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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来跟你说句生日快乐。”

林久儿说：“谢谢。”

曹茂说：“我希望你可以长命百岁。”

林久儿想，曹茂大概真的很介意她早死，所以送的礼物，也是平安符，保平安。

“昨天你去找我……”林久儿有些迟疑，到底是没有把话说下去。

但曹茂却能明白她想说什么，声音很平淡，说：“你跟王励肆抱在一起，他亲你，我全都看见了。”

林久儿说：“嗯。”

“他那么热情，你会喜欢他的。”曹茂说。

林久儿没答，反问：“你昨天，是因为他不高兴？”

这下曹茂没话说了。不否认，也不承认。或多或少有那么点原因。

林久儿继续问：“所以这次亲自送药，是因为想见我吗？”

曹茂顿了很久，最后垂下眼皮，如实说：“有一点。”

349

刚至清晨，这会儿的天，还带着薄薄的晨间水雾。

曹茂就站在雾间，低着头，在说完那句“有一点”之后，再也没有开过口。

林久儿抚摸着冰凉的后脖颈，最后走回屋内，套了一件厚外套出来，她坐在了门口的秋千上，拍了怕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曹茂余光看了一眼，说：“算了，我站着就行。”

林久儿也没有勉强他，问：“所以你怎么想的？又为什么会想我？”

“我不知道。”曹茂自己是真的摸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连他自己也觉得他一会儿说想她，一会儿摸不准自己的意思，挺烦人的。

林久儿直接了当的问：“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有喜欢的成分在？”

她上一次已经问过一遍了。

曹茂眉头紧锁，如临大敌的往后猛退一步，有些为难的揉着太阳穴，道：“我不知道。自从那天之后，我总是心神不宁，确实有一点想你。但是也太巧合了，偏偏是从那天之后开始想你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林久儿当然明白。

曹茂是觉得，什么时候不记着她，偏偏从那天开始，他不敢保证，是不是男人的劣根。

男人很容易被那点事影响情绪，不然也不会有“男人在床上最好哄”这种话了。

“但我也会因为你跟王励肆的亲近不高兴。”甚至这不是第一次了，只是曹茂之前虽然不舒服，却没有阻止过，“我又感觉，我有些占有欲。所以我摸不准，是不是喜欢你。要说喜欢，我似乎也没有要跟你在一起的念头。”

曹茂当年喜欢林久儿的时候，每时每刻想跟她黏在一起，想跟她结婚。但他现在想着她，偶尔会心痛酸楚，但是只要想着他们或许会和好，他构想不出一点美好的画面。

一想都是扭曲的，抽象的，想不出任何生活在一起的情景。

林久儿心不断下沉，她是清楚的，曹茂只是，没法从之前被她利用的事情当中走出来。还是那句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他心里下意识的就会排斥跟她的相处，有这么个本能反应，自然生不出喜欢来。

曹茂说的想她，或许掺杂了点喜欢，或但应该还是本能的两性吸引居多。

“抱歉，给不了你准确的形容。”曹茂道，“但是我真的希望你能好，身体好事业好，我好像还是跟当年一样，愿意为你付出。只要你好就行了，可是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是小蝴蝶的母亲。”

很多东西，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他没法形容，他感觉自己整颗心都是悬着的。曹茂描述不出来，也挺烦躁的，他转身就要走。

林久儿喊住他，说：“曹茂，没事，喜欢不喜欢的，没那么重要了。”

他就站住了。

林久儿说：“我还以为，你昨天那样不耐烦，是因为，依旧把屈琳琅的事情迁怒于我。”

曹茂飞快的说：“不，我没有。”

他又看了看她，道：“屈琳琅的事，你说到底，也只是想办法让她看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如果她算计我算计成功了，小蝴蝶的日子，不会好过的。我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他跟屈琳琅分手，那是必然的。递刀子的人是林久儿，但决定动不动刀的，还是他自己。

屈琳琅但凡坦荡一点，直接说明她接受不了不要孩子，接受不了他对孩子的爱会比她多，那么压根他跟她就不会开始。

曹茂说完话，又在原地磨蹭许久。有的话，他不适合提，比如他想问她，能不能给他时间，让他想清楚他到底怎么想的。或许他有那么点喜欢她，她全心全意对他很温柔的时候，他好像也能心跳加速。

他想了一晚上，还是确定如果那天，林久儿没有那么温柔，他绝对不会碰她的。

一直想不明白，他四点多就开车到她楼下来了。

只是曹茂不敢开口，也不合适，他没资格要求林久儿给他时间。

“如果没事，我就先走了。”曹茂迟疑着，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只道，“再过一会儿，我就得去机场了，我得先回去整理整理东西。”

林久儿拉了拉衣领，手上还握着曹茂给的平安符，欧域信汉传佛教的人少，他去求符肯定也不容易，肯定跑了不少地方。

林久儿知道曹茂有话要说，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实在太过于明显。

“你有什么话，可以说的。”林久儿温和的说，“我答不答应是一回事，你表不表达，又是另外一回事，对吗？”

曹茂沉默起来，最后还是开了口：“你能暂时别跟王励肆在一起吗？不过你要是对他有好感，就当我没说。他是你喜欢的类型，很热烈也很直接，你应该挺喜欢他。”

林久儿说：“可以。”

曹茂愣住了，随后眉头锁得更死了，他提醒她道：“王励肆对你，确实跟其他人完全不一样，他应该是真的挺喜欢你。”

“我知道。”林久儿说。

曹茂又站着看了她很久，他放松下来，跟她保证说：“林久儿，我不会耽误你很久。”

他每一句话，都站在她的角度思考过。并没有为难她，就连请求也是小心翼翼的请求。

曹茂是，不喜欢麻烦她的。

“好。”她笑。

“那我就先走了。”

林久儿看着他离开的步伐，明显轻松不少，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愉悦。

开车走前，还摇下车窗，朝她示意他真要走了。

林久儿对他扬起一个得体的笑容，只是在他走后，那点笑意就消失了。

曹茂挺矛盾的，在期待她，又害怕她。

害怕当然是她一手造成的。

林久儿付出很多，一辈子很苦，曹茂也不见得有多自在，他也挺苦。

当天晚上，她下班回来，曹茂主动给她打了个电话。她原以为是小蝴蝶打的，但从头到尾，小蝴蝶没出现过。

林久儿问：“小蝴蝶呢？”

曹茂微顿，道，“她睡觉了。”

林久儿便安静下来。

曹茂道：“打扰到你了吗？”

林久儿问：“是你想打给我？”

“嗯。”他在片刻之后承认道。

350

林久儿沉默片刻，就陪着曹茂聊了一会儿。

聊的也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无非日常，可两人也能心平气和的谈很久。不谈感情，就从朋友角度来考虑，也挺好的。

从这天之后，曹茂给她打电话的次数，就变多了。一般都是小蝴蝶跟她先说，等小蝴蝶说够了，曹茂便会把手机拿过去，跟她说上几句。

曹茂说最近的工作挺烦人的，但也没有展开细说。

林久儿问：“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曹茂想也没想就拒绝了，道，“我不太喜欢跟你牵扯上利益关系，会影响我的判断。”

影响感情的因素太多了，性格、物质条件等等，都会影响判断适不适合走下去。

林久儿在感情上，没有那么纯粹的追求，她觉得有波动那就是有感情，曹茂追求的则是极致的喜欢。尤其在她身上，格外苛刻。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年的喜欢太过于纯粹，所以他一旦要开始思索，就会用以往去做标杆。

只是能回到之前吗？

林久儿觉得很难，裂痕已经有了，嫌隙已经生了，又怎么可能回到过去呢。

可她也没有打击他，她只是在等曹茂的判断，他要是喜欢她，也有一点点跟她一起的欲望，那么她便陪他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给他足够的安全感。他要是没那么喜欢，她就慢慢淡出他的世界。

对于林久儿而言，这一辈子，有曹茂，或者没有曹茂，那只是遗憾不遗憾的事，不影响她这辈子走下去。

她希望曹茂好，她做出点牺牲，顺着他的感觉走也无妨。

曹茂想了一会儿，又问：“今天你干了什么？”

“开会。”

“跟哪一家谈的合作？”

林久儿也没有隐瞒：“王励肆。”

曹茂就不回答了，安安静静的。

只是林久儿可以不答应王励肆的追求，也跟他说清楚了，但是生意跟感情，她不会混为一谈。换句话来说，如果曹茂一味要求她别见王励肆，那不可能。

当然，曹茂也没有开口提出这种要求，他很有分寸。

“我们只是谈公事。”

“我知道。”曹茂没法跟林久儿说，即便这样，他也有些不舒服。

何况，林久儿什么意思，他也明白。曹茂已经不是几年前的他了，他不会轻易去挑战林久儿的底线。他们太讲分寸了，其实也是一种不够亲近的表现。

曹茂又有那么一点想见她了。

不过不适合提。

在忍了两天之后，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下一次给你送药，我能不能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