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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雾的目光这才落在他的手上，眸光一怔。
眼前的是一块小型的冰雕，正冒着寒气，上面用简略的线路搭建着，此时正亮着灯。
她看着徐徐闪烁着光芒的冰雕，她就听贺睢沉冷冽的声音响起：“你不是一直都想看冰灯吗？这是我给你做的一个，虽然很小。”
说完贺睢沉就将这一个冰灯递给了顾清雾，顾清雾垂眸看着手中的冰雕下意识的拒绝说：“我不需要这个。”
可说出那句话的一瞬间，目光落在他手指上被划伤的伤口，她的心口一痛。
顾清雾的目光再次落在这个冰雕上，上面的雕刻应当是费了很多的心血的。
贺睢沉的闻言神色黯然的喃声说：“这冰灯很快就化了，你就先收着吧。”
他费了很久的心力才将这个冰灯做好，赶在晚上送给她。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顾清雾会不收下他的心意。
贺睢沉执着的捧着冰灯，他的掌心正缓缓冒着寒气。
顾清雾却只是将手中的冰雕放在了床头柜上，她轻声说：“那就当我收下了。”

贺睢沉看见冰灯摆在床头，不知为何他的心间荡漾起微弱的欢喜来。

只要顾清雾能够收下他的礼物，就是一个好的开始，他固执的觉得两人的关系，终究有缓和的一天。
贺睢沉送完了冰灯，然后温声开口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他细心的为顾清雾掖好了被子以后才走出了病房。
顾清雾听着脚步声渐渐散去，病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抬眸看着床头柜上面的冰灯，上面闪烁的灯光，映在她的眼里。
顾清雾一直都明白，自己始终都还喜欢贺睢沉，只是她无法表露分毫。
林曼处理完自己的事情，然后驱车前往了医院。
她仰头看着被夜色笼罩的医院，勾起唇角，径直去了顾清雾的病房。
直到林曼推门进去的一刹那，却看见顾清雾的目光落在床头的冰灯。
她神色未变，只是淡淡问道：“姐，是不是贺睢沉送过来的？我把它扔出去。”
顾清雾却只是摇了摇头：“看着至少有些开心，先留着吧。”
林曼看着顾清雾眼中的一丝希冀，她摇了摇头冷声道：“姐姐，这绝对不会是他刻的。”
顾清雾却只是叹了一口气：“这里的冰雕就是他做的。”
眼见着顾清雾几乎要被收买，她冷冷的看着眼前的顾清雾，掷地有声的开口道：“他刻的又怎么样？”
顾清雾不禁有一瞬间的茫然，她分明看见了他手指上的伤口，既然是贺睢沉的一片心意，哪怕放在这里也好。
林曼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她看着眼前的顾清雾，苦口婆心的说：“你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顾清雾垂下了眼睫，清冷的语气开了口：“我没有忘。”
可她虽然这样说，自己銥誮的心却还是因为贺睢沉一个小举动而欣喜。
林曼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看着顾清雾脸上的表情，所有的话都被自己咽了下去。
她心中有一阵预感，顾清雾以后终究会再次原谅贺睢沉。
她的目光也落在床头柜上渐渐划去的冰灯，沉默了一会趴在顾清雾的床前低声说：“我怕姐姐你又会受伤害。”

第二十四章 甘之如饴

顾清雾闻言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时轻拍着林曼的背安抚道：“没事的，我不会重蹈覆辙了。”
林曼听见顾清雾的话，心中稍定，却还是闷声开口：“姐，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顾清雾只是沉默的拍着林曼的背。
顾清雾直到趴在她床边的林曼渐渐陷入梦乡，才抬眸看着已经消融的冰雕，良久都回不了神。
她的喉间酸涩一片，已经过了许久了，贺睢沉几乎没有送过什么礼物，每每他送自己的礼物全都被自己珍藏着。
她怔怔看着那堆逐渐化成了一堆雪水的的冰雕，苦涩的笑容蔓延着她的唇角。
一夜无眠。
贺睢沉一大清早来了病房，却看见了神情有些憔悴的顾清雾，他的心口莫名一痛，轻声问道：“昨晚没有睡好吗？”
顾清雾闻言只是眉头轻皱：“睡得还行，陆教练怎么又来了？”
可顾清雾的内心升腾起微末的希冀，她希望贺睢沉过来并不仅仅是看她而已。
顾清雾的话听在贺睢沉的耳中却成了她不想见到自己，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顾清雾，良久才哑着声音开口：“我今天过来看看你。”
贺睢沉看着顾清雾冷淡清冷的神色，眼中情绪闪烁，苦涩的感觉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原来自己一直以来的纠缠终究是给她造成了困扰。
可他却不肯放手，他知道一旦自己放手了，就再也没有一丝机会了。
顾清雾垂下了眼睫，良久才吐出一口气：“我听曼儿说，陆教练没有签解约协议。”
贺睢沉微微一怔，心口忽然间刺痛，他从来没想过顾清雾会再次提起这件事，他哑着嗓子开口：“你永远都是俱乐部的人。”
他固执的觉得，只要顾清雾还是俱乐部的人，就还是自己的弟子，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不会断。
贺睢沉的唇角浮现一抹自嘲的笑容，什么时候自信的他的他，也需要用这样的方式自欺欺人了。
可哪怕这样的结局是自欺欺人，他也甘之如饴。
顾清雾闻言只是沉默的垂着头，她一直以来因自己是俱乐部的成员而欣喜，因为这样的自己就离贺睢沉更近一些。
顾清雾的目光看向窗外，望着簌簌而落的雪花喃声说：“陆教练今天看也看了，想必也可以早些回去俱乐部办公了，至于我不管是不是俱乐部的人也已经无所谓了。”
贺睢沉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林曼猛然间推开了门。
她的手中拎着两个饭盒，递给了顾清雾一个，这才冷冷的看着一旁的贺睢沉出声道：“陆教练怎么今天又有空过来了？真是受宠若惊，既然陆教练有事要忙，还是不要在医院里待着了吧？”
贺睢沉垂着的手紧紧握着，他一直都清楚，林曼这样阴阳怪气的原因是什么，可这个原因，是自己早在一开始种下的。
贺睢沉哑着嗓子开口说：“最近俱乐部没有什么事，我有时间可以经常来看她。”
林曼却自顾自的坐了下来，冷声开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陆教练当年可是亲力亲为的教导着我姐，而如今陆教练却说要等你有时间，真不用那么麻烦你的。”

第二十五章 请回去吧

顾清雾全程只是沉默的垂着眼睫，过了很久她才张了张唇瓣：“曼儿，我想出院了。”
林曼这才抬眸看向顾清雾，然后踌躇一会儿说：“我去问问医生。”
直到林曼的身影消失在了病房，贺睢沉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抬眸凝视着病床上的顾清雾，语气温柔的说：“微儿，过一阵子我有一个惊喜要给你。”
贺睢沉的手心里逐渐冒着冷汗，他孤注一掷想要给顾清雾一个盛大的惊喜。
顾清雾闻言这才望着他漆黑如墨的瞳孔，心中不由得狂跳，可她强压下心中的希冀。
她却不可避免的再度因为贺睢沉所说的惊喜而升起一丝希望，虽然顾清雾清楚，她不应该再对他抱有一丝一毫的期待。
顾清雾只是垂下了眼睫，掩饰掉自己内心的慌乱，一言不发。
贺睢沉看着顾清雾的反应，心口一痛，哑着声音开口：“如果想拒绝，你可以直接告诉我，”
顾清雾这时抬眸撞进贺睢沉受伤的眼神，神色一怔。
林曼就在这一刹那走了进来，看见两人眼神交汇，她的心中升腾起一丝闷气，她冷声开口：“陆教练还是回去吧。”
顾清雾很快回过了神，看着身侧的林曼问道：“医生怎么说？”
林曼坐下来喝了一大口水，看着顾清雾的眼睛，不忍的说：“医生说只要你按时化疗，是可以出院的。”
化疗……
这两个字像一个梦魇一般，刻在了顾清雾的脑海里，她浑身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化疗的痛苦，自己很清楚。
贺睢沉闻言眉头紧皱着说：“化疗，那得多疼，就没有其他的方式吗？”
林曼没好气的冷声开口：“这是她唯一的治疗方案了，虽然只有微小的几率，可我们也不想放弃。”
贺睢沉闻言眸光微动，眼底闪过一抹光，但都被他掩饰过去了。
他哑着嗓音开口说：“我去找找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