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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的一声，手机摔落在地板上。
杜高远愣怔地站着，方林芝简短的话就好像把他的意识也带走了一样。
薇薇的葬礼？魏南汐……死了？
“我要死了。”
“都和你说了我快死了，你又不信。”
魏南汐的声音就像被无限放大后回荡在房间里，又如同响雷在杜高远脑中炸开。
她说要死了，而他却说她胡说。
杜高远心脏猛地收紧，他重重地跌坐回沙发上：“魏南汐……”
次日，城南墓园。
杜高远站在园外，迟迟没有进去。
不仅仅因为方林芝还没来，他只是觉得自己连踏进去的勇气都没有。
乌青的下眼睑和苍白的脸色让杜高远整个人看起来都非常憔悴。
“陈总。”唐鸣担心杜高远的身体，忍不住道，“您节哀，但也得顾忌自己身体。”
杜高远不语，深锁的眉头下的目光一片落寞。

一辆红色的轿车驶来，最后停在了他们面前。

郑思岚从副驾驶上下来，刚帮方林芝打开后车门，瞥见一身黑衣的杜高远，脸色一变。
她突然朝杜高远跨步走去。
“啪——”
郑思岚狠狠地打了杜高远一巴掌，这一巴掌打的在场所有人猝不及防。
楚炀连忙拉住自家女朋友：“思岚，你冷静一下。”
唐鸣挡在杜高远身前，对着眼前暴怒的郑思岚冷了脸：“小姐，您的心情的理解，但请您理智一些。”
杜高远面无表情地拍了拍唐鸣的肩，将他推到一边，直面郑思岚的怒火。
“杜高远，你的心让狗给吃了吗！？”郑思岚红着眼，破口大骂，“十年了，你就算是一块石头也该被薇薇焐热了！”
“思岚。”楚炀又将她拽离杜高远几步，不愿郑思岚与他多说。
郑思岚推了楚炀一把，一双眼死死瞪着杜高远：“你不爱她当初就不要给她期望，也不要跟她结婚！你倒聪明，让薇薇伺候了你十年，你在她生病的时候出轨不说，居然有脸离婚，杜高远，我怎么不知道你心能黑到这种地步？”
“现在薇薇死了，你开心了，你可以把那个野女人带回家了，你们可以安心的过你们那恶心的日子了。你还在这儿干什么？你滚，别脏了薇薇的眼！”
如果不是方林芝告诉她，她做梦也想不到她最好的朋友在死前受了杜高远那么多委屈。
现在她只恨不得把杜高远的心剖出来看看是红是黑。
楚炀抱住大哭的郑思岚，心疼地安慰着。
面对郑思岚的责骂，杜高远一声不吭，他紧抿着有些泛白的薄唇，眸中没有半点神采。
郑思岚说的没错，他心是黑了……
“思岚，是我叫他来的。”方林芝缓缓开了口，满是血丝的眼睛淡漠地看着杜高远，“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是十年的夫妻，他该来送送。”
十年夫妻。
这四个字就像一把榔头敲在杜高远心上，方林芝的每一个字都在讽刺他的无情无义。
他用他的温柔伤害了魏南汐整整十年。
“宾礼。”方林芝目光停在手上魏南汐的遗照上，“你爱薇薇吗？”

第十二章 从来都和他有关

杜高远心底一顿，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握着，薄唇微张，却始终没有将那个字说出来。
他还能说吗？无论魏南汐是生是死，他再说都已经晚了。
方林芝笑了笑，眼中泪光闪烁：“薇薇应该知道答案了吧。”
“妈，我……”杜高远看着她怀中魏南汐的照片，点点痛意瞬间蔓延开来。
方林芝抬了下手，打断他：“别说了，这就算你最后叫我一声妈吧，过了今天，咱们便是两家人了。”
唐鸣站在一边看着杜高远一句话也不为自己说，忍不住出声：“夫人，陈总他其实……”
“唐鸣。”杜高远神色一凛，把唐鸣的话堵了回去。
唐鸣一怔，一连串的话被他那极具威严声音全部封在了嘴里。
“进去吧。”方林芝叹气，似是并不在乎他们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
郑思岚用带着恨意的目光剜了杜高远一眼后，和楚炀搀扶着方林芝而走了进去。
“陈总，您为什么不解释一下呢？”唐鸣看着三人渐远的背影，心中依旧有丝愤愤不平和不解。
杜高远目光似是被掩上一层冰霜，他声音有些发颤：“没什么好解释的”
他微微仰起头，将眼眶中的湿热逼回去后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进去。
空旷的墓园，来送魏南汐的只有他们五个。
郑思岚靠在楚炀肩上，看着魏南汐的遗照眼泪不断。
方林芝无言地站在一旁，有些无神的双眸又含着万般怜爱，她轻轻地抚着碑上魏南汐的照片，低声呢喃着什么。
照片中的魏南汐笑容灿烂，灿烂的让杜高远不断地去回想离婚前那几天。
“原来，你是故意的。”杜高远一贯平静柔和的表情在此时变得分外颓然。
他紧握着拳，指甲深深陷进掌中，多看那笑颜一眼，他的心便跟着收紧一分。
杜高远向前走了两步，单膝跪了下来，微颤的手缓缓覆上那冰凉的碑上。
那股凉意就好像从指间流进了心里，他喉结滚动两下：“对不起。”
这一声哽咽的道歉却换来郑思岚的怨怼：“虚伪！”
杜高远自嘲一笑，他的确是虚伪，虚伪了十多年，直到魏南汐死前他都用那虚伪的温柔撕碎她爱他的心。
没过多久，阴沉沉的天开始下起了小雨，方林芝看了久久不肯起身的杜高远一眼，从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递到他面前：“这是薇薇托我给你的，她说这里面有她最珍贵的东西。”
杜高远一愣，怔怔地接了过来，沉甸甸的，像是装了什么重物。
“我们走吧。”方林芝疲惫地抬眼看向楚炀和郑思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