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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懊悔低下头：“抱歉……”

发生这种事，是符黛没料到的。

她出声安慰霍鸣裕：“我们之前也不熟，你不知道也很正常，别放在心上。”

霍鸣裕却将头低得更深。

半晌，他突然站起身，声音有些空洞：“黎阿姨，我想起我还有些事要忙，今天……谢谢您邀请我。”

说完，霍鸣裕甚至没有等黎母说话，就离开了包厢。

一时间，气氛说不出来的怪异。

而周牧野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眼底凝着微凉的寒意。

他将虾皮剥掉，放进了霍暖暖的碗里。

看着周牧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符黛心底压抑的情绪有些忍不住了。

不管霍鸣裕喜不喜欢她，总不该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难堪。

符黛深吸了口气，紧紧盯着周牧野。

“小叔，你太过分了。”

“过分？”周牧野动作一顿，清冷的眸中闪过复杂的情绪，“你海鲜过敏难道不是事实？”

符黛咬了咬唇：“你一直在给霍鸣裕难堪，不是吗？”

见两人似乎要吵起来，黎母连忙拉住符黛：“浅浅，你怎么和深寒说话的？”

霍夫人也训道：“深寒，你怎么回事？”

周牧野深深地看了眼符黛，而后淡淡收回视线：“黎阿姨让我帮她考察，我觉得霍鸣裕不合适。”

符黛赌气的开口：“既然是给我找男朋友，合不合适只有我知道。”

“符黛。”周牧野的脸色愈发阴沉。

“好了好了。”黎母打断两人，“浅浅，深寒是为了你好，而且我也觉得小霍那个人性格有点太内敛。”

符黛没再说话，只是心底还有些闷堵。

吃完晚饭，符黛跟着黎母离开。

路上她收到霍暖暖的消息：“浅浅，其实是我让霍鸣裕给你夹菜的，没想到会变成这样……都是我不好。”

“不怪你。”符黛回复。

那么多道菜，海鲜只有鱼和虾，偏偏霍鸣裕就去夹了虾。

能怪谁呢？

回到黎家洗了澡后，符黛打开了霍鸣裕的聊天框。

可犹豫了很久，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退出了聊天页面。

刚要关掉屏幕，符黛瞥到周牧野的头像。

她鬼使神差地点进他的朋友圈，里面意料之中的什么都没有。

头像是黑的，背景也是黑的。

和他这个人一样，冷冰冰。

但没继承霍氏集团之前的周牧野，并不是现在这样的。

符黛突然就想起周牧野十七岁参加高中篮球比赛的那一天。

那天很热，只有她手里的冰水沁凉。

篮球场上的几个男生中，周牧野无疑是最耀眼的那一个。

中场休息时，符黛还没站起身，他就被好几个女生给围在了中间。

但他没接她们的水，而是从人群中挤出来，走到了符黛的面前。

周牧野背挡着阳光对她笑：“暖暖没来？”

符黛把水递过去，轻轻摇了摇头。

有队友调侃着问周牧野她是不是他的小媳妇。

被他皱着眉警告回去：“别乱说，领居家小孩，和我小侄女一个辈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当时的符黛心底莫名酸涩。

篮球赛结束，周牧野带着她往回走。

符黛却突然停下脚步，紧盯着眼前那人干净帅气的背影问——

“我能一辈子跟着小叔吗？”

第二十四章 等等我

倏地震动的手机扯回了符黛的思绪。

她回过神，打开微信。

意料之外竟是霍鸣裕发来的消息。

“符黛，我有话和你说，明天可以见一面吗？”

晚上发生的事让符黛有些愧疚。

她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下来：“好。”

翌日，下午两点。

符黛走下出租车站定，抬眼便看见门牌石上鲜艳的大字——

樱育高中。

青春时代的回忆扑面而来，一时间，符黛心中有些感慨。

竟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

身后传来霍鸣裕的声音：“符黛！”

他走近，歉意地笑笑：“我迟到了。”

符黛摇头：“正好两点，我也刚到。”

此时正是二月份，高中学生们还在放寒假，校园里寂静无声。

两人并肩走进大门，往前便是一座人工喷泉，但里面却根本没有水。

霍鸣裕淡笑：“我们上学那阵，这个喷泉就没喷过水，现在还是这样。”

“是啊。”符黛跟着笑了笑，“就是个摆设。”

走过喷泉，是一圈四百米的操场。

跑道的中间是假草丛和足球场。

走上操场，霍鸣裕侧眸看向符黛：“我记得那时候你最怕的就是体测，每次跑完八百米肯定要被扶去医务室休息半天。”

符黛早已不是当初的少女，脸上没有半分羞赧：“体能差劲，也是没办法的事。当年为了让我顺利过考，我小叔还……”

声音戛然而止。

符黛敛了半分笑，没再说下去。

霍鸣裕也收回目光，两人继续往里面走。

教学楼看上去除了变得有些旧之后，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走上五楼，最尽头的教室就是两人曾经的班级。

门没有锁。

推开门的时候，正好一阵风从窗口吹过来。

符黛发丝都被扬起，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好多年前。

那个单纯天真，对未来充满了期待的高中生涯。

霍鸣裕也是同样的感觉。

他情不自禁地看向身边的女生，心脏在胸口中不受控制地乱跳。

走上讲台，霍鸣裕拿起一根粉笔笑起来：“符黛，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班主任？他最喜欢拿粉笔头打人。”

符黛笑着点头：“当然记得。”

霍鸣裕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那你还记得……自己坐在哪里吗？”

没多想，符黛走到曾经的位置坐下。

刚坐好抬头，就见霍鸣裕也坐在了自己的位置。

而后，他将头向后偏转四十五度，正对上了符黛的双眼。

霍鸣裕已经数不清他这样偷偷地看过她多少次。

符黛看着他，身形一顿。

两人都没说话，空气安静地只剩下风声在耳边环绕。

很多年前的霍鸣裕，心中的梦想不是要考上多好的大学，而是希望能有一天，可以站在符黛的身边。

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

沉默了半晌。

霍鸣裕深吸了一口气，沉声开口：“符黛，你知道吗？其实我是个很自卑的人。”

“你太优秀太美好，所以我不敢表露自己的心意。”

“高中之后我就再没有过你的消息，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八年，能再次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

“我以为这是老天给我的机会。”霍鸣裕扯出抹笑，满是苦涩，“但……现在的我还是根本配不上你。”

符黛站在原地，一瞬不瞬地看着霍鸣裕。

她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他让她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曾经那个，明知道可能会得不到回应，还执着地喜欢着周牧野的自己。

她抿了抿唇：“霍鸣裕……”

但霍鸣裕没有让她说完。

他站起身，一步步走到符黛面前，仰头看着这个他喜欢了好多年的女孩：“但是符黛，我还不想放弃，我想要继续追上你的脚步。”

“你……能不能等等我？”

第二十五章 最好的

这天之后，符黛再没见过霍鸣裕。

后来才知道，他出国了。

而在工作室的装修全部竣工后，符黛也重新投入了自己的事业。

开业那天，黎家和霍家的人都来了，就连霍暖暖的儿子都被她抱了过来。

一众人走进工作室参观，霍暖暖拉着符黛走在最后面小声问：“所以你怎么回答霍鸣裕的？”

符黛顿了顿：“我没有回答。”

“啊？”霍暖暖惊讶地叫了声。

好在几个长辈的注意力都不在她们这里，并没有看过来。

符黛无奈地看了霍暖暖一眼，霍暖暖又压低声音：“那你这算是拒绝，还是默认要等他啊？”

还没等到回答，符黛突然瞧见余光中走近一道身影。

下意识转头看去，是周牧野。

霍暖暖连忙站直身子：“小叔，你怎么来了，公司不忙吗？”

周牧野双眸清冷：“下午的事都推掉了。”

话外之意，他是专门腾出时间来庆祝她工作室开业的。

符黛看着他的侧颜，眼前倏地浮现出那天在高中学校墙上看见的“往届优秀学生榜”。

周牧野是当年高考的理科状元，符黛是五年后的文科状元。

期间樱育高中再没出过什么优秀学生，两人的照片竟就这样阴差阳错地被放在了一起。

十八岁的周牧野，十八岁的符黛，照片贴在红色底面上，像结婚照一样。

那天，符黛看了很久。

周牧野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了一个礼盒。

他伸出手递给符黛：“开业礼物。”

符黛顿了顿，接过轻轻说了声：“谢谢小叔。”

拆开来看，是最新款的绘图板。

符黛有些出神。

从小到大，周牧野送过她很多礼物，每一样都是她喜欢或者需要的。

这次也不例外。

一种难以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