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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眸色一暗：“出去。”
林母顿时就后悔了，现在来不是正好撞枪口上了吗？
她干笑解释道：“子琛，你别误会，我和明薇来是……”
“子琛，我已经开始做复建，很快就能站起来了。”
林明薇突然把话抢了过去，让林母有些心急。
她觉得这孩子在方颜灿死后更迫不及待了。
顾知了冷着脸：“所以呢？”
“三年前我们就该结婚了，你忘了吗？”林明薇看着他，眼底满是期盼。
林母瞪了林明薇一眼，赶忙道：“这事儿不着急，等她康复以后再慢慢商量。”
“可我很着急。”顾知了走了过去，阴桀的眼神扫视着眼前的母女，“方颜灿的事我还没有好好和你们清算。”
闻言，林母心顿时没了底。
她一直以为顾知了从前那样折磨方颜灿，对她压根儿没什么感情。
可是现在看来，她好像想错了。
林明薇咬了咬唇，红着眼道：“我不是故意欺骗你的……”
然而顾知了并没有打算和她们废话，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后没多久，几个西装革履的保镖走了进来。
“把他们扔出去。”
话落，两个保镖架着林母，一个保镖推着轮椅，将她们一并带了出去。
“子琛！子琛！”

不理会林明薇的叫喊，顾知了坐在沙发上，等门关上后，他才重新拿出手机。

相册一片空白，整个屋子也没有任何一张方颜灿的照片。
顾知了紧紧攥着拳头，阖上眼将要落下的眼泪逼了回去。
忽然，手机响了一声。
他吸了吸酸涩的鼻子，拿起手机看了看。
是程溪的短信。
——总裁，孤儿院搬迁的事已经全部都处理好了。另外老爷说三天后让您去公司找他。——
顾知了眼神微暗。
他站起身，看了眼楼上后出了门。
原来的孤儿院太过破旧，不得不拆除。
但顾知了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生活在孤儿院的日子……
新孤儿院建在城北。
因为宋氏的出资，地方比从前宽敞，连条件也远比十多年前好。
院长是个五十多岁的退休小学老师，她看着在院子里乱跑的一群孩子，眼里满是怜爱。
顾知了也望着那些面带笑容的小孩，目光深沉。
曾几何时，他和方颜灿也这样无忧无虑过。
纵使被遗弃，被遗忘，但他们都做着彼此的灯塔，互相照亮着。
顾知了眼眶微涩，正要挪开视线时，看见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独自一人坐在跷跷板那儿。
他蹙眉问：“那个孩子叫什么名字？”

第十九章 为谁而活

院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回道：“他叫小宝，三岁了。”
顾知了听出她语气中的心疼，又问：“他父母呢？”
“他爸爸在他一岁的时候病逝了，一个月前，小宝不小心掉进河里，他妈妈为了救他，溺水了……”
听到“溺水”二字，顾知了的心恍若被尖刀刺了一下。
他喉间发涩，望着那孩子的眼神也渐渐深邃。
顾知了慢慢走到小宝面前，蹲下身看着眼前不过一丁点儿大的孩子。
小宝比同龄人还要瘦小些，但眼神已经全然没有了同龄人的神采。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顾知了，微微呆滞地眼中却有了警惕、慌乱和疑惑。
顾知了看着他稚嫩的脸，竟响起了方颜灿。
第一次看见她，她也是这样的眼神。
“小宝。”他叫了一声，语气是少有的温和。
小宝两只小手紧紧揪着衣角，没有说话。
这时，院长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顾知了的肩膀，低声道：“这孩子从来这儿就没开口说过话，医生说是受了些刺激。”
闻言，顾知了愣了一下。
他转头看了眼那一群欢声笑语的孩子，再看眼前面无表情的小宝，心不觉泛起点点心痛。
因为小宝，他不只是想起了方颜灿。
还有那个他们那个因为他还未出世就夭折的孩子……
顾知了看着小宝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朝院长道：“我想领养小宝。”
院长一怔：“你要领养小宝？”
顾知了点点头。
“可是……”院长看了眼小宝，再次压低了声音，“小宝的情况和别的孩子不同。”
其实她真正担心的还是顾知了能不能照顾好小宝。
顾知了是总裁，生活条件自然好。
但是小宝需要的并不是生活条件，而是陪伴。
顾知了沉声道：“放心吧，我知道。”
他又看向小宝，只见小宝抬起了头，黑白分明的眼珠也望着他。
顾知了不由地伸出了手，摸了摸他的头。
意外的，小宝没有闪躲。
院长见状，也不觉微微松了口气，好在小宝不排斥顾知了。
离开了孤儿院，顾知了回了家。
却在别墅门口看到了不速之客——萧羽。
见顾知了下了车，萧羽淡声问：“雨棠呢？”
闻言，顾知了眼神骤冷：“你是以什么身份来问我？”
萧羽目光一狞：“顾知了，哪怕雨棠已经死了，你还是不放过她吗？”
他的话让顾知了本就像是苟延残喘的心又是一刺。
“没错，她是人是鬼，都是我顾知了的妻子。”顾知了一字字道。
萧羽笑了一声，眼䧇璍底却满是嫌恶。
“你真的爱她吗？难道因为发现自己认错了人，所以就爱她了？那如果她不是你的‘薇薇’，你还会说这句话吗？”
萧羽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深恶痛绝的恨。
从他亲口听见顾知了希望方颜灿死时，他便觉方颜灿一片痴情付之东流了。
“说完了吗？”
顾知了面无表情地看着萧羽，眼底一片阴翳。
二人视线相对间，如同两道雷电撞击着互不相让。
良久，萧羽转身坐进车里，如刀刃的目光再次扫了眼顾知了后才发动车子离开。
顾知了听着车子渐远的声音后，才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
萧羽继承萧氏企业，难免不会与他掌管的宋氏起冲突了。
但让他难以释怀的还是萧羽刚才的那番话。
顾知了仰起头，看向偏了西的太阳，突然生了一种茫然。
如果从前他是为了寻找薇薇，和她一起生活而生活。
而现在，他又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