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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别说巴特尔了,向来对这些不在意的沈承庭也被她惊艳到了。
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三年,他倒是不知程潇潇还会跳舞。
“好!”沈叙白率先鼓起了掌,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喝彩。
“嘉宁公主确如传言般有倾城之姿啊。”巴特尔看着她点了点头。
沈承庭皱起了眉,他从这个巴特尔的眼中看出了他的贪婪之色,心中有了一丝危机之感。
“王子谬赞了,嘉宁愧不敢当。”程潇潇得体的向他欠了欠身,“父皇寿辰,普天同庆,还请王子使臣同乐。”
……
翌日。
锦华宫。
“好潇潇,昨儿个你真是给父皇母妃长脸。”贵妃拉着程潇潇一个劲儿地夸。
沈叙白也在一旁附和:“我见过许多歌舞,当属潇潇的舞姿更让我惊艳。”
程潇潇倒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儿时闲来无事,学过几年舞蹈,不曾想昨日倒是排上了用场。”
“贵妃娘娘!不好了!”宫女阿紫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
“何事如此惊慌?”贵妃轻轻瞥眉,“成什么样子?”
“奴婢失礼,启禀贵妃娘娘,刚刚张公公来报,北漠的王子要向皇上求娶嘉宁公主!”阿紫忙说道。
“什么?”沈叙白看向她,“你可听仔细了?”
“启禀世子,奴婢听得真真儿的,绝无虚言。”阿紫回道。
贵妃沉下了脸:“皇上可答应了?”
阿紫说道:“还未,皇上此刻应当还在宣政殿与大臣商议。”
“姑母,这……”沈叙白也有些焦急,“若是不答应和亲,漠北便有理由借此出兵。”
难怪,他昨日就觉得巴特尔的目的不纯,原来打的是这个注意。
“别慌!嘉宁是本宫与皇上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皇上定然舍不得让她前去和亲。”贵妃说着,便站起了身,“本宫这就去找皇上。”
“小白你好好陪着嘉宁,别乱跑。”贵妃叮嘱了下沈叙白,又拍了拍程潇潇的手,“放心,一切有母妃呢。”
见贵妃如此维护自己,程潇潇感觉心中淌过一阵暖流。
说罢,贵妃便匆匆离去。
“表哥,我听说漠北兵强马壮,近几年也多有异动,对大凉早有不臣之心。”程潇潇问他。
“漠北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此次前来,定然也是早有准备。”沈叙白拍了拍她的肩,“你且安心,有姑母在,她不会让你涉险的。”
“我虽不懂朝堂之事,却也知,如非必要,不宜起战乱,受苦的还是老百姓。”程潇潇抬起头看向他。
“潇潇,你不会……”沈叙白的心中燃起了一丝不详的预感,他猜到了程潇潇要做什么,表情严肃了起来,“不可!”
程潇潇微微叹了口气:“表哥,我知道你们都待我好,我不想让父皇为难,也不想百姓受苦。”
“那沈承庭呢!”听闻此话,沈叙白有些急了,“他绝对不会同意你去和亲的!”
提起沈承庭,程潇潇心中一痛。
她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垂下了眼眸:
“我与他早就再无瓜葛了。”
第六十八章
宣政殿。
大臣们正吵得不可开交。
皇上更是心烦意乱,贵妃在一旁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嘉宁公主到!”
程潇潇款步走了进来,向皇上行了个礼。
“嘉宁,你怎么来了?”皇上示意她起身。
程潇潇仍跪在地上:“启禀父皇,儿臣自愿前去和亲。”
一时间鸦雀无声。
“嘉宁,你可知你在说什么?”皇上皱紧了眉头,“此事,不可儿戏。”
“儿臣知道。”程潇潇接着说,“和亲,事关国家大事,儿臣不敢妄言。”
“儿臣自小虽不在父皇身边长大,却也流离失所过,未免百姓受战乱之苦,儿臣自愿嫁去北漠。”程潇潇看向皇上,“既身为公主,自当履行其责。”
“公主殿下大义啊!”闻言,众大臣纷纷行礼。
皇上挥手让他们先行退下,只留下了程潇潇与贵妃。
“嘉宁,你当真想好了吗?”皇上看起来似乎苍老了不少。
贵妃在一旁低声啜泣。
“父皇,儿臣想好了。”程潇潇看着他们,“儿臣能找到亲生父母,已是上天垂怜。况且,我这残躯,还能为父皇,为大凉解忧,更是嘉宁之幸。”
贵妃走过来,将她搂在了怀里:“是母妃对不起你,没能保护好你。”
“母妃,不要伤心,这是儿臣自己的选择。”程潇潇拍了拍她的手。
待贵妃松开她,程潇潇向二人行了一个大礼:“求父皇成全
!”
“准奏。”皇上纵使有些不舍,却也还是答应了她。
若能不起干戈,自然最好。
他不止是程潇潇的父亲,更是大凉的皇帝。
皇上更多的要以大凉的百姓为主。
身在皇家,自古公主都难逃和亲的命运。
程潇潇又怎么会例外,她知道就算自己不主动提出,皇上最后还是会让她去和亲的。
她不怪皇上,命该如此,如何能逃?
“儿臣多谢父皇!”
……
沈叙白自知劝不动程潇潇,便去寻了沈承庭。
两人等在了宣政殿门口。
待程潇潇与贵妃出来,看到沈承庭在门口,微微有些讶异。
贵妃看得出两人是有情的,只是可惜了。
她看向程潇潇:“去吧,有些事情,总要说清楚的。”
程潇潇点点头,虽然她觉得自己早已与他无话可说。
沈承庭将她带到了御花园的一处凉亭。
“你同意嫁给巴特尔了?”沈承庭紧盯着她。
“是。”程潇潇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这似乎不关沈大人什么事吧,我记得,我们已经和离了。”
“为什么?”沈承庭强压着怒气,“你就这么讨厌我?宁愿嫁给那个巴特尔,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我是去和亲。”不是非要嫁给巴特尔,虽说结果都是一样。
程潇潇根本都不曾记得巴特尔的样貌。
沈承庭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程潇潇!”
“沈大人,圣旨已下,身为锦衣卫指挥使以皇命为职责,你难道要抗旨不成?”程潇潇看向他。
沈承庭愣住了,他喉结一紧:“你当真想好了?”
“我意已决。”程潇潇直直地看向他的眼睛,朱唇微启:
“还请沈大人,自重!”
第六十九章
三日后。
程潇潇一身嫁衣,凤冠霞帔,格外得光彩照人。
城墙之下,迎亲的使团已经到了城门口。
“儿臣拜别父皇,母妃。”程潇潇向二人磕了几个头。
“好孩子,快起来。”贵妃将她扶了起来,眼中含着泪,她怜爱地摸了一下程潇潇的脸庞,“此去北漠,山高水长,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儿臣记下了,也愿父皇与母妃,洪福齐天。”程潇潇向他们微微欠身。
“好,好。”皇上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愧是朕的嘉宁,大凉的百姓都会记得你的。”
程潇潇微微颔首,她瞥见一旁的沈叙白,款步走到他的面前:“表哥,今日是潇潇出嫁的日子,怎么还哭丧着个脸,该多笑笑才是。”
沈叙白伸手轻轻抚过她头上的步摇,扯出了一个微笑:“我们家潇潇真好看。”
“往日,多亏了表哥的悉心照料,我才能有今日。”程潇潇冲他笑笑,“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潇潇在此谢过表哥了。”
话落,程潇潇便准备向他行个大礼。
沈叙白忙扶起她,程潇潇制止了他:“表哥,你受得起的,只有这样潇潇才能心安。”
沈叙白只好松开了手,看她向自己行礼,他的脸上带着一丝苦笑。
不曾想他心爱的女子,最后会是这样的结局。
沈叙白一把扯过站在锦衣卫中的沈承庭,将他推到了程潇潇的面前:“既是最后一面了,便好好做个道别吧。”
沈承庭看着眼前的程潇潇,一袭嫁衣,娇艳欲滴,当真是美不胜收。
只是这一次,她的嫁衣不是为他而穿。
他第一次觉得心中难掩的酸涩,还带着些难过。
“你当真要嫁给巴特尔?”沈承庭沉下声,“若你不愿,我……”
程潇潇抬眼看向他:“行到此处,早已没了退路,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沈大人,不必为我担忧。”
这是她第一次从沈承庭的脸上看出他焦急的神色。
他在紧张,这就说明他的心里是有她的,这便足够了。
看着眼前一身红色飞鱼服的沈承庭,她忽然觉得所有的前尘往事都不算什么了。
“沈大人,过往的事,我都不愿再计较了。”程潇潇看着他,“此一别,应当再无相见之日,还请沈大人珍重。”
程潇潇冲他嫣然一笑,明眸善睐,顾盼生姿。
她对于沈承庭爱也好,恨也罢。
今一笑泯恩仇,就当全了那三年的夫妻之谊。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想把他的样子镌刻在心里。
从少时初见他起,便是一眼万年。
程潇潇朱唇微启,无声地说了几个字。
转过身,再也忍不住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