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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堔攥着礼带的手微微收紧，抿了抿唇，好久没说话。
“她可能不想见你。”沈寻淡淡道。
“我知道。”容堔声音低沉，漆黑的眼睛仿佛更暗了些。
他当然知道桑薇不想见自己，但他想见她，哪怕只是远远一眼。
去年二月、今年二月，容堔在她公寓的楼下等了一整夜。
他明知道她不在，更不可能会回来，但还是等了。
整整两年，七百多天，容堔忘了自己是怎么度过来的，直到从顾母的口中听说到她的消息，他才感觉自己的心脏重新跳动了起来。
沈寻抬手拍了拍容堔的肩膀，似乎是叹了口气，太轻，容堔不确定。

“回去休息吧，你的状态刚刚稳定。”

说完，他也没有带走那个蛋糕，转身回了火锅店。
但容堔仍旧站在原地。
半个小时后，他看见沈寻和沈骆走出来，而那个他惦记了无数个日夜的人，就跟在他们的身后。
他的目光贪恋地落在桑薇身上。
她看起来好像更瘦了些，但脸色很好，还有笑容。
这两年，她应该是真的过得很好。
知道这一点，容堔已经觉得满足。
他来这里，没想过要出现在桑薇面前，就真的只是想远远看一眼她。
而他也无法想象，如果自己真的能和她对话，第一句应该说什么。
桑薇时隔两年又回到了沈寻家对面的房子。
沈寻提前就找人打扫过，里面干干净净，一推开门，给她一种根本没离开过的感觉。
她莫名走到阳台上，眼前飘忽过一个身影。
揉揉眼再看，楼下空无一人，刚才不过是幻觉。
第二天醒来，桑薇接到吴茜电话，在听筒中嗷嗷叫的声音中彻底清醒。
两人约在一家商场，但半路上，吴茜又打来电话。
“柠柠，剧组那边出了点事，我暂时过不去了，要不你先随便逛逛吧。”
桑薇想想自己也没什么事，而且这电视剧就是翻拍她的书，便问了地址赶了过去。
吴茜接到她，语速像被撵了一样解释：“剧组来了个新监制，非说这剧本最后的结局不对，要改，这我哪里能让他改。”
桑薇莫名觉得哪里有些怪异，皱着眉问：“改结局？结局怎么不对了？”
“他说最后男主和婢女私奔、女主独自死去的情节不合理，一定要改成……”吴茜想了想，“要改成男主是骗了女主，其实为她战死的结局。”
桑薇眉心皱的更深，似乎想起曾经的某一天，有个人跟她说，在梦里，死的人不止是她一个，还有他。
还没理出个思绪，已经到了会议室。
推开门，吴茜介绍：“这位是我们的编剧，桑薇小姐。”
说完，她侧过身露出个人，在桑薇耳边低声道：“他就是那个新监制。”
桑薇的目光穿过吴茜，停在男人脸上，看进那双眼睛里。
不安的预感就此成真。

第五十二章

这一秒的对视跨越两年时间。
桑薇怔楞住，陷入片刻的耳鸣，吴茜再说了什么她都没听清。
容堔坐在椅子上，眼神沉静而专注，那双漆黑的眼睛像是要把她吸进去。
几秒过后，他说了几个字，桑薇听清了。
“好久不见。”
的确是好久不见了，久到两年前那个除夕夜以及机场匆匆一眼都仿佛好像是上个世界的事情了。
却不止是桑薇，在场的人都听见了。
吴茜瞪大眼睛拉她：“柠柠，你们认识啊？”
桑薇终于回神，收回视线低低的应了声：“认识，你也见过。”
这次轮到吴茜顿住，她回想了好久，才想起来有一次吃饭，有个人送了桑薇回家。
但当时她喝多了，根本记不住。
“哎呀，认识就好说了。”吴茜摆摆手，拉着桑薇坐下，“这修改剧本的事……”
“我不改。”
“必须改。”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又同时落下，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桑薇直视容堔：“这是我的书，剧情就是这样，没法改。”
她做好了力争辩论的准备，可他除了看着自己，什么都不做。
容堔不是没听见她的话，但只是想起了别的事情。
曾经，他无数次梦见自己会死在三十一岁那一年，为此做好了一切准备，第一件事就是让桑薇离开自己。
而在桑薇飞往巴黎之后，容堔想，这样也好，这样在他死去的时候，她就不会知道。
行尸走肉地过了三十一岁生日，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有些提心吊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