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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野语气不知为何软了些：“你的意思是何岁让你来看我的？”
乔露眼珠子转了转，回道：“是的。”
虽然何岁没有明说，不过也算是这意思了，她这么回答应该没毛病。
程野闻言，心里竟浮起一丝暖意，所有倦意和烦躁都好像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乔露扭过头，见他唇角微微带着笑，惊讶至极。
就因为这个他就心情好了？看来他是真的很喜弋㦊欢何岁姐。
乔露趁着程野还沉浸在“何岁的关心”中，立刻跑了出去。
程野回过神，见乔露跑了，也懒得管。
他看着指间的戒指，眼底的笑意犹如和煦春风，与平日的冷厉大相径庭。
而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又开始萌芽了。
一路奔回病房的乔露本来想告诉何岁刚刚的事，却发现病房里空无一人。
“人呢？”乔露看了眼手机，正是何岁做复健运动的时间，便决定先去买饭。
程野从办公室出来，正想去找何岁，却照顾老太太的护工。
她看到程野，又害怕又慌张：“佟先生，老，老太太她，她不见了……”
程野眉一拧：“怎么回事？”
“我就去了个厕所，回，回来人就不见了……”护工急的满头大汗，“我正要去找护士帮忙找人呢。”
比起她的慌张，程野倒显得分外冷静，他让护工去找护士帮忙看看监控，他先去找找。
复健室门外，何岁借着等护士的空当动了动腿。
很吃力，但是也能勉强挪动。
“轰隆”一声雷响，惊得何岁一颤，外头居然开始下起雨来了。
地上将化的雪也开始被冲成了水，寒意直逼心肺。
何岁紧了紧衣服，推着轮椅到门边看着雨幕听雨声。
直到有了些许困意的时候，何岁突然感觉有人握住了轮椅后方把手，她以为是护士，也就没有在意。
但是后面的人突然将她往外推，推进了雨里。
一瞬间，何岁身上的衣服和毯子全部都被淋湿，冰凉到刺骨的雨水砸在身上像是冰刀一样。
何岁惊恐地扭过头，只见一个头发花白而瘦弱的老人，她的脸被湿透的头发遮住，只能看到一只浑浊而又红红的眼睛。
何岁惊惧地看着，冻得嘴唇泛了白：“你……你是谁？”

第三十二章 千钧一发

推着她的老人没有回答，满是老年斑而又粗糙的手紧紧抓着把手，不知是为了推何岁走还是靠着它支撑着自己佝偻的身体。
复健室后门的院子平时人就少，此时大雨滂沱更是空无一人。
何岁想要站起来，却被这雨水冻得只有打颤的力气，甚至连呼救的声音都小的被雨声所淹没。
而此刻，程野在住院部找不到莫母，护士看了监控后说莫母往复健室那边去了。
程野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丝不安。
他跑去了5楼何岁的病房，也是空无一人。
脑海忽然闪过两年前在警察局的一幕，程野心一沉，立刻跑去复健室。
雷声像是被疯狂敲响的铜锣一样，震耳欲聋。
何岁身上的羽绒服吸了水，让她觉得整个人都被放在冰窖里一样。
她牙齿不住地打颤，连嘴唇都隐隐泛了紫。
身后的老人像是不知疲倦一样推着她转着圈，哪怕她动作再迟缓，也不肯停下。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何岁艰难地说着。
忽然，老人停下了，不停打颤的身子立在轮椅旁边。
两字枯木一般的手抓着轮子，像是要把轮椅掀倒。
但她始终是个老人，力气不足，又淋着雨，比何岁好不到哪儿去。
何岁咬着牙，想看清她的脸，但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只能勉强看清老人那只满是恨意的眼睛。
她一怔，有种熟悉感。
可还没等她细想，背突然用力一推，她整个人都摔了下去。
冰凉的地板和雨水让何岁呼吸都窒住了。
她惊惧地看着那老人从草丛里扒出一块拳头大的石头，颤颤巍巍地朝她走了过来。
老人举起石头那一刹，何岁瞳眸猛地紧缩。
这一幕，和那天莫母用台灯砸上她那天太像了。
可还没来得及诧异，才恢复知觉不久的腿便是一阵剧痛。
“啊——”
伴随着何岁凄厉的惨叫，老人终于开了口，发颤的声音骂骂咧咧着：“你该死……你们莫家人都该死！”
是莫母的声音。
何岁眼眶一热，腿部的疼痛伴随着心疼折磨的她几近崩溃。
“妈——我是何岁啊！”她试图叫醒莫母，可换来的却是她更用力的捶打。
血渐渐染红了她腿边的一滩雨水。
“救……救命……”何岁泛紫的嘴唇蠕动着，眼皮越来越沉，连腿上的剧痛不知道何时都变得麻木了，“夜辉……”
“何岁——！”
一声熟悉的呼唤，让何岁将近模糊的意识重新唤醒。
她睁开眼，看着满脸着急的程野朝她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