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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晴的身子微颤，随即泪眼朦胧的看着顾景一：“学长，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别让我回去好不好。”
她上前，抓住顾景一的手臂声泪俱下哀求：“学长，我进去了会死的，我……”
顾景一嫌恶的抽出手：“你用雷达照射宋暖暖的时候，就该想到自己要付出什么代价。”
“她本来也有大好人生，阮晴，杀人偿命。”
阮晴面色苍白，双眼带泪楚楚可怜。
顾景一却后退一步，站在门口：“她在空难的时候救了你，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就跟我回去认罪。”
阮晴看着他的动作，面色渐渐灰败：“我会死吗？”
顾景一眉头紧拧，沉默不语。
导师叹了口气：“我之前收你做学生的时候，你答应过我什么？”
阮晴身形晃了晃，她闭上眼，收敛住眼里所有的情绪，朝着导师深深的鞠了一躬：“对不起，我让您失望了。”
导师抬手按住双眼，对着两人挥了挥手。
顾景一上前一步：“走吧。”
阮晴的泪水砸在地上，分不清是悔恨或是其他。
从她决定去希斯罗机场开始，命运的齿轮就开始转动。
顾景一将她带回酒店，软禁在房间里之后去了医院。
路上途径花店，他买了一束洁白无瑕的栀子花，寓意着坚强、永恒的爱、一生的守候。
医院熟悉的消毒水萦绕鼻尖。
顾景一轻嗅怀里的栀子花，眼里又浮上期望。
他走到病房前，宋暖暖正在做复建。
医生将测试握力的工具放进宋暖暖的右手，她黛眉紧蹙，额尖渗出汗珠，可右手却始终没有反应。
宋暖暖深吸一口气，对着医生摇了摇头。

医生在表上写下测试结果：“没事，慢慢来，总有一天可以恢复。”

宋暖暖垂眸，不置可否。
等到医生离开，顾景一才推门而入，将花放在床头。
宋暖暖看着他的动作，有些搞不懂。
“手好些了吗？”顾景一问着，伸手想去替她按按。
宋暖暖下意识侧过身体，躲开他的触碰。
顾景一的动作僵住，尴尴尬尬的愣在那里。
他很久才反应过来，自顾自的说：“我问了京都的骨科专家，跟我回去，我照顾你。”
宋暖暖拧眉：“你照顾我？”
她轻轻向后靠了靠：“你记得你爸说的话吗？”
“你当时是什么反应什么表情，你记得我当时是怎么被赶出你家的吗？”
“顾景一，人不能等失去了才来后悔。”


第29章

病房内，栀子花香弥漫。
顾景一站立在原地，冷意直往他心口钻。
宋暖暖左手摩挲着被子：“我其实也不怨你，你恨我是应该的。”
“只是我们就这样吧，爱恨都太耗费我的心力，我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上面。”
顾景一垂眸，敛住眼里所有的情绪：“不管是什么事情，我都可以解释。”
宋暖暖向后轻轻靠在枕头上，语调缓慢又轻柔。
“我们第一次飞伦敦的时候，阮晴给我发信息，叫我去酒吧接你，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说的吗？”
“你说你是故意的，我在外面找了你整整一个晚上，回来后看见你和阮晴在电梯口接吻……”
宋暖暖顿了顿，嘴角露出一个轻笑：“我高热不退，生病请假，回去之后你直接停了我的职。”
“顾景一，你想怎么解释？”
顾景一的手指猛的颤了颤。
他无话可说，那些犯下的错一环扣着一环，编织成无解的错过。
宋暖暖侧过身，拨弄起桌上那束栀子花：“在感情上我亏欠你，你纵容阮晴对我做的这些事情，已经足够我还清了吧。”
顾景一的心脏跳停一瞬：“我和她只是普通的朋友，她害你的事情我已经报了警。”
“不重要了。”
宋暖暖拿起那束栀子花，递给顾景一：“我以前很喜欢，但是现在已经不喜欢了。”
“很奇怪吧，我喜欢你了整整9年，但是就是忽然间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顾景一罕见的红了眼。
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无名指上的戒指咯的骨头生疼。
宋暖暖不知是真的放下还是假装，面上没有半点波动：“感情就是这样，顾景一，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顾景一接过花，脸上已经苍白的无力辩驳。
一股尖锐的痛在心上蔓延，不可控制。
他张了张口，还想再说什么，可喉间已经苦的没边，苦的他眉毛都死死拧在一起。
顾景一愣愣的走出医院。
夜风寒凉。
他的身体被吹的狠狠晃了一下，原本合身的机长服此刻竟显得有些空荡。
那张lvz英俊的脸上毫无血色，只剩ɹp凄凉仓皇。
手里的栀子花也被风吹的七零八落，只剩下几根光秃秃的杆子。
他回到酒店，强忍着心里的痛召开了机组会议。
机组同事见他脸色不好，忍不住关怀：“傅机长，你这几天没有休息好吗？”
顾景一眼底泛青，整个人都疲惫不堪：“嗯。”
他应了声，又继续工作，像是强行逼迫自己干些什么。
机组的同事面面相觑，只能默默跟着他的节奏走。
开完会，顾景一就独自回了机场，给8192做绕机检查。
他走了一圈又一圈，直到黎明时，才回到酒店把阮晴带上，回了京都。
8192抵达京都机场时，傅父不知从哪儿得到了消息，一直守在机场外面。
顾景一带着阮晴走出机场，就被傅父拦了个正着。
围观的众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傅父沉声问：“你要带着阮晴去哪儿？”
顾景一面无表情，钳住阮晴的手丝毫不松：“警局。”
傅父脸色阴沉，上前一步挡在两人面前：“顾景一，阮晴是我认定的儿媳妇。”
“你必须娶她。”


第30章

机场大厅里人来人往。
路过的乘客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傅家父子。
机组成员议论纷纷，戳中阮晴的脊梁骨议论。
傅父杵着拐杖和顾景一对峙，寸步不让。
阮晴低着头，沉默不语。
顾景一眯了眯眼，嘴角勾出一个极具嘲讽的笑容。
他松开阮晴，淡然和傅父对视：“你还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吧。”
傅父浑浊的眼睛少扫了眼阮晴：“不管她做了什么，宋暖暖已经死了，而且是死于空难。”
顾景一面如冰霜，压低声音：“可是现在整个机组都知道她是故意害得宋暖暖得了癌症，做不了机长。”
“爸，如果你执意让我娶一个杀人犯女儿，我也不介意。”顾景一平静的理了理领结，“我甚至可以现在就去和她领证。”
“可是爸，你不是最在乎傅家的面子？”
顾景一眉眼间那股野性在这刻释放的淋漓尽致。
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好儿子，如今再也不乐意继续装下去。
傅父哽住。
阮晴眼含热泪，朝着傅父摇头：“伯父，都是我的错……”
傅父咬了咬牙：“清川，你也听到了，既然她知道错了，你也别再为了个死人斤斤计较。”
闻言，顾景一的双拳骤然紧握：“我已经做错过一次选择，这次绝对不会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