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要求，你对我笑笑好吗？真正的笑。”

在阮夏的印象中，顾星衍不爱笑，他给自己的最多就是冷笑，带着无尽的讽意。

顾星衍略有些不耐的脸陡然僵滞，章助理也愣住了。

“第二个要求，叫我一声‘老婆’。”

顾星衍笑着叫她老婆，是阮夏无数次期盼的画面。

她想，自己已经放下了，这个是送给以前爱着顾星衍的那个阮夏。

章助理没见过这么简单的诉求，同时心里溢出酸楚，因为太简单了，然而她要求的男人却冷硬的开口：“我做不到。”

阮夏很平静，被顾星衍打击惯了，得不到也能轻易的放弃了。

“第三个要求，让我抱抱你。然后，我马上签字。”

顾星衍拧紧眉头，慢慢站起来，高挺的身躯依然紧绷，像个木头般立在那里。

阮夏笑着走近，伸出手，似乎想要摸摸他的脸。

以往，每一次这样，都会被他抓住手嫌恶地甩开。

此刻她不想再看到他露出那样的神色，便不敢真的摸上去。

阮夏都有些奇怪，自己对顾星衍，怎么会有那么多一往无前的勇气？

而那个勇敢的阮夏，终究是死在了火里。

飞蛾扑火的火。

感觉到阮夏离自己很近，顾星衍的心跳霎时乱了节拍，他屏住呼吸，感觉到一个瘦小的身子投入自己的胸膛，是那么契合。

阮夏眨了眨干涩的眼，想起一句话，“不想撞南墙了，想撞先生的胸膛。”

现实是，她撞破了南墙，却发现了一片荒芜。

这个怀抱，没有她以为的温暖安心，只觉得好冷。

阮夏鼓起最后一点勇气，喊道：“老公……”

还记得结婚后，自己第一次叫他老公，他嫌恶地说：“你这么叫我，很恶心。”

顾星衍一瞬间像是着了魔，伸出手回抱，她却像是逃也似的退开，毫不留恋。

他的心沉了沉，竟感到怀里有些空落。

章助理已经退到角落，眼睛发酸，看到阮夏拿起笔，看也不看直接签了名，忍不住开口：“阮小姐，你都不看的吗？”

“无所谓了。”阮夏笑笑，对顾星衍已经别无所求。

章助理见顾星衍没有别的指示，便收好离婚协议，退了出去。

屋内，解除夫妻关系的两人一时相对无言。

还是阮夏先打破沉默。

“王云卿的手术定在什么时候？”

顾星衍很不习惯阮夏这么平淡，明明昨天还那么闹腾。

他薄唇轻掀，说道：“下午两点。”

“可以把手机还给我吗？”

“做什么？”

顾星衍有些警惕的样子，让阮夏想笑。

“我可能会死在手术台上呢，想叫闵娜来替我收尸。也不知道她肯不肯来……”

闵娜是她最好的闺蜜，因为她不管不顾、一厢情愿的爱顾星衍，已经气得断交。

“你胡说什么？”顾星衍咬牙切齿地打断她，低喝道：“真他妈晦气！”

阮夏好脾气的笑笑，仿佛他骂的不是自己，解释说：“我是想要闵娜来照顾我。难道你想我跟家里说？”

顾星衍急剧胸膛起伏了几下，吩咐门口的保镖将阮夏的手机还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