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印度阻止的那场轮奸
引导语:倒下后,我听见了优钵罗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看见不远处地上被撕成碎片的绿色沙丽,那几个刚刚偷袭我的混蛋,此刻全都迫不及待地围了过去。王八蛋,这帮人渣!
01
因为营养健康方面的原因,许多中国工程公司不愿意雇佣印度工人。
可印度穷,政府为了提高本地人的雇佣率,08年左右就开始慢慢限制中国工人签证的发放,变相的逼着你雇印度人。
但,印度人全民信教,信的还乱七八糟。
不能宰牛,但犁地的水牛不是牛;不吃牛肉,但牛奶就能喝。
最糟心的,是有些啥肉都不吃的人,敢提鸡蛋和鱼都立马跟你急。
这种人要么是极高种姓比如婆罗门祭司,要么是《摔跤吧爸爸》里的妻子那样,严格的印度教徒,绝对素食主义者。
招人的时候,老高带上了我,他朝地上啐了一口,“等下你就这么问,chicken的米西米西?不吃的全他娘的不要,回头买菜还不把老子烦死。”
我说,“老高,那好像是日本话。”
“印度这国家,强奸犯忒多,变态可不比日本少。” 老高缩缩脖子,直摇头。
那天陆陆续续面试了不下四五百个印度人,库玛一家就在其中。
不少年纪大些的印度女人,是不愿意抛头露面给外国人工作的,丈夫也不让。
库玛家不,不仅夫妻两个,甚至还带着小女儿一起来应聘。
小姑娘应该有十一二岁了,但常年营养不良导致有些过于瘦弱,但继承了父亲身高的优势,个头已经有母亲高了,五官有着印度人种的深邃,睫毛又密又长,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
“拜托你,让她们两个来做饭吧,我家没有别的男人在了,不放心让她们自己在家啊!” 库玛苦苦哀求道。
我这人虽心软,但该问的还得问,“能吃鸡肉吗?”
库玛犹豫了三秒,点点头,“可以,可以的。”
“那好,明天来上班吧。”
“快来谢谢叔叔。”库玛向一直藏在妻子身后的小女儿招呼道。
小姑娘穿着鲜艳的绿色纱丽,怯生生地探出身子来,飞快地摸了我的脚一下,又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小声地说了句,“纳玛斯戴。”
库玛说,这是他们印度人对尊敬者的最高礼节。
库玛慈爱地看了眼女儿,“她叫优钵罗,是梵语里青莲花的意思。”
看得出来,库玛很疼爱自己的女儿。
02
雇佣了优钵罗,我有些忐忑,毕竟她年纪太小了。
老高听了后狠狠吸了口烟,“也没啥,印度童工全世界最多,好多干的还都是采矿啥的高危行业,就做个饭,招就招了吧。”
我说,“你可别打人家小姑娘主意啊,她爸爸可宝贝她的紧。”
老高瞪我一眼,“兔崽子,你哥我是那种人吗?我也是有原则的好不好。”
说归说,我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老高,因此时不时地会多跑去照看一下优钵罗母女俩,一来二去的跟库玛一家就比较亲近了。
熟悉了之后,优钵罗活泼了许多,常缠着我听中国的事情。
尤其喜欢听中国女孩的事情,在知道她们不仅能自由的上学、逛街、选择自己喜欢的职业,甚至能自由地选择丈夫的时候,优钵罗有些向往,又有些沮丧,“要是印度也可以就好了。”
我不擅长哄小女孩,慌乱中想起刚好身上带了块儿绿豆糕,赶紧掏出来递给她。
优钵罗吃了一小口,大眼睛亮了一下,“好好吃!”
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又把那块儿小小的绿豆糕,小心翼翼地包起来,“剩下的给爸爸妈妈吃,他们还没有吃过呢。”
我的心揪了一下,“没事,还有呢,你吃吧~”
优钵罗噌的一下抬起头,“真的吗?那我可以给我姐姐带一块儿吗?”捧着绿豆糕的手开心的有些发颤,却依旧舍不得吃。
“当然可以啦~”
优钵罗甜甜一笑,一边小心的把绿豆糕收起来,一边满面骄傲的说道,“我姐姐可漂亮了,是我们村有名的美人,尤其是头发,又黑又亮,迷倒了好多小伙子呢!”
优钵罗的姐姐嫁去了老德里,为了让她嫁进高种姓人家,库玛几乎耗尽了家产,连犁地的水牛都卖了。
五六年了,优钵罗和父母都没有去看过姐姐。
印度贫民姑娘嫁人早,库玛还在为一两年后优钵罗的嫁妆犯难,自然不舍得花路费去看大女儿。
可大约一个月后,库玛忽然急急忙忙来找我,问明天他能不能请个假。
“请假?你要去做什么?”
库玛黝黑且早衰的面庞上,浮上了剧烈的痛苦,“是我的大女儿,她又被丈夫打了,这次打得太厉害,流产了。”
我的心里咯噔一声,“最近正好需要去新德里进一批材料,要不我明天送你去吧。”
库玛捂着脸,低声啜泣着说道,“谢谢,谢谢。”
库玛个子高,且肩膀很宽,蜷缩成一团的样子,像是一座頽倒的山峰。
03
第二天一早,我就带着库玛和优钵罗出发前去老德里,工地上伙食忙,库玛的妻子走不开,就让优钵罗跟去照顾姐姐。
我去过新德里几次,但很少进老德里。
新老德里间隔着一道印度门,以南为新,以北为老,虽在同一片土地上,新德里已是蓬勃繁荣,中国三线城市的模样,老德里却是一派拥挤、破败。
优钵罗的姐姐莉亚,嫁给了老德里一个电工,印度人喜欢大家庭,莉亚就和公婆、两个四十多岁未娶的兄弟住在一起。
六口人住在一栋二层楼内,虽然外观有些破败,但门梁上锈迹斑斑的雕花灯,说明主人也曾辉煌一时,莉亚的夫家是个典型的没落高种姓。
这种家庭,一般都希望靠结婚时的彩礼大赚一笔。(好文章摘抄 www.moths.com.cn)
到时,正赶上他们在吃午饭,五个人手上满是黏糊糊的咖喱和米饭,说说笑笑十分热闹,唯独没有莉亚。
看见我们来了,莉亚的丈夫立即变了脸,甚至没有先问候一句岳父,张口就是,“什么时候再补嫁妆给我?”
库玛把因为卖力工作而满是老茧和龟裂血痕的手,往后藏了藏,头半垂着,像做错了事的孩子,“对不起,我现在没有钱……”
莉亚的丈夫朝库玛啐了一口,“那你来干什么,滚出去!”
咖喱和米饭喷了库玛一脸,他却擦都不敢擦,只一个劲儿的道歉。
莉亚的丈夫越骂越起劲儿,干脆朝库玛动起手来,抬脚冲着库玛的膝盖就是三下猛踹,踹的库玛单腿跪在了地上。
“干什么你!”
我冲过去一把推开他,他的父母和兄弟们立即全都围了过来,气势汹汹,大呼小叫,仿佛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库玛艰难地爬起来,我扶住他,“要钱是吗?好啊。”
我掏出钱包,丢了七八张1000面值的卢比在他们一家人脸上,“给你们啊!”
意外的是,这并没有激怒他们,反而,意识到我并不也是个穷光蛋后,他们立刻变成了另一副面孔,脸上堆满了笑容,终于肯带库玛去见莉亚。
莉亚躺在一间挨着厕所的杂货室,常年不见阳光,异味很重。
杂货室里没有床,只有一张薄薄的、打满补丁的旧毯子,面无血色,骨瘦如柴的莉亚就这么躺在地上,甚至没有被子,身上盖着的是装化肥的尿素袋。
莉亚瘦的皮包骨,一张脸却肿的像面包一样,嘴角、眼底的伤还隐隐在向外渗血。头发乱的像枯草,几只虱子在其间穿梭。
莉亚睁着眼睛,双眼却没有一丝光芒,如果不是她偶尔还眨下眼,几乎看不出,她还是个活人。
优钵罗看见莉亚的一瞬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在她身上,莉亚看了她一眼,却没有任何反应,仿佛不认识人一样,依旧是那副毫无生气的模样。
“张,你先走吧,你不是还要去进货吗?”
库玛带着哭腔将我往外推,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也知道他不想让家丑外扬。
“好,那我办完事来接你们。”
快要走出门口时,我想了想又折返回去,把钱包里大半的钱塞给了库玛,然后飞快地逃出了那个炼狱一样的地方。
04
采办很顺利,晚上七点左右,我就回到了老德里。
库玛和优钵罗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赶了出来,蹲在那栋破败的二层楼前,面前还垂着一坨混乱交杂的电线,这也是印度的特色之一,大概因为莉亚的丈夫是电工,所以他家门前的格外混乱一些。
见我来了,库玛沉默地站起来,嗓音沙哑的有些撕裂,“走吧。”
我没有问莉亚怎么样了,也不敢问。
库玛和优钵罗的嘴唇都干的起了一层皮,想必这一天,那家人一口水都没有给他们喝。
巷子窄,车开不进来,停在了大概两公里外的大路上,印度电力紧张且混乱,停电是常有的事,走了两个巷道,便不出意外地又停电了。
右手边不远处是个小酒馆,七八个醉醺醺的印度男人因为停电,正摇摇晃晃地离开。
为首的是个个子不高,留着络腮胡的男人,看见优钵罗时,眼睛亮了一下,一帮人摇摇晃晃地就围了过来。
在瑞士风月场混迹多年,我直觉这不是什么好事情。
“快走。”我下意识地拉着他们准备往反方向跑,络腮胡却抢先一步,一把抓住优钵罗,其他几个醉汉立即四面八方的将我们包抄起来,其中有三四个直冲我来。
在瑞士当马仔的时候,打架是家常便饭,冲着来人的鼻梁迎面就是一拳,对方痛苦地捂住脸,这彻底激怒了他的同伴。
我随手从地上抄了个木棍当武器,朝着他们一阵乱挥乱打,短时间内倒是没有吃亏。
可好汉架不住人多,放倒了两个醉汉后,我的后脑勺传来一阵钝痛,一阵天旋地转间,我倒下了,鼻腔和口腔里全是血腥味。
倒下后,我听见了优钵罗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看见不远处地上被撕成碎片的绿色沙丽,那几个刚刚偷袭我的混蛋,此刻全都迫不及待地围了过去。
王八蛋,这帮人渣!
一股近乎绝望地痛苦产生,我忍住身体的剧痛猛地蹿起来,想去救优钵罗。
可我刚靠近,就被围住,雨点般密集的拳脚落在我身上,人在欲望面前,会变成野兽,他们疯了一样地攻击我,我再次倒在地上。
优钵罗就在我面前,可我救不了她。
我救不了她。
身体的剧痛,不及内心痛苦的千分之一,我的眼前一片血红,寻找着库玛的身影。
库玛的情况比我更糟,被结结实实地捆在了酒馆边的石柱上,半张脸上都是血,疯了一般地大叫着求救,脸上全是绝望。
巷口有不少围观的男人,有几个人走了出来,却不是去救优钵罗,而是加入络腮胡的队伍。
我的手机在最开始就被抢走了,被那个鼻梁挨了一拳的禽兽抢了去,却在此刻救了我们一命。
有人给我打电话,是史蒂芬,那个颇有实力,黑白两道都有些关系的供货商。
通讯录里存的是他的本名,或许是上天眷顾,络腮胡刚好认识史蒂芬,看到来电显示后神色大变,他们跑了,跑得还很迅速,甚至把手机还给了我。
我报了警,大概半个小时,警察终于来了,一个身形臃肿的中年大叔,与寻常的干瘦印度人,完全不同。
颇为傲慢地打量我们一番后,胖警察的第一句话却是,“为什么这么晚了,你们要带这个小姑娘出门?”
我楞了一下,还没回话,胖警察又连环炮一样质问道,“你是中国人吧?你不知道女孩晚上出门必须要家人陪同吗?都晚上七点了为什么你们还要出门?你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个小姑娘晚上出门还要穿的这么漂亮?这不是找着被别人伤害吗?!”
胖警察一连串话,几乎颠覆了我的人生观,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一时间没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倒还是库玛先反应过来,库玛用一个好心大娘给的毯子紧紧包裹住女儿,绝望而痛苦地大喊,“你们这些蛀虫!这是我的女儿!他是我们的朋友!为什么这种事情发生的时候都要责怪女孩,她有什么错?她才是受害者啊!”
胖警察清了清喉咙,眉毛簇成一团,却并不回答其他问题,只抓住一点。
“朋友?在我们印度人的词典里,没有男女之间可以当朋友这种概念!如果你们自己行为检点一点,不要这么晚出门,不就不会遇到这种事情了吗?”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愤怒终于让我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这是在印度啊,贪污腐败成风的国度,公序良俗早就不是靠警察能够维持的了。
我打给了史蒂芬,胖警察接了他的电话之后,态度一下转变了许多,连说话都温柔了起来。
“只是,你们确定要报警吗?这种案件,对小姑娘名声的损害很大的,搞不好以后人都嫁不了,你们真的确定吗?”
胖警察的话,戳中了库玛的软肋。
05
在印度,每20分钟就有一名女子被强奸,可大约只有1/10的记录在案。
印度对此类案件的司法冗长,从立案到取证宣判,最短的半年,最长的可达十几年。
或许是怕麻烦,或许是根深蒂固的偏见,很多警察不愿意将强奸案记录在案,甚至会劝受害人销案。
而库玛,最终还是成为了那9/10。
他将优钵罗送到了自己远在孟买的哥哥家,拜托我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责怪他的话,我却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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