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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发了愣。
今天是8月19日,医生节。
她和本该值班的医生换了班,让他们去聚餐过节。
落寞的目光一转,停在了台历旁的全家福照片上。
一家四口的笑脸却像针刺进了柳依云的眼中。
今天是医生节,却没有人知道,同样也是她爸的忌日。
办公室紧闭的门忽然被打开,穿着白大褂的陆南泽走了进来。
柳依云抬眼望去,眼底划过一丝诧异。
“你没和他们一起去过节吗?”
陆南泽,急诊科一把手,也是她结婚两年的丈夫。
然而陆南泽像是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地坐着闭目养神,丝毫没有要回答的模样。
办公室又重回一片死寂,以至于窗外的鸟叫蝉鸣都听得分外清楚。
柳依云心尖发涩,却又忍不住用目光去描摹着近在咫尺的陆南泽的容颜。
结婚的两年里,他们相敬如宾,可又比普通的同事更加疏离,甚至整个人医院都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夫妻。
突然“叮”的一声微信消息响动,惊醒了陆南泽。
他拧眉看向柳依云,眼神透着一股凉意。
柳依云低下头,躲闪着那让她心不由发紧的注视,艰难地将注意力放在消息上。
是顾母的消息。
“祭拜你爸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你和廷川赶紧回来吧。”
柳依云抿唇,忐忑开口:“今天是我爸忌日,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吗?”
“我有事。”
陆南泽声音清冷,回答的很快,好像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答案。
闻言,柳依云喉间一紧,也没有再说什么,只当他在医院有手术要忙。
柳依云一个人回了家,顾母见她身后空空荡荡,脸色一沉:“陆南泽人呢?连着两年你爸忌日他都不来?”
“他还有手术。”柳依云解释道,眼中却难掩失落。
顾母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念叨道:“当初说了不让你找医生你不听,现在好了,结婚两年你们来看过我几次?你弟也是,就说太忙回不来……”
柳依云没有反驳,只是默默地听着。
两人给顾父上了香后,顾母话锋忽然一转:“你别做配药师了,正好我们学校在招医学专业的讲师,你过来试试。”
闻言,柳依云动作一滞:“妈,我只想当医生。”
她拒绝的很干脆,也惹得顾母拉下了了脸。
看着顾母气得扭头进了卧室,她望着顾父的遗照,深叹了口气。
想着还要值班,柳依云赶回了医院。
夜幕渐渐降临,办公室内空无一人。
不见陆南泽,她以为他又忙着去看病人。
柳依云坐了下来,习惯性地打开朋友圈,叶知薇的动态让她心头一窒。
——谢谢傅医生陪我过生日。——
一句简短的话下配的照片赫然是陆南泽。
叶知薇是之前陆南泽手里的病人,前些天已经痊愈出院了。
柳依云怔怔地看了一会儿,倏地按灭了手机,恍觉有些难以呼吸。
陆南泽,她的丈夫在她爸爸忌日这天,给别的女人过生日。
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涩开始在柳依云心底漫延开来,却又无可奈何。
她一直都知道,陆南泽娶她只是为了应对傅家父母的催婚,与爱无关。
八月的夜风从窗吹进来,一片燥热,她却只感觉到了满身的凉意。
心里一团乱麻的思绪促使着柳依云拨通了陆南泽的电话,想要寻求一个解释。
手机铃声在隔壁的休息室里响了起来,柳依云愣了愣,起身走了过去。
陆南泽就坐在里面,手里拿着手机,没有半点要接的意思。
见柳依云站在门口,他剑眉一蹙:“有急诊?”
“不是。”柳依云关上门,看着那深邃的眉眼,脑海中却是朋友圈中那张照片。
她握着手机的手不由收紧:“今天妈问我你为什么没去,我说你有手术忙,你忙的真的是手术吗?”
闻言,陆南泽目光微沉:“这是医院,不重要的事回去再说。”
“不重要”三个字犹如一把利剑穿过柳依云的心,痛的她颤了颤。
看着眼前这个深爱的男人,她哑声又问:“那什么重要?叶知薇吗?”
第二章 援助申请
休息室陷入一片沉静,让人心慌不已。
突然,急救车尖锐的鸣笛声打破了一切。
休息室的门猛地被推开,一个护士焦急地叫着:“傅医生,环路发生重大车祸,需要医生跟车。”
陆南泽没有丝毫犹豫,穿好白大褂快步走了出去。
时至深夜,大多医生都已经下班或去聚餐,人手根本不够。
柳依云见还少一个跟车医生的急救车,连忙跟了上去。
急救是每个医护人员的必备技能,而她曾经也是一位优秀的外科医生,只是因为一些别的原因才做了配药师。
与此同时,环路已经被堵的水泄不通。
柳依云刚下车就见三辆被撞得残破不堪的轿车如废铁一样倒在路边,一片狼藉的车道上刹车印混着血迹延伸到十几米外。
她顾不上别的,忙和护士一起救助伤患。
天色昏暗,眼前的一切还没结束,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急切的呼喊:“医生快来!这有个休克的,需要进行心脏按压!”
闻言,柳依云忙跑了过去,却看见陆南泽已经开始进行急救。
他身上的白大褂已经沾满了灰尘和血迹,紧拧的眉头如同一个死结。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陆南泽沉声喊道:“换人!”
可周围除了柳依云,每个医护人员都在忙着。
看着陆南泽额角的汗,柳依云迟疑了一秒,却仍旧接过了手。
陆南泽看着她有条不紊的急救和专业的手法,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两人交替为伤者做着急救,可半个小时过去了,伤者的心跳还是没有恢复。
陆南泽看着表上的时间,沉重开口:“停下吧,死亡时间为2020年8月20日1点20分。”
柳依云一怔,手掌下的胸膛没有半点波动。
当年最后一台手术,她也是这样看着这么一条生命逝去。
眼前满身是血的男人,年龄和她爸逝世时差不多。
他会不会也有一个和那时自己一样大的孩子,知道爸爸的死,孩子该有多痛苦……
陆南泽看着柳依云像是突然受了什么刺激,不仅没停手,反而更卖力地做着心脏按压。
“我们尽力了。”他嘶声开口,似劝似憾。
汗珠顺着柳依云的鼻尖和下巴滑落,她红了眼:“我想再试试。”
面对她的倔强,陆南泽眸色微暗:“你妈说得对,你真的不适合当医生。”
说完,他转身上了辆救护车离去。
那人最终还是没能抢救回来,被送上推行车盖上白布带离。
柳依云脱力地坐在地上,双手因为长时间做心脏按压而不断颤抖。
漆黑的夜晚,只有环路上的点点路灯亮着,映衬着天上的星辰。
柳依云疲惫地回到医院,将今晚的报告整理完发了出去。
做完一切,天已大亮。
她无神的双眸愣愣地望着窗外越渐刺眼的光线,耳畔却还是那句“你真的不适合当医生。”
柳依云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心头泛酸。
她曾经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