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窈仿佛看到救兵，一把接过手机，直接开始说：“严司琛，我妈妈不见了，我现在得去津市，你让他放行！”

电话那边顿了一下，严司琛随即说：“再等半个小时，我这边……”

“我等不了！”宋窈大喊，用力抓了一把头发，“我妈妈不见了！不是别人，是我妈妈！”

电话里一片死寂，走廊上传着宋窈歇斯底里的声音。

片刻后，严司琛说：“让保镖带你下楼，去停车场等我。”

宋窈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她还没来得及问，电话已经挂了。

把手机还给保镖，她机械地传达了严司琛的话。

“您跟我来。”保镖不敢耽搁，领着她去电梯。

看着楼层数一直往下，宋窈浑身发冷，眼神一动也不敢动，只恨不能瞬间到停车场。

她以为严司琛安排了保镖在下面，没想到刚出电梯没多久，身后就传来声音。

严松带着一群保镖，掩护着男人从另一条通道出来。

宋窈站在车边，看清楚来人是严司琛，当即震住。

“你……你怎么来了？”

“上车，我送你去津市。”严司琛没多说，走到车的另一边。

宋窈看着前后两辆车上坐满保镖，心里一团乱麻，上面的周年庆典还在继续，严司琛作为首席执行官，怎么可以临阵离开。

“严总，我自己去就可以……”

“现在又不着急找妈妈了？”严司琛打断她。

宋窈咬牙，没再犹豫，迅速坐进了车里。

“开快点。”严司琛叮嘱司机。

“是。”

车很快驶出了停车场，黄昏时间，外面的华灯已经悄然而上。

宋窈双手攥紧，心跳一直维持在高速。

她不停给杨玉坤打电话，询问那边的情况，但一直都没有消息。

严司琛坐在她身边，说：“我已经托了关系，只要你妈妈在附近，一定可以找到。”

宋窈双手发抖，吹着头发，说：“我妈妈有精神疾病，她有可能……”

自杀。

那两个字宋窈没能说出口，她自己都没胆量去试想后果，单单是想到就已经浑身发抖。

严司琛注意到她的脸色，薄唇抿了抿，说：“为了你这个女儿，她不可能做傻事。”

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宋窈靠在窗口，从开始的焦急到后来的麻木，眼泪都没能流出来。

到了津市地界，严司琛忽然接到电话。

“有你妈妈的消息了。”

宋窈登时坐起，一把抓住严司琛的手腕，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在哪儿？”

严司琛：“新华路附近，有好几个人看到过类似你妈妈的女人，我已经让人过去地毯式搜索，我们直接过去，估计马上就能找到。”

宋窈缓缓松开他的手，低头看着膝盖。

现在还不确定，万一……

她不敢想，闭着眼睛缩回角落里，内心一遍又一遍地祈祷。

时间一点点过去，车开到了疗养院附近，直奔新华路。

宋窈双手攥紧，呼吸乱得一塌糊涂。

“严总，到了。”司机提醒。

宋窈睁开眼睛，不等司机把车彻底停下，她已经准备开车门。

被刹车的惯性撞到前座，她丝毫不在乎，跌跌撞撞地下了车。

另一边，严司琛也很快下了车。

距离车不远处，正有一群人围着，身上还传着警察制服。

宋窈直直地冲过去，眼泪终于控制不住。

跑到人群外面，她双手无措地抬起，却没敢发出声音。

她害怕，害怕看到不想看到的。

“阿姨，你说说话。”

“窈窈……”

熟悉的声音。

宋窈瞪大眼睛，回过神来，立刻就伸手往人群里挤。

她身后，严司琛带着人赶上来。

不用多说，围着的人全都瞬间散开，领队的警察第一时间看到严司琛。

不等他们对话，宋窈已经跪到了徐淑艳面前，哭喊出声。

“妈妈，你跑出来做什么？”

徐淑艳看了她一眼，眼神有点茫然，随即拍了拍额头。

“窈窈啊。”

宋窈彻底哭出来，一把抱住徐淑艳，“你吓死我了……”

徐淑艳身上还穿着疗养院的衣服，她刚才是发病了，一群人围着她说话，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骤然看到宋窈，脑子忽然就清醒了。

“窈窈……”

她一个劲地重复这两个字，其他话也不多说。

宋窈哭得泣不成声，脸上一片滚烫，耳边也都是嗡嗡嗡的声音。

她太害怕了，自己拥有的唯一的亲人，差一点就看不到了。

人群外

严司琛本来想上去把宋窈拉起来，又想起来上次宋窈不让他进疗养院，脚步停滞一瞬。

正好，杨玉坤开着疗养院的车也找到了这里。

“宋窈，先让我带阿姨回去，我要给她做个检查。”

听到杨玉坤的声音，宋窈才停止哭泣，抹了把脸从地上爬起来。

她连说了好几个“好”，然后扶着徐淑艳上杨玉坤的车。

脑子里全是骤然爆发的情绪，她一时间忘记严司琛还在后面站着，坐上杨玉坤的车就走了。

等车发动，她才想起来，赶紧扒着窗户往马路对面看。

对面，严司琛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他笔直地站在路灯下，完全和众人是两个画风。

宋窈下意识就要喊出声，徐淑艳却拉住了她的手。

“窈窈，在看什么？”

宋窈没能喊出声，跟徐淑艳说了两句话，她拿了手机给严司琛发消息。

盯着屏幕，没有回复。

眼看着严司琛消失在视线里，杨玉坤的车也开过了拐角。

手机震动，严司琛的回复来了。

——检查完了打电话。

宋窈松了口气，下意识地把手机放在了胸口。

“窈窈？”徐淑艳叫了她一声。

宋窈回过神来，放好手机，抱住了妈妈。

“妈妈，你是不是想我了？”

徐淑艳靠着她，没有说话，嘴里小声呢喃着什么。

宋窈企图听清楚东西，可是一个字都没能捕捉到。

回到疗养院，整个院子都惊动了，众人听说人回来了，这才都松口气。

杨玉坤给徐淑艳做了检查，并没有发现问题。

“抱歉，徐女士是从监控死角的一处破损的铁栅栏出去的，我们没能注意，是我们的失职。”

院长很诚恳地道歉，并没有推卸责任。

宋窈心里知道，疗养院虽然有责任，但大部分责任在徐淑艳。

她的病情不可控，疗养院也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