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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吼得这一声，连带窗帘都似乎晃动了一下。焉声声吼完，胸口起伏，随即开始推搡他的肩膀，顾时帧手掌用力，把人紧按着，他说道：“成绩，是要靠自己挣来的，焉声声。”

焉声声不停，使劲地挣扎。

顾时帧被她挣得心头烦躁，站起身，把她直接扛到肩膀上。焉声声语调带了哭腔，“你放我下来，顾时帧。”

顾时帧没应，大步地上了楼梯。

直接把她扛到了房间，随后把她扔在床上，焉声声晕眩了下，她撑起身子，顾时帧单膝上了床，把她肩膀按回床上，他捏住她下巴，道：“冷静下来。”

焉声声紧盯着他的脸，慢慢地身子放松，倒了回去。

她看着他狭长的眼眸。

想起了大一那一年，他手插在裤袋，走过来，把手里的水扔给她们的教官，几分吊儿郎当，几分漫不经心，那被太阳投射得敛起的眉眼，锋利，俊朗。只那一眼，女生们惊呼，议论纷纷。

她抬手遮阳，手下的视线，住进了一个他。

那时候，她只是众多女生当中的一个，他一眼都没往她这边看。

泪水从她眼角滑落，顾时帧神色微变，指腹摸了下她眼角，说道：“成败乃兵家常事，哭什么？”

焉声声撇开眼，泪水还在流。顾时帧沉默几秒，往旁边坐了去，随后把她拉起来抱着，按在腿上，焉声声下意识地把脸转开，泪水没有控制住，就这么顺着脸颊滑落。顾时帧垂眸看她，随后捧着她的脸，给她擦泪水。

两个人都没说话，房里安静得很。

她哭，他擦泪，甚至她好几次躲着他的手，都被他捏了回来。

她也没有看他。

一直垂着眼。

顾时帧第一次发现女人真是水做的，他叹口气，问道：“吃晚饭没？”

焉声声没应，根本不想应他。

顾时帧深深地看着她，几秒后，扯过床头的话筒，单手按了号码。

是给陈叔的。

几秒后，陈叔接起来，有些诧异老板这么晚还给他打电话，“闻总？”

顾时帧：“她吃饭没？”

陈叔愣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问的是焉声声，他分析道：“我估计没有，在楼下等的时候，没有学生下来饭堂拿饭菜，也没见外卖送进去。”

顾时帧：“好。”

说完，他挂了电话，而怀里的女人要挣脱，他大手紧握着她的腰，把她按在怀里，直接拨打了配楼的内线号，张姐那边刚搞完卫生，她喂了一声。顾时帧道：“张姐，麻烦你过来，给她做点吃的。”

张姐一愣，诧异了下，“好，焉声声是还没吃饭吗？今天竞选啊，肯定很累了，我现在就去。”

顾时帧嗯了一声。

随即，他放下话筒，抬眼。

焉声声接触到他的眼眸，立即挪开视线。顾时帧伸手，把她头发拨到肩膀后，道：“要洗个澡还是吃完先？眼妆都花了。”

焉声声下意识地抬手去擦眼角，擦到少许的眼影以及眼线，她顿时就想全部擦掉。顾时帧把她拦腰抱了起来，走向浴室，把她放在门口，焉声声脚一落地，看着他几秒，抬手握住门，用力地一甩。

砰。

顾时帧眉梢挑了下。

*

关上门后，焉声声还看着门板，几秒后，她转头看向镜子，镜子里的脸，妆容已花，细细的眼线晕染开，深色系的眼影也被她给擦花了，狼狈至极。她冲向洗手台，立即挤了卸妆液卸妆，洗脸。

一边洗，她脑海里浮现夏情妆容整齐，跳那支《束缚》的样子，她把整个脸都埋在了水里，咕噜咕噜。

冒着气泡，她脑海里一下子是顾时帧给她擦拭泪水的样子，一会儿是他给陈叔张姐打电话的样子。

一会儿是他坐在台下看着夏情跳舞的样子。

搭在洗手台上的手指，用力到泛白，许久，许久，她刷地从水中起来，一脸的水，成串地滴落在洗手台里。

她微微喘/气，随后伸手扯了纸巾擦拭脸颊。

把纸巾捏成团扔进垃圾桶里，她剥下一身的舞服，打开花洒，开始洗澡。

二十分钟后。

顾时帧放下平板，扫一眼一桌的吃食，看向浴室的方向，他的手撑在膝盖上，准备起身，浴室门开，焉声声穿着家居服，带着一身水汽走出来，洗得狠了，皮肤泛着红，她走得很慢，绕过柜子。

顾时帧见状，坐了回去，说道：“吃吧。”

焉声声看他一眼，走过去，直接坐在地毯上，拿过勺子，张姐给煮了一碗瘦肉粥以及煎了两个鸡蛋，还炒了一个青菜。焉声声舀了一口粥，睫毛上带着水珠，此时看起来乖巧温柔许多，顾时帧手肘支在大腿上，拿过打火机，点燃一根烟，咬在嘴里，眼眸睨着她。

烟雾缭绕。

他放下手，夹着烟，指尖微微把玩着。

焉声声吃下一个煎蛋，她抬眼，对上他眼眸，道：“我见到你在演播厅的台下坐着。”

她一出声。

顾时帧指尖一顿。

四目对着，他眼眸一下子便锐利了。

像是被人触碰到什么底线一样，焉声声无声一笑，抽了纸巾擦拭唇角，道：“你去看我姐姐跳舞吧。”

顾时帧薄唇抿成一条线。

他转动着烟，随后抬起手，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难怪我说，你那天连个衣服都没换，陈静送你去的？”

他语气平静，轻声询问。焉声声抿唇，只是眼睛看着他，没应，顾时帧往后靠了靠，靠着沙发扶手，盯着她。

焉声声也没挪开视线，只是略微闪烁。

几秒后，顾时帧嗓音低沉，问道：“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焉声声眼眸定住。

顾时帧看着她，狭长的眼眸依旧难掩锐利，他是个经历过风雨的男人，一个眼神就能把人拿捏住。焉声声在他眼神下，嘴巴张了张，最终，她竟没有开口，她迟疑了，她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

“焉声声。”他起身，来到她身后，拆开她的毛巾，道：“你现在问，我可以答，但过了今晚，这件事情就过去了。”

焉声声下颌紧绷。

眼神看着前方。

她头发披散下来，还带着湿意，顾时帧低头给她擦拭，很仔细地擦着。焉声声一直没有吭声也没有动，几分钟后，张姐敲门，顾时帧说了声进，张姐走进来一看，愣住了，闻先生居然给焉声声擦头发。

她从没见过。

张姐忍不住看了焉声声。

可惜焉声声指尖发凉，脖颈也被水珠滴得发凉，脸色也有几分苍白。张姐心想焉声声今天肯定是累坏了，一看就没精神。

她收拾茶几上的碗筷。

然后小心地退了出去，门关上。

焉声声回了神，她站起身，说道：“擦不干的，我去吹。”

说完，她躲开顾时帧手里的毛巾，转身朝浴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