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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上那人,宫里的小金妃。
原来,他迷迷糊糊把她当成那女人了。
沈初默了片刻,继续给他喂药,只是一勺比一勺急,最后呛得林亦白差点都吐了。
沈初将药碗放到一边,站起身来,静静看着林亦白。看着他躺回床上,看着他意识更加模糊。
她想说她不是金月悠,她是沈初。
但实在没必要。
“林亦白,你会死在她手里,但你是自作自受。”
说完,她转身往外走。
来到偏院,沈初还未进门就听到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听得脊背发寒。
进到里面,但见子衿站在外面,一动不动的。
沈初走上前,见小丫头是吓到了,脸色都有些白。
“夫人,原来生孩子这般痛苦,还不如挨一刀呢。”
沈初幽幽一叹:“妇人生子,九死一生。”
正房灯火通明,婢女们一盆接着一盆血水往外送,看得人触目惊心。
这时木槿出来,上前先给沈初行了礼,再问道:“夫人,这妇人的夫君呢?”
“说是离家抛下她了。”
木槿皱眉,“周太医说,这妇人情况不好,只怕大人和孩子难保双全。”
“这如何是好?”
屋里又传来夫人一声凄厉的惨叫,沈初压下心惊,道:“我进去看看。”
“夫人,不可,您有孕在身,莫要冲撞了。”木槿拦住沈初,“您还是先去柳月阁安置,等这边有了消息,奴婢再过去与您说。”
沈初听那妇人叫得太凄惨了,心下确实不太舒服,便没有执意进去。
“你进去吧,我等有了消息,还要回侯府。”
木槿点头,转身又进去了。
沈初在院中石凳上坐下,许是周礼怀跟妇人说明了情况,妇人一直嚷着要保孩子。
她心有戚戚,下意识抚着自己的小腹。
这妇人遭遇的,也将是她要遭遇的。
以前不觉得,现在倒有些怕了。怕自己死,怕保不住孩子,怕孩子以后无依靠。
“娘决意生下你,真的做对了吗?”
第一次,她怀疑自己这个决定。
妇人声音小了,越来越虚弱,又过了一会儿,听到一声孩子的啼哭。
沈初不知是喜还是哀,接着周礼怀出来了。他带着一身血气,隔她几步远停下。
“孩子活了,大人没保住。”
沈初点头,“还要麻烦周太医帮忙将那妇人安葬,至于这孩子……”
“这样吧,孩子太虚弱了,需要仔细调养。正好祝将军家夫人刚生下一个小公子,我把这孩子送到他家,先让奶母养着,之后再做安排。”
“也好,只是麻烦周太医了。”
周礼怀有些担忧的看着沈初,“夫人脸色不好,怕是被这阵仗下到了吧?”
沈初苦笑,“确实有些吓到。”
不止吓到,心也很凉。
第七十七章亲娘打了一巴掌
翌日,外面又下起了雨。
用过早饭后,沈初靠着罗汉床,迷迷糊糊又睡着了。昨晚没睡着,谨烟唤了她好几声,她眼皮沉的睁不开。
“夫人,您母亲来府上了。”
沈初猛地睁开眼,“母亲来了?”
“在东院呢。”
沈初匆忙梳洗后,由谨烟撑着伞,快步往东院去了。
“夫人,您慢点,小心滑倒。”
沈初看了一眼天,“怎么又下雨了,刚晴了两三天。”
“可不,进京的路还没修通呢。”
上了回廊,沈初整理了一下衣服,往穿堂那边走。
“母亲怎的突然来了?”
“说是送粮来了。”
沈初皱起眉头,“侍郎府粮食很多?这种时候哪有往外送粮的?”
谨烟笑道:“夫人是心疼您,怕您吃不饱。”
沈初心中一暖,继而又气道:“那粮食拉到东院,便宜这一家子无赖了。”
谨烟叹了口气,“可不是呢。”
来到东院,过穿堂的时候,她先看到了堆在那儿的几袋粮食,管家正带人往厨房那边抬。见到沈初,生怕她抢似的,忙挡在前面。
沈初沉了口气,往正房走去。
刚走到帘子外,听到老夫人说道:“侯府粮仓被烧,一时遭了难,不然也不至于要你们侍郎府的粮食。当初我们两家联姻,我原本不同意这门婚事的,毕竟侯府门第高,你们侍郎府差了一大截。这三年来,我们厚待你家女儿,可你家女儿却是个尖酸刻薄的,没少顶撞我这长辈。”
听到这里,沈初打开帘子走了进去。
“母亲说的什么话,我哪里顶撞您了?”
沈初笑吟吟走上前,冷冷睨了那老太太一眼,转而看向自己的母亲。
上一世,母亲走得早,这一世自重生来,她也没能见到母亲,仔细算算,隔了几十年呢。沈初忍住泪意,向母亲行了礼。
母亲穿着一身绛紫色暗纹长褙子,未戴一点装饰,素颜清冷,不过四十来岁,头上已经有了白发。
“娘,该是我回府看您的。”她自愧道。
不是她不回去,而是侍郎府的大门不为她开。
母亲淡淡扫了她一眼,肃沉道:“我冒雨前来给你府上送粮食,却吃了一顿教训,你可真给侍郎府长脸!”
“娘,我哪敢顶撞婆母。”沈初有些委屈的自辩。
老夫人觉得正是出气的好时候,于是添油加醋道:“我原以为门第不行,至少是礼部侍郎的女儿,礼教和规矩该是好的,不想一无是处。”
侍郎夫人抬眸看向老夫人,“那就请老夫人一条条列出来,我也好当面教训她,若真一无是处,我便把她领回家,不浪费侯府粮食。”
老夫人来劲儿了,张口就道:“我生病,她给我置棺材!”
沈初挑眉,“买棺冲喜,婆母转日就大病痊愈了。”
“她断我月钱!”
“我嫁妆全都贴补家用了,非是断婆母月钱,只是不想婆母再接济穷亲戚,毕竟咱侯府都要揭不开锅了。”
“你……你不救你二哥,置他生死不顾!”
“婆母既说到这里,那我也不怕丢人了,您让我去伺候……”
“闭嘴!”
沈初抿抿嘴,“我不怕丢人,但婆母您还得挂着侯府老夫人的脸面不是。”
“那……那你有粮,自己吃饱,却不给我们,这叫什么一家人!”
“是啊,我有粮。”沈初转头看向母亲,“娘,您就不用担心我了,还是把粮食带回去吧。”
“想都别想!”老夫人激动的都站起身来了。
沈初一笑,“您侯府人人金贵,我侍郎府比不得,送来的粮食在你们眼里是糟粕,不敢求你们屈尊降贵收下,还是继续饿着吧。”
“你你……”老夫人气得全身发抖,她看向侍郎夫人,指着沈初,道:“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你家的好女儿,我一句,她顶我一句,句句戳心窝!”
“婆母,我跟您讲道理……”
“闭嘴!”侍郎夫人起身,一巴掌抽了过去。
啪的一声。
沈初愣住,不可置信的看向母亲,“娘……”
第七十八章母女至死不见
“打得好!”老夫人一下顺气了,“这等泼妇,你要领回家,便领回去,我们不要了!”
侍郎夫人转头看向老夫人,“她不懂事,您管教就是,但要说和离,我们侍郎府也没话说,只把嫁妆补上就行。”
一句话,老夫人嚣张不起来了。
“子安回来了,休不休的,还得他拿主意。”
侍郎夫人神色一动,“我这岳母登门,他躲着藏着什么意思?”
“你这话……”
“不能出来见一面?毕竟三年了。”
看在侍郎夫人带来一车粮食的份儿上,老夫人让玉莲去叫人。
不多一会儿,谢子安来了,看到沈初,一脸怒色,再看到侍郎夫人,也同样没有好脸色。
“母亲来了。”
侍郎夫人不管他什么脸色,忙问:“你在战场上可看到云珩了?他是不是跟你一起运粮了?你活着回来了,他呢?”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