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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蒙了:“难道他记错了?”
纪南笙皱起眉,看着那包装精致的草莓蛋糕,并没有食欲。
她上一个有蛋糕的生日还是在八年前。
那年江以淮大学毕业,进入律师事务所前碰上她过十六岁生日,就给她买了个草莓蛋糕。
纪南笙至今还记得那个味道,和他给的糖一样的甜。
还没等她从回忆中抽身,心肺的绞痛如浪潮汹涌而来。
刺眼的血从纪南笙口鼻滴落在洁顾的被子上。
李琳大惊失色:“纪南笙!”
因为和纪父的争吵,江以淮脸色并不怎么好。
他刚走出病房,便见方颖从楼梯口走出来:“你回事务所吧,叔叔阿姨这儿我来照顾。”
对于她的热情,江以淮回应的冷淡:“谢谢。”
话落,他朝电梯走去。
方颖看着那淡漠的背影,心中忐忑:“南辰!”
江以淮停住脚,不耐侧目。
“你不喜欢纪南笙,对吧?”方颖一字字问。
江以淮心跳微微一顿,口袋里的手慢慢收紧。
良久,在方颖的心都快因他的沉默接近崩溃时,他才沉声开口:“我从来就没喜欢过她。”
方颖并没有察觉江以淮目光中的闪烁,反而换上副善解人意的笑容:“如果你还不想结婚,我可以继续等。”
可看到她势在必得的眼神,江以淮却觉反感。
同样是爱慕,为什么纪南笙看起来那么单纯且坚定。
“不用。”江以淮转过头,毫不拐弯抹角,“我不想等你青春不再的时候怨我耽误了你。”
说完,也不管身后的方颖是什么表情,抬腿迈进了电梯。
或许是还沉浸在方颖的问题里,他并没有注意电梯是向上升的。
直到电梯门开,江以淮踏出去才反应过来。
他懊恼地捏了捏眉心,按下电梯按钮。
等待间,一个正在打电话的警察也来等电梯。
警察连声嗯了几声后对手机那边说:“是因为特发性肺动脉高压,人已经没了。”
第二十八章
熟悉的字眼像无数细针扎进江以淮心里,刺的他呼吸一窒。
“同志!”他一把拉住准备进电梯的警察,“你说谁因为特发性肺动脉高压没了?”
警察吓了一跳,也没有立即回答。
江以淮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脑子里不断闪过纪南笙的脸。
就在他想追问时,护士推着移动病床从病房中出来。
病床上躺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已经没了气息。
看着病床在面前经过,江以淮僵在了原地。
“独居老人,连个来照顾的子女都没有。”警察叹了口气,语气沉重,“还因为这么罕见的病去世,世事无常啊……”
江以淮面色微怔,后脊冷热反复交替了几遍才平复了那颗惴惴不安的心。
还好,不是她……
他垂下手,像是卸下了压在身上的重物。
江以淮道了歉,跟着警察一块进了电梯,思绪却没有从那病名中抽离。
夜深。
寒潮吹过整个城市,晃动着光秃秃的树枝。
过分寂静的病房放大了滴管中药水滴落的声音,一下下仿佛时间的流逝。
纪南笙躺在病床上,睡颜不安。
她只觉自己身处在一片黑暗中,耳畔却不断回荡着江以淮那句“这都是你罪有应得”。
纪南笙痛苦地捂着耳朵,嘶声哭喊:“小叔,我没有杀人,我没罪!”
突然,一抹陌生的温暖擦过脸颊。
纪南笙浑身一颤,缓缓睁开了眼,撞上一双深邃的瑞凤眼。
“怎么……又是你?”她偏过头,躲开那只落在自己脸颊的手。
林霄宇手肘撑在桌上,姿态慵懒:“你伤口的纱布要掉了,帮你扶一下。”
纪南笙抿抿唇,没有做声。
林霄宇看了眼她发干的嘴唇,侧身倒了杯热水,视线也扫到了一旁纹丝未动的蛋糕。
他调整好病床高度,将水递给纪南笙:“你是第一个被我伺候的人。”
恩赐般的语气让纪南笙皱起眉,她没有接,拿起桌上另一杯凉水仰头喝下。
林霄宇愣了瞬,也没恼,反而觉得她的性格还和八年前一样。
他放下杯子,淡声问:“蛋糕怎么不吃?”
闻言,纪南笙握着杯子的手一紧:“不喜欢。”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句:“谢谢你。”
林霄宇却笑了:“你真以为蛋糕是我送的?”
纪南笙惊讶地看着他,李琳不是说林律师送的吗?
“我送的生日礼物能这么寒酸?”林霄宇眸光闪了闪,若有所指,“也只有江以淮那家伙才送这东西。”
听了这话,纪南笙当即拉下脸:“小叔送的东西很好。”
林霄宇轻哼:“刚刚不是说不喜欢吗?怎么又改口了。”
纪南笙面色一僵,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索性挪开了视线。
见她沉默,林霄宇也丝毫没收敛,反而觉得对方生气时拧鼻的小动作有些有趣。
他又提了江以淮几句,纪南笙始终没再说一句话。
林霄宇这才没了兴趣,让她好好休息便走了。
他看了眼时间,突然转步朝3号重症监护室走去。
看着情况更加糟糕的陈慧,林霄宇眉头渐渐紧蹙。
如果她能醒,也许能刺激到纪南笙上诉,毕竟陈慧可是杀害林奶奶的凶手……
这个念头才划过脑海,林霄宇便见病床上的人呼吸急促了几分。
没一会儿,陈慧慢慢睁开了眼。
第二十九章
“取保候审?”
阳光落进病房,映照着纪南笙惊讶的脸。
正午刚过,狱警就来通知取保候审她的申请通过了。
可是她根本就没有申请。
纪南笙将目光落在一旁的何思辰身上,可看他的表情,显然也不知情。
狱警解下纪南笙的电子铐:“由于你的情况特殊,监狱方不会要求随时传唤,但每个星期都会让人过来查看情况。”
“等等,我没有申请取保候审啊。”纪南笙解释道。
何思辰谨慎地问了句:“担保人是谁?”
然而狱警却回答:“抱歉,担保人希望做保密处理。”
听了这话,纪南笙和何思辰都想到了同一个人——江以淮。
纪南笙眸色亮了瞬又暗了下去。
江以淮不会这么做,他那么坚决的认为自己犯了罪,又怎么会在乎她的生死。
而何思辰也很快否定了心中的猜测。
自己昨天才在墓园遇见江以淮,而且他根本不知道纪南笙现在的情况。
可除了他,还有谁能做纪南笙的担保人?
等狱警走后,何思辰看着纪南笙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好半天才问:“纪南笙,你和江以淮认识多少年了?”
听见熟悉的名字从他嘴里出来,纪南笙心一沉:“你认识他?”
何思辰点点头。
见状,纪南笙脸色渐顾,开始担心对方会不会告诉江以淮自己在这儿。
“你放心,我没告诉他你住院的事。”何思辰安慰完才继续发问,“你和他认识很多年了?”
纪南笙垂眸,过往的记忆涌上脑海:“很久……”
十五年,她一半的人生时光。
何思辰看了眼她一直放在口袋的照片:“那你奶奶有提过江以淮的父母吗?”
闻言,纪南笙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眼神也多了分惧色。
尽管她也算个小混混,但对纪母的恐惧已经刻进了心里。
那年她九岁,坐在楼梯上等放学的江以淮。
纪母却狠心地把她推下楼,导致她在医院躺了半个月。
可那些日子,纪南笙没觉得有一丝难过,因为江以淮每天都会来看自己。
因为怕他伤心,所以她谎称是自己不小心摔的。
一幕幕带着温暖的记忆凝聚在纪南笙心头,留恋中又带着难以言喻的悲凉。
她摇摇头:“没有。”
何思辰摩挲着手中的笔:“既然认识很久,他怎么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