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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落犹豫了一会儿，才说：“好。”

……

进了城，沈临州带着苏云落来到集市上。

今日大街却是格外热闹些。

他们二人，郎才女貌，走在街上，引来了不少艳羡的目光。

与沈临州并肩走在街上，这是苏云落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之前沈临州听小昭说起，苏云落因体弱多病，甚少外出。

他今日特意未穿飞鱼服，就是为了带她好好逛逛这凉州城。

既是灯会，自然便会有猜灯谜。

“公子，小姐，可有兴趣猜一猜这灯谜，若是能中，这灯便赠予二位了。”一位小贩在一旁叫他们。

沈临州见苏云落对这灯很感兴趣的样子，随手拿起一个。

“剪去东风第?枝，半帘疏影坐题诗；不须脂粉添颜?，犹忆昔日相见时。”

这还真是巧了，沈临州笑了笑：“梅花。”

“恭喜这位公子。”小贩说着将灯递给了沈临州。

“这画倒是稀奇，冬日应该很少见蝴蝶才是。”

他拿起这灯，才发现背面画着一支红梅，上面还停留着蝴蝶，“送予你。”

苏云落接过，喃喃：“只是这梅枝上只有一只蝴蝶，未免有些冷清。”

“这个容易，我再画上一只就好。”沈临州说着，转过头问小贩，“可有笔墨？”

“有的。”小贩为他递上了笔墨，“公子，请。”

沈临州似是有些随意，不过寥寥几笔，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出现在了梅花枝头。

“公子当真是妙手丹青啊。”小贩不由得赞叹。

苏云落一直知道沈临州画得一手好丹青：“之前那些个告示，我的画像是你画的吗？”

“是，那时不过随手为之。”沈临州看向她，“你若喜欢，我再为你作一幅可好？”

“这……会不会太麻烦了？”苏云落有些犹豫。

“费不了多少功夫。”沈临州转头看向小贩，“可能借宝地一用？”

“当然，当然，公子，小姐，请。”小贩为二人腾出了一个地方。

沈临州让苏云落站在一旁，他提起笔，便开始为她画像。

灯会人流本来就多，不知听谁吆喝了一句，这里瞬间有不少人围观。

“瞧瞧这位公子，不止模样俊俏，这画也是一绝啊。”

“这位姑娘当真是好福气啊！”

“若是这位公子能为我作上一幅画就好了。”有人还在犯花痴。

“也不看看你的长相，这位公子与姑娘才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听着周围的赞叹，苏云落微微攥紧了衣角。

从前三年，她与沈临州几乎未一起出现过。

坊间的传言，她也听说过，说她不得沈临州青睐，终是她高攀了。

像如今这般说他们甚是般配的话，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些不知所措。

比起她的局促不安，沈临州倒是很受用。

笔落，沈临州起身将画递给了她：

“可还欢喜？”

第五十七章

苏云落接过画，看着画中的人，当真是惟妙惟肖，倾国倾城。

画上还提着字：

“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在喧闹沈临州就这么看着她，眼角还带着丝笑意。

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苏云落的脸上不禁浮起两朵红晕：“欢喜。”

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了阵阵锣鼓声。

“走过路过的不要错过，快过来看啊！”有人在卖力吆喝。

不少人被吸引了过去。

二人也随着人群，赶去看了个热闹。

“诸位英雄好汉，谁若是能一箭射穿这五枚铜钱，中了十米外的靶心，便能得彩——碧玉玲珑簪。”那人站在台上，拿出了一枚簪子，在月光下熠熠生辉，甚是好看。

“台下的姑娘们，想不想要啊，”他接着说道，“若是喜欢，快叫郎君们上台一试啊。”

“想要，想要！”此话一出，台下的姑娘们自然沸腾了。

台下的郎君们，自然都想在心仪的姑娘面前，大显身手。

有不少人都跃跃欲试，却都败下了阵来。

“你这光是射中靶心还好说，还要同时穿过吊着的五枚铜钱，也太难了吧。”有人开始质疑，“莫不是诓我们的吧。”

“就是，就是！”台下的人纷纷附和。

“各位稍安勿躁！”那人向众人拱了拱手，拿起装着簪子的盒子，“你们瞧瞧这簪子，可是上好的和田玉制成的，若轻易就叫人拿走，又岂会珍惜？还请各位英雄拿出看家本领来才好。”

他如此说，众人也不好在说什么。

只是这难度实在太大，一时无人上台。

沈临州看向一旁的苏云落：“那簪子你可喜欢？”

“我……”

她还未答，他心下便已了然：“等我一会儿。”

话落，沈临州直接飞身上了台。

那人见他气质非凡，赶忙让开：“这位公子可要一试，这边请。”

沈临州向他点点头，随手拿起了一旁的弓箭，搭在弦上。

静静感受了一下风向，他微眯起眼眸，将箭射了出去。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箭径直穿过了五枚铜钱，正中靶心。

顿时赢得了台下一众人的喝彩。

“哎，这不是刚刚为一位姑娘作画的那位公子吗？”

“想不到，这位公子还是个文武全才啊！”

“公子是为了那位姑娘上台的吧，二位真是羡煞我等啊！”

“公子好俊的箭法啊。”那人也不禁赞叹，说着将簪子递与了他，“这碧玉玲珑簪是您的了。”

沈临州接过了那人递来的簪子，道了声谢，转头看向人群中的苏云落。

那一瞬间，苏云落看见了他眼里倒映着的点点星光，还有她的模样。

苏云落怔怔地看着他向自己走来。

就是这般风光霁月的模样，让她无比动心。

沈临州从台上一跃而下，来到苏云落的面前，为她戴上了簪子。

惹得周遭的姑娘们纷纷投来了艳羡的目光。

苏云落看着这样温柔的沈临州，不由得弯起了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沈临州见她戴着簪子，对自己笑靥如花的模样，心下一动：

“好看。”

第五十八章

“今日多谢薄大人了。”苏云落与沈临州远离喧闹的人群，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歇息。

今日的沈临州未免有些太好说话，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

让苏云落心中燃起了一丝不安的情绪。

“无妨。”沈临州能看出，她是真的高兴，“我以后常带你来。”

苏云落不置可否，轻拂的晚风吹过，让她悸动的心，冷静了不少。

沉默了半晌。

“昨夜之事……”沈临州看向她，有些犹豫着开口，“是我之过，抱歉。”

“那只是个意外，薄大人不必放在心上。”听到他的道歉，苏云落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不自觉捏紧了手中的画像。

沈临州看着她，神色认真：“我会对你负责的。”

负责？他觉得这是一种责任。

她到底在期盼些什么？

“我听表哥说了，昨夜薄大人是因为中了春药才会如此。而我恰巧路过。”

苏云落自嘲地笑了笑，直视着他的眼睛：

“倘若昨夜不是我，薄大人可会对那女子负责？”

“我……”若昨夜不是苏云落，沈临州也不知自己能否控制住。

但若换作旁人……

沈临州皱紧了眉，他断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昨夜确实是他之失，轻看了叶芷吟，才会发生那样荒唐的事。

沈临州只能一遍遍地向她道歉：“我……抱歉。”

又是道歉，苏云落想听的根本不是他的道歉。

而是……他的一句喜欢。

但她之前已经问过沈临州一次，她实在没有勇气再询问第二次。

“除了道歉，你可还有别的想说的？”苏云落看向他。

她的眼中充满了悲伤，沈临州的心中也微微一痛，他说：

“若你愿意，我这就去向皇上请一道赐婚圣旨。”

苏云落眸子暗了暗：“你要娶我，可是因为昨夜之事？”

“当然。”沈临州点头，他已经决定往后定会好好对她，与她琴瑟和鸣。

苏云落轻轻闭上了眼睛，复又睁开：“我不愿。”

“为何？”沈临州的心也沉了下去。

昨夜，若他记得没错，他有给过苏云落离开的机会，是她自己主动回来的。

既是自愿，为何又不肯与自己成婚？

苏云落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他到底还是那个薄大人。

于他而言，成婚只是一种责任。

三年的等待，已经消磨了她的耐心。

沈临州如今对她的温柔，又能维持几时？

“还是那句话，既非良人，何必强求。”苏云落看向他，“何况，我这残破之躯，又能活到几时？”

沈临州暼眉，他差点儿忘了这事，她的病确实是个难题。

“我定会为你寻到解药。”沈临州以为她是因此怕拖累了他。

“薄大人的好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