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聿从宫内出来后径直回了封府的书房。

他坐在桌案后，心里升起丝丝燥意。

回想起不久前和顾窈的对话，只怕这个看起来与世无争的五皇子，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更何况他还和顾窈有着自幼一起长大的情分……

他不知道顾窈为了顾窈能做到什么程度，但知道顾窈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种无名燥火让他无心做任何事情，索性开门出去。

封聿思绪紊乱，竟然不知不觉中走到了青云阁的门口。

门口的小厮见到封聿，纷纷行礼。

封聿一时踌躇，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可小厮没有封聿的命令也不敢起身。

封聿见状皱了皱眉，道：“起来吧。”

小厮起身，见封聿在门口站着不动，忙道：“夫人精神不错，大人是否进去瞧瞧？”

封聿闻言看了一眼说话的小厮，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脸上稚气未退，但满眼机灵。

自从上次顾窈闯刑场之后，他就吩咐冬青将青云阁的所有仆人和侍卫都换了。

看样子，这就是新来的下人了。

封聿微微颔首。

小厮三木立即躬身将他引了进去。

刚到寝房门口，就见小桃端着药婉出来。

三木见状赶紧将小桃拉到一边，对着封聿恭敬道：“大人请。”

说完，不等小桃开口，就将她拽了下去。

小桃被一路拽到长廊之下，杏眼怒睁：“放开我。”

三木放开了她，摊手道：“你若是想让夫人以后的日子好过一些，就不要进去打扰。”

“你什么意思？”

“从前的八贤王只有一位王妃，，所以即使你在王府多年，不清楚也是自然。这后宅的生存之道，就是宠爱。这府里的人都是看人下菜碟，大人若来青云阁来的勤快，青云阁的日子自然就好过，否则……你知道的。”

三木的话说完，小桃脸上的怒气也消了不少，但依旧有些警惕的望着他。

三木见状拱了拱手，言辞恳恳：“小桃姑娘放心，我既然是青云阁的奴才，定当终于王妃。”

说完，规规矩矩的朝小桃作了一个揖。

“哼，最好如此。”

……

顾窈坐在榻上，看着进来的封聿，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你来做什么？”

“这是我的院子，我怎么不能来？”

封聿看着顾窈，只见她面色柔和却依旧毫无血色。

他上前随手将她身上的绒毯往上拢了拢。

又端起桌上的银耳燕窝粥，用汤匙舀起一勺，送到顾窈的嘴边。

顾窈颦眉。

这种事情若放在以前，她定会觉得无比贴心。

可现在这算什么？是怕自己死了，不能继续受折磨吗？

当下，只让她觉得虚伪和反胃。

“弄这些虚情假意的做什么，我若死了，西苑那位也不用做平妻，直接当封夫人不就好了吗？”

封聿闻言，嘴角沉了沉，看着她：“你若死了，八王妃也活不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直接攥死了顾窈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