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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下雪，她在他的身边堆着雪人，他却对此嗤之以鼻，嘲讽她的幼稚。
“嗯。”姜小桃轻轻张着嘴，语气更加平静：“现在，不，不恨了。”
的确不恨了，而且也恨不起了。
她的日子已经开始按小时过了，她不想她化成灰以后也被这些折磨。
而裴文卿不同，他有更好的未来，更不必把心思再放在一个命不久矣的人身上。
裴文卿握着拳，蹲了下来，与姜小桃平行着。
他的手抚向姜小桃，却又在半空中停顿了下，最后还是收了回来。
这一幕，与当初姜小桃对他如出一辙。
千言万语，裴文卿却不知从何开口，他眼眶通红，语气也开始颤抖：“对不起。”
姜小桃感受到他的变化，却只是忍住心中的酸涩，控制着舌头，极力清楚的说道：“我，说了，是我欠，欠你的。我已经，还了……我们不，不要再有，任何牵，牵扯了。”
“放，放过我，让，我自由的，过完剩下，的日子……”

剩下的日子，她还有多少剩下的日子。

姜小桃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而不掺杂着感情。
裴文卿握住姜小桃冰凉的手，她的手不再像从前那样温暖柔嫩了，这也不断的刺激着他本就疼痛的心。
“悠悠，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以前都是我的错，是我混蛋。”裴文卿头抵在姜小桃的手上，并没有刻意去隐藏自己的眼泪。
说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已经不止一次为姜小桃哭了，偏偏每次都忍不住。
以前……
姜小桃的眼泪终是没忍住，颗颗热泪滴在裴文卿的额前，滚烫的如同烧进他心中的火。
“以前……你说，你恨不，得我死……”姜小桃抽噎着，几年的委屈如同泄洪一般全部化作眼泪流了出去：“我，我不想，死的……哪怕，你，不爱我，我也……没想过死……但是，我，我没有办法，我真的，会死了……我觉得，你应该会，高兴……”
“不……”裴文卿将她抱在怀中，如同对待珍宝一般：“不，如果可以，我会用我的命换你的命！我不会让你死，我不会让你死！”
“没，没用了……”姜小桃紧闭上了眼睛。
她爱的太累，他爱的太迟，他们早就在最好的时刻错过彼此了。
现在的挽留不过是给以后多加几年的心理负担而已。
裴文卿不肯放手，却无言以对。
他知道自己迟早是要面对姜小桃的离去，这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但是他不想像唐琏说的那样，为了那一点自尊心一次次伤害一次次抛弃姜小桃。
从质疑自己是不是爱上了姜小桃开始，她就已经深深在他的心中扎了根，若要拔去，那便是将整个心都撕碎……

第三十四章 冰凉

“该死……该死！”
季芸一拳打在方向盘上，眼中满是不甘。
这一次又被唐琏救了，姜小桃命真是大的可以！
她捏着方向盘，盯着前方的路口失了神。
裴文卿肯定知道姜小桃还活着了，如果唐琏再告诉他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杀姜小桃，加上公司的事情……
季芸紧咬牙，姜小桃既然没死，季老爷子恐怕更加不会更改遗嘱了。
“想得到季氏……休想！”季芸红着眼，猛地踩下油门。
VIP病房。
唐母帮唐琏擦了擦脸，看向一旁发呆的姜小桃，叹了口气：“悠悠，别想太多了。”
“嗯……”
姜小桃心不在焉的应了声。
刚刚的谈话并没有让裴文卿放弃，反而让他更加坚定了要挽回姜小桃的决心。
他越是这样，她越是想回避。
她可以照季失明的裴文卿，但受不了裴文卿照季又瞎又瘫痪的她。
或唐她已经习惯了付出，所以对突然改变的裴文卿不知道怎么去回应接受。
唐母低头看了看表，对着正在倒水的方姨说道：“小方，你先送悠悠回去吧，我在这儿照季唐琏。”
方姨放下杯子，点点头，走到姜小桃身后推着轮椅，再次劝道：“小姐，我们先回去吧，别担心，医生说已经没事了，多休息就好了。”
姜小桃眨了眨眼：“嗯，妈，我……我明天，来看。”
季氏大厦。
裴文卿靠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看着已经凉了的水不断的想着姜小桃的事。
关于唐荣的事他也知道了，从头到尾都是季芸干的，但是季老爷子还是碍于情面明里暗里让裴文卿把这事儿压过去。
现在姜小桃还是不肯接受他，她还是介意从前的事……
裴文卿烦躁的撑着额头，换做是他，他也不会再受了那么多委屈以后还可以心无旁骛的接受曾经那么伤害自己的人。
“叩叩叩——”
“进来。”
裴文卿蹙着眉，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后坐下。
“总裁。”助理拿着手提电脑走了进来：“我调查到了街北的监控摄像头，但是唐……夫人她出事的地方是监控死角，所以事发情况并不清楚。”
裴文卿舌头顶了下腮帮，将桌上的文件拿开：“打开。”
助理将电脑打开，将接收到的六个监控到姜小桃和唐琏的画面一一放了出来。
裴文卿眯了眯眼，盯着其中一个画面。
唐琏推着姜小桃拐进了一条比较复古的街道里，然后十分钟后，不断有人往街道里走，这应该是发现他们出事而呼救的人。
从他们消失在监控到出事，只有十分钟左右。
裴文卿飞速依誮的扫视其他五个画面，终于，在右上角的监控画面中的角落中，他锁定了一个人的背影。
那是……季芸！
她怎么会出现在街北？难道她早就知道姜小桃还活着吗？
“总，总裁，您去哪儿？您一会儿还有……”
助理一脸无奈的看着裴文卿匆匆忙忙的背影，只觉自己的工作越来越繁重了。
裴文卿直接将车钥匙从司机手中拿了过来，直赴季家大宅。

第三十五章 只是想活着而已

“嘭——”
大门被用力的推开。
巨大的声音将正在看报纸的季老爷子吓了一跳。
裴文卿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一旁的管家被他的气势吓得瑟瑟发抖：“少，少爷……”
裴文卿看也没看他，双眸紧盯着面前的楼梯：“季芸呢？”
“小姐她，她还没回来。”管家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生怕裴文卿的怒火烧到自己。
“枭寒，什么事啊？”季老爷子徐徐下了楼，见到一身戾气的裴文卿又是一惊：“你这是怎么了？”
裴文卿看季老爷子下来，语气才稍稍好了些唐，但目光依旧燃着怒火：“爷爷，季芸不在？”
听见裴文卿这么冷冽的语气，季老爷子也蹙起了眉：“枭寒，她是你姐姐。”
姐姐？
裴文卿却冷笑一声，她做的那些事还要让他叫她姐姐。
“爷爷，您还要袒护她吗？就算她要杀了悠悠，您也可以继续袒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