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前台是个年轻女孩子，一看顾山海，头都晕了半截，忙不迭点头，带着顾山海去了后厨，便回了岗位。

凌晨两点，后厨没有人。

顾山海一个人在后厨中，煮了一碗萝卜蜂蜜水，喝了一口，辛辣滚烫微甜的触感，在他嘴中炸开。

似乎所有的疲惫，都瞬间消散。

季星禾从来不熬夜，寝室所有人都知道，但今天早上季星禾顶着两个黑眼圈出来的时候，三个人都惊了。

等到她被秦明月，拉到教室听讲座，直到她坐下，才清醒了一点。

季星禾睡眼惺忪：

“明月，有人来了记得帮我掩护一下。”

秦明月满脸奇怪地看着她：

“你昨天晚上做贼去了吗？这么大两个黑眼圈。”

季星禾摆了摆手，趴在桌子上，声音细小：

“就是看了个直播，两点才睡。”

秦明月狐疑地看着她：

“你不是从来不看直播吗？就算看，也只看吃播啊，你别告诉我你看吃播看到凌晨两点？”

季星禾抬起头，迷迷糊糊地回答：

“吃不吃播的不要紧，主要是人好看。”

说完，又趴下了。

……

季星禾真的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连秦明月喊她都没听见。

“最后一排，那位正在睡觉的同学。”

秦明月看着讲台上站着的顾山海，所有同学的目光聚焦到季星禾身上。

她只能轻轻推季星禾，笑容勉强：

“星禾星禾！”

季星禾这才醒了过来，睁开双眼，看清讲台上的人之后，脑子瞬间清醒。

顾山海！

怎么又是顾山海，这都是什么孽缘。

顾山海看着季星禾，挑了挑眉，嗓音低沉柔和：

“这位同学，我的讲座，不能睡觉。”

季星禾瞬间站了起来，看着顾山海，笑容明媚：

“请问顾山海学长，如果讲座听不懂怎么办？”

这节讲座，是物理工程普及与应用，要不是秦明月这个物理爱好者拉着她过来陪听，她是不会来的。

原本以为一个讲座，应该也是不会管她们的，季星禾也乐得自在。

结果…又是顾山海。

顾山海望着，似乎想到什么，低笑一声，温润如风：

“我这节讲座你听得懂。”

季星禾抿了抿嘴，只能坐下，看向讲台后的顾山海。

身材颀长，俊眉朗目，肤色白净，一身白色衬衣，手边衣袖微微卷起，举手投足之间，斯文清润，如同三月春风。

正看得入神，只听见顾山海开始演讲了。

“同学们好，很荣幸得到母校的邀请，以后将会不定期举办物理讲座，某些同学无需紧张。”

顾山海顿了顿，朝季星禾瞧了一眼：

“今天我讲的是，关于爱因斯坦，光电效应方程。”

言语间，带着浅淡的笑意。

季星禾一愣，仿佛又听见那句：

“小姑娘，怎么来听我的讲座，光电效应方程都不知道。”

秦明月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星禾，这顾山海学长不会在针对你吧……但是你耳朵怎么红了？”

季星禾心中旖旎的想法瞬间消失：

“emmm，可能是觉得我物理实在太废了。”

顾山海将课件打开：

“有哪位同学，可以替我们说说光电效应方程吗？也许还有极少数同学不知道。”

季星禾对上他的眼神，随即错开，低头小声嘀咕：

“我明明知道。”

他那个眼神，那个“极少数”明明就是在说她。

秦明月没听清楚，狐疑地看着她。

季星禾看了她一眼，独自站了起来：

“爱因斯坦光电效应方程是，Ehv-W0，其中h为普朗克常量，为入射光频率，W0为逸出功。”

顾山海眉梢轻挑，唇角笑容深了些：

“不错，有进步，请坐。”

这是季星头一回听物理没睡着。

正是上午，澄澈明净的阳光自窗外而进。

阶梯大教室中，只有顾山海一个人的声音回荡其中。

季星禾看着讲台上的他，阳光洒在他身上，更显俊朗清润，仿佛教堂中沐浴圣光的雕像，美好纯洁得让人禁不住心生向往。

这个人，好像不管在直播间，还是在讲台上，都是那么温柔的模样。

一个讲座听完，她们坐在最后一排，季星禾和秦明月走出去的时候，门口已经堵住了。

这个教室在六楼，人流量太大，季星禾早就习惯了，她看向秦明月：

“明月，今天食堂有红烧肉，不知道去的时候还有没有。”

“小姑娘进步不小。”

季星禾和秦明月下意识回头，就看见了拿着书本的顾山海，脸上笑容很淡。

秦明月看了一眼季星禾，不动声色地朝旁边挪了挪。

季星禾勾了勾唇角：

“都是学长教的好。”

还要感谢他昨天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