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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出声。
因为我听出来那个女声是谁了。
是。
我的姐姐。
那一瞬间,我感觉有什么东西瞬间流过全身。
然后胃里翻涌。
我的房间在一楼,我从窗户那翻出去了。
摔在花圃里,感觉全身发冷,
我跌跌撞撞,没有方向,然后下意识地,就跑到了邵辞礼待的地方。
少年正拿一块脏兮兮的布擦桌面上的刀。
看见我,愣了下。
我一头撞进他怀里。
「……」
「带我走吧,邵辞礼。」
「带我走,好不好?」
我不知道我在哀求什么。
只是凭本能寻找他的味道。
他身上真的很干净,出乎我意料的干净。
这让我更贪恋了。
他缓缓地,回抱住了我。
他的声音其实不如同龄人那般清澈,带了点哑。
我感受到他一下一下抚摸我的头发,
却对我说:
「抱歉,我做不到。」
「……」
是啊。
他是什么呢,他是我爸手底下一条肮脏的狗。
他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怎么带我走?
我把头埋在他怀里,然后猛地坐起,看他。
「那我救你出去吧,邵辞礼。」
他低着头,垂眼,看我。
拇指蹭了蹭我的脸颊。
「你做不到的。」
我握住他的手,朝他说。
「一定可以做到的。」
「你等着。」
……
说干就干。
这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迫切地想干成一件事。
我真的有在认真计划。
我爸的产业太庞大了。
所以就算他再不喜欢我。
我在他有些手下面前还是尊敬的二小姐。
我想,如果要脱离我爸的魔爪,只能把邵辞礼送去国外。
那几天,我表面上是在学习。
暗地里在偷偷攒钱。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我好傻好傻。
我怎么就会觉得,把机票偷偷给邵辞礼。
绕过我爸的耳目。
黑夜里偷偷行动。
就能把邵辞礼送出去呢。
那天晚上,我收拾好一切,把机票递给邵辞礼。
他默不作声地收下了。
我告诉他,一直逃就好,逃到世界的尽头去,别回来,别回头。
他看着我,看了我很久很久。
那时的我感觉自己干了件牛逼事。
现在回想看看。
是我。
是我把邵辞礼害死了。
14
那天晚上后,邵辞礼就真的不见了。
我爸那也没动静。
我真的以为我把邵辞礼送走了。
他现在已经在地球的另一端下了飞机。
所以那几天,我少有的有了些好心情。
而且我爸也不知道怎么的,对我宽松了一些。
他甚至还头一次邀请我去少峰山山顶吃饭。
少峰山山顶那家饭馆是我爸开的,大概也算是他的私人厨房了。
这是我头一次被他带去山顶吃饭。
我换上了从来没有穿过的新裙子,坐在我爸身旁的副位上。
这间包厢有一个巨大的落地窗,能看清整个山顶的全貌。
觥筹交错间,我爸举着酒杯,说等会有个很好看的节目邀请大家看。
那时,坐在位子上兴奋不安的我不知道节目是什么。
知道的话,我应该会恨不得穿回去,抽自己几巴掌才好。
酒过三巡,大家聊得差不多,
纷纷好奇那个节目到底是什么。
我爸站了起来,耀武扬威地介绍。
「这几天,我抓了一只小叛徒。」
「那只小叛徒,好像和我这位小女儿还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
「不过没关系,叛徒马上就会给我们带来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了。」
我愣在那。
感觉握着汤勺的手不是自己的了。
我的视线朝下看去。
巨大的玻璃窗,原来能将山顶的一切展现得那么清楚。
那个,身上被绑着绳子。
满身血污,看不出人形的人,真的是邵辞礼吗?
我不知道,我不敢认,我真的不敢认啊。
「我跟我的这只小叛徒说,我可以给他自由的机会。」
「前提是,他必须得拽着这辆面包车的门。」
「一直开到山下,不准松手,松手就代表他放弃了。」
?!
可是,邵辞礼腿上的伤和血肉都漫出来了啊?
要干什么?
要让车子拖着他这条伤腿拖行?还得他自己抓住?
疯了吧。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样取乐的方式。
我颤抖着,冲到我爸面前,这是我这辈子头一次对着他情绪失控。
我怒吼着说他不能这么做,斥责他泯灭人性。
可他的保镖早有预料般将我拽住。
那个禽兽在我身旁冷哼了一声,说。
我可得好好看着。
看我这个怪物的爱人,为了我,牺牲了什么。
面包车启动了,我怒吼着,盯着那长长的尾灯。
车向山下开去。
拖着什么。
拖着我这颗残破的心唯一的寄托。
拖着我黑夜里仅剩的光。
他没有松手,一直没有。
……
我爸说就算邵辞礼没松手。
他也不会放过邵辞礼的。
他会把邵辞礼扔到荒郊野外的垃圾场,没人会管他。
我一直在挣扎,我愤怒,我想把我面前的一切都撕碎。
宾客散去,我感慨命运的不公,死死地盯着他。
我永远也想不明白,作为父亲,他为什么这么恨我。
那天,大概是他心情很好,大概是我的嚣张又触怒了他。
他告诉了我一个真相。
一个我从不知道。
一个令我否定自己的真相。
……
为什么,我的姐姐,比我大好多呢?
为什么,我总是比同龄人要迟钝一点呢?
上生物课时,老师曾经说过:
近亲交配,其子女有基因缺陷的可能性非常大。
我的爸爸恨我,因为我本不该存在的。
我是怪物,一个不折不扣的怪物。
我是我……
姐姐和父亲的孩子。
我诞生于这个世界。
就源于一场伦理与道德的破碎。
……
知道这一切后,
我整个世界观都崩塌了。
世界在我面前悄然陨落,况且我失去了唯一的底气。
我开始发疯,随处可见地发疯,
我爸为了关住我,变本加厉地对我进行打骂。
我闹过无数次,换来的是更加残忍发指的折磨。
我想过自杀。
上吊,割腕,跳楼。
脖子上的疤痕就是这么诞生的。
被我姐救下了,她说她爱我,因为我是她的孩子。
我接受不了这一切,真的。
我想把我整个人从里到外翻过来,我想戳瞎自己,想在脑子上凿一个洞。
我去我爸的公司闹事,我对他做过最有伤害的事,就是一把火把他的酒店前台给烧了。
后来,我被关进了精神病院。
在这里,我度过了惨无人道的一段日子。
拘束衣,镇定剂,电击仪。
我的一切变得破碎,生命在我面前分成了好几段。
每天的日子都像挤泡泡一样,分裂,喷涌,然后聚合。
直到某天,医生说,有人来接我了。
那到底过了多久多久呢。
我坐在拘束椅上,那天我没睡好。
头发乱乱的,我想到底是谁来看我了。
是谁我都要狠狠地攻击他。
结果门打开了,是我记忆里那个被埋藏了一百遍的影子。
是一个,我以为他早就不在这世界的人。
我剧烈地挣扎,死死地盯着他。
穿着西装的邵辞礼叹了口气,对一旁的护士说,
「给她解开吧。」
束缚被解开,我猛地扑向了他,他被我扑得一个踉跄。
我一口咬向了他的肩膀。
我说过,不管是谁来,我都要攻击他的。
那群人上前想把我拉开,被邵辞礼制止住了。
他抬手,搂紧我,一下一下地揉着我的头发。
我的口腔里,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
眼泪顺着脸颊淌下来,漫进他的衣领里。
我听见他的声音。
像我等待了好久好久的春风。
「抱歉。我来晚了。」
以下是我和邵辞礼重逢后的第一次对话。(医院设备记录)
邵辞礼:「你知道你在哪里吗?」
我:「家里。」
邵辞礼:「你在家?」
我:「怎么他一直在叫,为什么,为什么一直都这样哦?」
邵辞礼:「什么一直都这样?」
我:「我,我那时候说,哦。」
邵辞礼:「哦什么?怎么了?」
我:「还是什么,诶,十年就到了。」
我:「十一国庆节,国庆节为什么不放假?」
邵辞礼:「……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我知道。」
邵辞礼:「嗯?我是谁?」
我:「兔子。」
「……」
后面,跟着医生的报告:
患者具有初步接受信息的能力,但逻辑崩塌。
思维过于活跃,无法正常处理信息。
从「十年」跳度到「国庆节」,将对话人身着白衣联想到白色皮毛的「兔子」。
初步诊断为双向情感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