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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绾是个没什么占有欲的人，别人抢她的东西她是不会放在心上，想要就给了。
但很少有人跟艾茵一样，不要脸得理直气壮。
她看着姜绾的眼神似乎在指责她才是那个抢了别人东西的人，而自己只是争取回属于自己的权益。
“女明星还吃这些么？”姜绾上下打量着她，“高油高盐很难控制身材吧，这么吃下去女主的病弱人设都要被你吃掉了。”
艾茵也不生气，就当听不到她说话。自然的挽上夏屿川，还没抓到他，夏屿川往旁边侧了些，巧妙的躲开她的触碰。
她只好收了手，尴尬道：“川哥，一起去做造型吗？”
“不了。”夏屿川退到姜绾身后，“长肉体质会传染，你站的离我远一些。”
“身材这事儿呢，自己开心就好了，但那是普通人。”姜绾憋着笑，顺着夏屿川的话往下说，“演员还是要注意一些，不然上镜的时候你看上去可能会比川哥壮硕。”
“女主形象很影响收视率，别因为一……你的关系，影响整个组的付出。”
想骂人来着。
但是艾茵一副要哭的样子，还是算了，整得像他们欺负人一样。
“我也……没有很过分吧，我很注意的，是因为川哥给我买了早餐你才这么说我的吗？”艾茵看着她，又低头看了看那袋生煎。
她犹豫了一会儿把生煎递给姜绾。
表情很委屈，眼眶的红了，看到美女泫然欲泣，谁能不心动。
姜绾很难不感叹一声演技确实不错，有点吃这碗饭的感觉。要是换个性别，她说不定就要道歉了，刚不是纯纯欺负人吗！
“你自己留着吃吧。”夏屿川说。
“我就知道川哥还是……”
“她洁癖，稍微脏一点的东西都吃不了，吃了会吐。”
艾茵收回的手顿在半道上，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咬着下唇不知道说什么好。现在破防骂人，那之前都白装了，想了半天这个委屈她只能自己咽下去，丧着一张脸去做今天的造型。
说艾茵胖了还真不是故意气她。
她是肉眼可见的胖了，进组的时候身材凹凸有致，现在想必之前估计都得大了半个号。
“平时你吃点好的导演都跟被踩了尾巴似的，怎么她吃成这样都不说？”姜绾有点儿好奇。
她忽然想起那个夜半奔向导演车的黑影，若有所思的看着艾茵离开的方向。

“不知道。”夏屿川说，“可能是周哥对我的特殊关爱。”

全组上上下下交代一遍不让他吃好的，这事儿周柯睿干得出来。
夏屿川甚至能想象出他在干这事儿的时候有什么表情动作，以及会说什么话。
听上去挺可怜，不过其实还好，他不是个对食物欲望很重的人，有得吃就吃，没得吃就算，倒不至于为了一口饭闹得几天不舒服。
但是夏屿川在其他方面想法挺重的。
比如占有欲、掌控欲。
“对了，有个事儿。”夏屿川说。
“啊。”姜绾应了一声，很少看到他这么认真的跟自己打商量，不由得也认真起来，停下脚步等着他的后文。
“能不能不连名带姓的叫我，怪生疏的。”夏屿川看着她。
“就这啊？”姜绾有点儿无语，“那不然叫什么？”
这点事儿这么认真打商量，她也没一直连名带姓的喊着吧，但是叫川哥总觉得不合适。
对于别人来说这只是一个稍微带点儿敬意的称呼，但是对她来说，川哥有两个人之间特殊关系的特殊意义。
“喊商时序都能喊哥，喊我就连名带姓。”夏屿川对这事儿不爽很久了。
“……他比我大三岁，不喊哥没礼貌。”姜绾解释，“你想让我喊什么，你说。”
夏夏，屿屿，川川。
鸡皮疙瘩起来了。
叠词有点儿……女性化，不是很符合他的形象。
名字里剩下两个字哪个带哥都不对劲，按年龄来叫带个弟更不对劲啊！
显然夏屿川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他思考了一会儿都没思考出答案，他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称呼。既能显得不那么疏远又好听。
“算了，就叫全名吧。”姜绾放弃了，实在不想在这种小事儿上浪费脑子，对于夏屿川的抗议她有全新的解释。
“我喊谁都不喊全名，都是什么哥什么哥，只有喊你喊全名，这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特殊，你满足吧。”
夏屿川对这番言论有点震惊。
乍一听很没有道理，但是细想之下觉得又没什么问题。
谁说特殊只有一种形式？
叫全名只是听上去生疏，实际上却有一种……比普通关系更近一层的亲昵感。
松弛有度的关系，不用收着自己的脾气。
见他许久点头，姜绾又说：“你也是叫我全名啊，而且是不是除了我之外，就没人连名带姓的喊你了——除了家人。”
“所以你也算是我的家人了，对吧？”夏屿川问她。
他低沉清冷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语言中掺杂着乞求，像是在雪夜过后的清晨拥抱一整片森林的无限希望。
严格来说，家人这个词对夏屿川来说意义更重。在这之前，实质性的家人，他承认的只有姐姐夏宁，剩下的只能叫做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他们并不能跟他在鸡零狗碎的生活中相互扶持，反而擅长用钱来打发他所有的感情需求，殊不知这个缺口并不能用这种方式填满。
“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是。”姜绾和他一样，并没有否认他们相互扶持走过来的那几年。
最近天气好，优先拍的外景。
片场布置好轨道和布景之后就要开工了，姜绾拿着杯奶茶坐在旁边看他，有一种摸鱼看别人上班的的感觉。
真爽。
“主演能不能控制一下距离？”导演扯着嗓子吼，“这段要拍几遍？你们知不知道现在这段拍的是什么？暧昧期，知道什么叫暧昧吗？”
一段压马路的戏快拍了六次，每次都是艾茵的问题，接着各种姿势往夏屿川身上贴，导致一直出不来要的感觉，女主的人设在崩塌的边缘徘徊。
之前演小绿茶不是挺好的吗？
怎么现在不会了，还是借着NG的次数来占便宜呢？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姜绾在旁边看着都要把台词背下来了，现在简直是她上她也行。
“距离，距离！我拍的是初恋的少女，不是风月场的老手！”导演实在是受不了，“停一下，休息两分钟，艾茵你过来。”
叫停得很及时，按照夏屿川的表情，再来一次就要垮脸了。
“我怀疑我不是来还周柯睿恩情的，我是来还债的。”夏屿川接过她递过来的大衣裹上，冰凉的手指碰到姜绾的手背，冻得她秒缩回手，忍不住又搓了两把。
被碰到感觉被吸了一半的温度，立马同化成冰棍人。
“一段拍了6次，我现在整个人就是个冰柱。”夏屿川看向她的眼神无比幽怨。
“你要不要贴几个暖宝宝啊？这冻下去身体要出毛病。”
姜绾去随性箱里扒拉，出来的时候带了蛮多的，这会儿贴两个应该会好一些。
“不了，衣服不厚，贴上去有点儿明显。”夏屿川目光往外飘，“我只希望我的同事能做个人，我能忍到现在，已经说明我的素质有了极大的提高。”
不远处是被导演叫去特训的艾茵，看上去挺舒服的。
躺椅奶茶小零食，活得像是来度假一样，怪不得长肉呢。
距离远，听不太清楚，不然姜绾还想偷听一下导演的私人小课堂，说不定有些技巧能拿出来给夏屿川也用用，都是新人，导演就没有很照顾他。
演戏方面的很多事儿都是他自己大晚上不睡觉查资料或者别的方法琢磨出来，他的辛苦程度比艾茵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大概是好学生就容易被人遗忘吧，老师的多数精力都会放在拖后腿的同学身上。
导演这连说带比划的……真是一堂大课。
姜绾试图从听不清的距离里分辨出唇语，提取有用信息，但是光看见他比划了。
站起来走两步，手做着暧昧期的试探性动作，甚至连表情都很到位。不愧是导演，连拉手都十指相扣，然后往下扶着腰，最后停在艾茵屁股上抓了一把。
等等。
我瞎了？
姜绾猛地睁大眼睛，拍了拍旁边休眠状态的夏屿川，她虽然有点近视，但大白天的应该不至于看错。
“他刚刚是……在干嘛？你看到没？”姜绾吓的语无伦次，“这种事是真实存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