，就听秦父的声音响起：“落地了吧？爸给你办了个接风宴，地址发给你了。你带着杭杭一起过来。”

凌砚辞眉蹙的更深：“我先处理点事。”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抬头看向姜不忆：“走吧。”

姜不忆有些不明所以：“去哪儿？”

凌砚辞语调冰冷：“登记处。”

……

半小时后，登记处门口。

姜不忆看着车窗外民政局的牌子，攥着安全带的手不断收紧。

她透着后视镜看着后座上的凌砚辞，缓缓开口：“墨岭，我们能谈谈吗？”

凌砚辞抬眸，脸上写满了不耐：“谈什么？”

姜不忆一窒，视线落到一旁的白薇身上，声音很轻：“白小姐，能麻烦您回避一下吗？”

白薇正要说些什么，凌砚辞却先一步开口：“没必要。”

姜不忆一顿，沉默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墨岭，我们结婚七年，我在国内整整等了你七年，你难道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她幻想过无数次凌砚辞回国后两人见面的场景，却独独没想到，会是现在这样！

自己等了，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回国后的第一件事，是和她离婚！

她眼眶有些发热，却还是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车内的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

不知过去多久，凌砚辞终于开口：“这场婚姻只不过是碍于两家颜面不得不完成的交易，我一直以为这是我们的共识。”

他冰冷的话语像一把刀，不带一点温度直直的插入姜不忆的心脏，鲜血直流。

姜不忆声音哽咽：“所以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吗？哪怕一秒？”

“没有。”凌砚辞缓缓启唇，“我也希望你不要将亲情和爱情混为一谈。”

话落，他抬手拉开车门下车，径直走进了民政局。

姜不忆坐在原地，犹如置身冰窟。

她的喜欢在凌砚辞的眼里，不过是一份被混淆了的亲情？

出神间，只听白薇的声音响起：“简小姐，墨岭不喜欢等人，你最好抓紧时间。”

姜不忆眼睫颤了颤，她看了白薇一眼。

末了，还是挪动着沉重的步子下车，跟上了凌砚辞。

登记处人来人往。

姜不忆呆呆望着身前那道背影，竟快要记不清当年一起来领结婚证时的凌砚辞是什么样的。

大抵……是一样的冰冷。

两人在办理手续的工作人员面前坐了下来。

没有想象之中的问询，工作人员只是看了他们两眼，随即将材料录入。

空旷的办公室里静的可怕。

只有机器运作的声音密密麻麻的响起，挑动着姜不忆濒临崩溃的神经。

“砰！”

钢戳印在了红色外壳的离婚证上——

姜不忆下意识的闭上了眼，心里的念头却格外清晰——她和凌砚辞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