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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婉知道，孩子心里的刺，很难拔出来。这个年纪，不懂那么多弯弯绕绕，但她的想法没错，她确实不是一个好母亲。

她在那留了一天，原本打算再看看她，但是再次找到陈母时，她说：“阿霆不会再让你见孩子了。”

陈母道：“你也清楚，阿霆舍不得小蝴蝶难过，如今小蝴蝶因为你伤了心，他自然不会让小蝴蝶见你。”

顾洺也不是自私，或者牵扯进她们之间的私情，他是真的在替孩子考虑，小蝴蝶要见她，他就带孩子见，如今小蝴蝶不愿意见她了，他也不会让她再去打扰孩子。

宋婉应该尊重他的决定，只是她不死心。

所以她偷偷去了一回顾洺的住处，但在门口，就碰到了顾洺。

他穿的很朴素，不知道干什么回来，看起来相当的疲倦。

这是宋婉时隔很久，再次近见到他。

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什么都不一样了。

顾洺身上有点脏，还有一点说不上来的味道，他往里走的时候，她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宋婉很快也意识到了自己这个动作的不妥，看上去嫌弃的意味太明显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后退了，只是宋婉不是因为嫌弃他脏。

他顿了顿，低头沉默了很久很久，然后只是说话还算委婉，也平静：“孩子不想见你，你走吧。”

“顾洺。”宋婉说，“我没有瞧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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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洺似乎没有把宋婉的话给听进去，或者说，也不在意她是不是瞧不起他，他进了院子，开了水龙头洗手，污垢顺着他洗手的动作，随着水流哗啦啦往下。

片刻后，水流才恢复清澈。

“那一天，我喝醉了。我和王宇鑫也没什么，只是他送我回去，没来得及走你就来了，然后故意误导你。”宋婉在他身后说，“他说了那些，耽误了我见小蝴蝶，这事情也不会就这么过去。”

顾洺疏离而又自持冷静，他没有回头，声音很缓：“我猜到了，你宋婉的报复心有多重，目的性有多强，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王宇鑫得罪了你，你自然不会放过他。”

宋婉也知道这会儿牵扯起过往的事情，尤其是陈国山的事，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她改了话题，态度诚恳，“我只是想见她一眼，不需要她见到我。她睡着的时候，或者我偷偷摸摸远处看她一眼，都行。你可以跟我提任何要求。”

顾洺沉默许久，道：“结婚戒指，是不是在你那？”

宋婉并不否认：“在我这里。”

“你把戒指还我，我就答应你。”顾洺说。

宋婉神情忪怔，随即她应声说：“可以。”

顾洺道：“下午两点，孩子要午睡，你那个时候过来。”

宋婉在下午的时候，果然来了。

梦里的小蝴蝶睡得香甜，宋婉只是远远的看着，顾洺站在她身后，一言不发。陈母也格外安静。

世界都好像静止了。

宋婉最后离开的时候，客气的跟顾洺说了一声：“戒指等我回去，我就寄给你。”

“嗯。”他的嗓音很浅，鼻音也很重，并不看他。

她犹豫不决，还是另加一句：“希望你以后，可以幸福。”

顾洺朝外走去，甚至不愿多说几个字，只简单道：“你走吧。”

宋婉在这时候，又很决绝，当天就回去了。所有人都以为，她去出差了，不会有人知道她去见了孩子，这是属于她的秘密。

……

宋婉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等醒来之后，在床上躺了很久很久，第二天，又变成了工作狂。

王宇鑫最后因为情感丑闻，被几个女性连番锤，导致王氏陷入危机。

他怀疑过宋婉，可是她温温和和，他又打消了猜疑，她做事向来坦荡，长得就不像搞这些小动作的。她是针对王氏，但不至于这样卑鄙。

王氏一蹶不振，王宇鑫也从此再也没有机会打扰宋婉。

宋婉的身边，又多了一些新的面孔。

蒋英芝再问她小蝴蝶的事情，她只会笑着说不清楚了。

“你呀，也不去找找女儿，时间一久，就真的生疏了。她以后铁定不亲你了，你生下她，难不成希望当她生命中的陌生人？”

宋婉笑道：“她过得好就行。”

她觉得真的挺好的。

宋婉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见到顾洺和小蝴蝶。她只在很久之后，从书上看到这样一句话。

——我们这一辈子，有一种结局，叫没有结局的结局。

宋婉想，这样挺好，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