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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右川的脾气大家都知道，这么大的公司，电脑全部被黑，技术部还束手无策。
他如果一火，大骂一声“废物”过后他们所有人都可能要卷铺盖走人了。
厉右川扫了眼战战兢兢的部员，阴着脸，什么话也没说就走到了电脑面前。
所有的电脑屏幕都变成了一把沾着血的刀。
厉右川眼神一暗，心不由得缩紧。
眼前的图片让他想起之前慕念夕自残的那把刀，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竟然生了一种不敢再看的感觉。
但这感觉也是一闪而过，如果不尽快解决，公司里所有的商业机密都会被撸了个干净。
部员自觉地让了位置，厉右川坐了下来，骨节分明的手在键盘上飞速的敲打着。
“什么时候出现这种事的？”
厉右川皱着眉头。
吴辉回道：“就在我给您打电话前半小时。”
厉右川手一顿，看着眼前一串代码，眼神越渐阴翳。
能攻破沈氏公司的加密防火墙，看来对方是个顶级黑客了。
黑客一定不会莫名其妙攻击沈氏，怕是背后有人雇佣了他故意为之。
厉右川抽丝剥茧，想要锁定对方的位置，却发现对方还留了一手，位置居然在一个夜市的小网吧里。
另一头的网吧内，穿着黑衣，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一个男人坐在角落里，笔记本的光照在他露出的半张脸上，一双桃花眼弯着，眼中满是戏谑。
“有两把刷子啊，居然还能反抗。”厉风辰轻笑了一声，修长的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着。
他现在也只是在逗着厉右川玩，他想要的东西，早就已经得到了。
敲完最后一个字母，手机便响了，厉风辰看着电脑，接了电话。
“少爷，出事儿了，杨娅小姐突然来了，把江小姐拽走了，我没拦住。”
听完莲姨的话，厉风辰弯起的眉眼瞬时皱起。
“知道了。”

挂了电话，厉风辰叫个电脑关上后走出了网吧，坐进一辆保时捷中。

天色昏暗，慕念夕几番挣扎无果，只能任由杨娅扯着她，往一个不知名的方向拖去。
只是她诧异，杨娅穿着恨天高，划着浓妆，一点也不像怀孕了的样子？
难道厉右川已经把她的孩子打掉了吗？
而杨娅却怎么也没想到厉风辰带回来的人居然是慕念夕，她不是该在医院里吗？
她扭过头:“沈夫人，是不是你也发现了厉右川的心狠手辣，所以逃了出来？”
每次杨娅叫她“沈夫人”，慕念夕都觉难堪，满含讽刺意味的一个称呼让她不断地想起被厉右川欺骗折磨的那些年。
她奋力一挣，推开杨娅:“我不是沈夫人。”
杨娅没站稳，差点摔了个跟斗，她怒视着慕念夕:“我还以为你已经疯了，没想到还挺清醒的。怎么，厉右川不要你了，你又跑过来跟我抢男人。”
慕念夕根本不在乎她和厉风辰是什么关系，只是看到杨娅，她就会想起那一个荒唐的夜晚。
她转身，想离开。
“慕念夕，你知道当年顾心妍是自愿捐赠心脏给你的吗？”

第三十二章 她是他的人

慕念夕止住脚步，却没有转身。
“你说什么？”
杨娅轻笑：“看来你并不知情啊？无论是你江家的事还是顾心妍的事，你都不清不楚的。”
慕念夕背脊一颤，没有否认。
她知道他们江家是被厉右川整垮的，她也知道她现在的心脏是顾心妍的。
但杨娅这句话让她心里有些不安。
高跟鞋的声音从背后飘到面前，杨娅环抱着臂膀，悠哉地看着她：“当年顾心妍是自愿把心脏捐给你的，这事儿厉右川也知道，但他还是没有放过你们江家，就连你爸跳楼，都是被他逼的。”
慕念夕瞳孔霎时收缩，泛白而干裂的嘴唇抖了一下。
只是下一秒，她震惊的目光开始变的怀疑：“你怎么知道？”
“我跟在厉右川身边这么些年，怎么会不知道？”杨娅突然咬牙切齿，“他那种无情无义的小人有什么可值得惦记的？”
慕念夕拳头紧紧握起，指甲陷进了掌心。
杨娅忽然想起什么，凑到她面前，带着几分引诱的语气：“其实你恨他吧，你也想让他遭报应吧？他对你的伤害足够让你把他告上法庭了。”
慕念夕看着她，眉头抽动了几下。
杨娅这是要她告厉右川吗？可是向来有钱能使鬼推磨，他有什么事情不能用钱解决。
“你也不用担心告不倒他，厉风辰的能力可比他大多了。”
杨娅的口气倒像是在说她才是那个能力比厉右川大的人。
只是慕念夕还没有回答，一辆保时依譁捷突然驶过来停在了二人身边。
杨娅脸色一变，却很快恢复了镇定。
“风辰。”她迎了上去，问道，“你知道她是谁吗？”
厉风辰倒是先打量了下慕念夕，看她没什么事才把注意力转移到杨娅身上。
杨娅贴到厉风辰耳边低声道：“她是厉右川的人。”
“嗯？”厉风辰闻言，眸子一沉。
慕念夕看着眼前的两人，抿着的唇角微微垂下。
在她身边，或者在她眼里，没有人真正的在乎她的感受。
折磨的折磨，利用的利用……
厉风辰走到慕念夕面前，忽地牵起她的手：“回去吧。”
慕念夕一怔，下意识地要抽出手，而杨娅气急败坏地走上来：“风辰！”
她就不明白，这个慕念夕从前有几分姿色也就罢了，现在这个鬼样子，难道厉风辰还会喜欢，或者听到她是厉右川的人才又动了利用的心思？
厉风辰偏过头，冷下了脸：“你如果不想被厉右川逮住的话，就尽管在这儿转悠吧。”
杨娅的怒火熄灭，只剩下后怕和不甘。
厉风辰比厉右川更心狠，没有价值的人他从来不会有好脸色。
她凭借着之前掌握的沈氏企业的商业机密才得以被他护着，她以为只要她拖着不把事儿全部说了，厉风辰就会一直庇佑她。
现在杨娅只恨自己嘴欠，本来想借着慕念夕去打击厉右川，没想到忘了厉风辰这个“利用狂魔”。
厉风辰将车开到杨娅的住处让她下车，杨娅敢怒不敢言，也只能选择先服软。
下车时还死死瞪了慕念夕几眼。
车子再次行驶到一偏僻的地方后停下。
厉风辰看着后视镜，轻道：“你是江志恒的女儿？”

第三十三章 照片

慕念夕抬起头，无神的眼中噙着疑惑。
厉风辰怎么会知道她爸的名字？
看她这个反应，厉风辰也猜到了，他转过身：“别担心，我并不是江家的‘债主’。”
慕念夕听了，哦了一声望向了车窗外，心思飘到了厉右川那里。
如果厉右川找不到杨娅，是不是也找不到她了，在厉右川那边，她是彻底的“死”了吧。
这样两人就能两清了吗？可是顾心妍的心脏还在她这儿……
厉风辰正想再说，却见她脸上多了两行清泪，窗外的光照在她脸上，楚楚可怜。
他皱起眉头，伸手扯过几张纸递给她：“你怎么又哭了？”
厉风辰总觉她不对劲，在他家这几天，慕念夕开口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饭量也跟猫似的，动不动就看着某个地方放空，然后哭。
他抿抿唇，慕念夕不会是有抑郁症吧。
见慕念夕拿着纸还是发愣，厉风辰也没有再说什么。
夜渐渐深了，沈氏企业大楼的二十六层还灯火通明着。
厉右川坐在办公室里，看着一片漆黑的电脑屏幕发着呆。
满是血丝的眼睛和乌青的下眼睑让他显得格外疲倦。
只要一安静下来，他就会想慕念夕，那个在别人眼中死了，在他心里只是失踪了的慕念夕。
他手覆上额头，从前的冷厉气势在此刻像是从来就不存在过一般，只剩下无力。
突然，手机的铃声响了起来，在空阔安静的办公室里分外刺耳。
厉右川蹙着眉头，伸手将手机拿过来。
显示未知号码。
他眼眸一眯，按下接听键：“喂。”
“沈总裁，晚上好。”
一个明显经过变声的声音从手机里阴森森地传了出来，厉右川并没有感到害怕，而是多了警惕。
之前黑客攻击公司电脑，这通电话应该就是幕后人吧。
他直起身子：“你是谁？”
对方轻笑一声：“我是谁不重要，只是我这里有一件沈总裁的东西。”
厉右川眼神渐渐阴翳，等待着对方的下一句话。
“打开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