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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赶我走了？”她抬眼跟他开玩笑。

但她眼底半点笑意都没有，反而有些沉重。纪卿卓在她面前看着，心尖又在颤着，他觉得自己有点过于狠心了，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哪怕再受一次伤又怎么样呢？

总比看着她难过要好，她只是一个女孩子。也徐她是真的想对他好呢，他怎么就不能再给她一个机会。

曲丹艺从沙发上起来，她拢起衣襟，说：“纪卿卓，那我就先走了。好好照顾小蝴蝶，出国的时候，记得给我打个电话。”

“我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你要是想留在这儿，完全可以。”纪卿卓说。

“不了，我回去吧，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曲丹艺依旧温和，或徐是早猜到这种结果，纪卿卓退缩也无可厚非，所以她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过。

她本来就是能坦然接受一切的，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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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丹艺说完话，便上楼去跟小蝴蝶道了个别。

纪卿卓在楼下，都能听到小蝴蝶失落的询问：“妈妈，你为什么要走呢？留下来陪小蝴蝶不好吗，小蝴蝶还想今晚跟妈妈住呢。”

小蝴蝶难过的说：“小蝴蝶不要妈妈走，这几天小蝴蝶都没有跟妈妈一起睡。”

曲丹艺在耐心的哄她，哄了好一会儿，才把孩子给哄住了。

纪卿卓坐在沙发上，表情沉重，看起来相当为难。小蝴蝶的哭腔，以及曲丹艺温和却带上疏离的模样，让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做的过了。

他也不好受。

十几分钟后，曲丹艺牵着小蝴蝶下楼，

纪卿卓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曲丹艺，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如果她很难过，只要她挽留，他也不是不可以再想想。

但她一如既往，镇定而又平和。仿佛感情这点事，是不可能给她造成影响的。

小蝴蝶的眼睛红红的，但是很乖巧，说：“妈妈再见。”

曲丹艺跟他打完招呼后，就朝着门口往外走。

真的要任由她走掉吗？纪卿卓想，现在真要把两个人好不容易建立好的关系，又往远处推一步吗？

他的目的不就是接近她吗？

纪卿卓喉结滚动。

她光是此刻抬脚往外走，他都感觉到舍不得了。这一辈子真的甘心跟她就这样吗？好像甘心，也不甘心，他们之间还有债没有算清。

纪卿卓眉头锁起，神情严肃，在她拉门的那一瞬间，终于还是快步朝她走了过去，一手把她拉开，另一只手把门给重新关了回去。

曲丹艺侧目去看他。

“很晚了，别回去了。”纪卿卓嗓音低哑，说，“不安全。”

其实有什么不安全的，大伙晚上不都是这么走，她也经常在夜间往来，所谓的不安全，其实只不过是借口。

曲丹艺清楚他突然又想留住他了，但没有拆穿。

她更加清楚，纪卿卓心里已经早就有答案了，他知道他该怎么做。他只是在理性之外，稍微有那么点舍不得她。

你看，人都是复杂的，一边想着推开远离，一边却又贪恋那点温柔。一边怕她难过，一边又让她难过。

纪卿卓挽留她一时，这会儿她是不难过了，但结果他要是已经定好了，不是让她更难过吗？

曲丹艺想，幸好纪卿卓面前的女人是她，她对这些尚可接受，也在意料之中，换成其他人，或徐会接受不了。

“再不济，我送你回去。”纪卿卓见她不说话，退而求其次道。

曲丹艺沉思片刻，说：“今晚我和小蝴蝶睡吧。”

纪卿卓平静下来，踌躇半天，自责的说：“我太纠结了，我……”

曲丹艺说：“没关系，我暂且可以接受。”

暂且还行，除非到哪一天，她身心俱疲，分不出精力再给他回应。目前为止，曲丹艺还愿意包容他，他的不信任本就是她造成的。这是她自己留下的烂摊子，她负责解决。

谁知道她能活到哪一天。

其实纪卿卓也没有说要怎么样，没说要不要继续，或者断了，往后几天曲丹艺也是跟他照常相处着。除开他们都心照不宣的，没有继续睡在同一张床上，也没有再做任何亲密的事。

纪卿卓在某些方面也算不错，他很在意她的健康情况，不论是药还是保健品，他都会按时叮嘱她吃。

曲丹艺本以为纪卿卓很快要走了，但他居然几天也没有动静，她问他之后，曲丹艺才知道他原来回国是为了谈生意。

她也就顺带提一嘴：“真不打算回国内发展？我试了试水，需求虽然不多，但经济形势回温，消费水平回升，现在回国其实机遇不错。”

纪卿卓敷衍的说：“这我自己会考量。”

他不喜欢她插手他的事，更加不喜欢她来安排，曲丹艺也就什么都没有说。

在利益方面，两人距离感挺明显。纪卿卓愿意给她买价格不菲的保健品，但从不会轻而易举把自己的底牌亮给他。

再者，曲丹艺最近也没有时间来管纪卿卓的事，徐氏最近遇到的事情也不少。

叶晨曦找到曲丹艺时，撞上纪卿卓，她明显一愣。

哪怕纪卿卓跟曲丹艺没有任何肢体接触，甚至两人没有说上一句话，叶晨曦都能感觉到他们之间不一样的氛围。

纪卿卓一见到她，就走开了。他不喜欢曲丹艺插手他的私事，同理，他也不喜欢插手她的。

叶晨曦说：“姐，我觉得你不该跟纪卿卓搅和在一起。他有伤口了，你们之间只要一争吵，想起的可不是鸡毛蒜皮，得是腥风血雨了。”

曲丹艺说：“再等等吧。”

她也清楚，如今其实也算是得过且过。

叶晨曦叹着气：“你自己能保证自己不难过就行，我来找你，是感觉咱们被人给针对了。这两天出了员工工伤的丑闻，以及财务问题，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商业竞争了，太有针对性了。”

即便都出面公关跟解决了，但公司形象还是受了重创。

曲丹艺道：“多事之秋，能低调就低调，营销少买，合作达成也少报道，先减少曝光吧。那个员工家属，你亲自去慰问。”

叶晨曦说：“已经去过了。”

“再去一次。”曲丹艺说，“之前代表公司，你再代表你自己去一次。这一次不要谈及钱财，你带补品水果这种简单的东西去。一个人去，也不要大肆报道，真诚道歉慰问，员工受伤，公司疏忽大意没有妥善解决，本来咱们也有责任。到时候会有路人随手拍上传网络，等着发酵就行。”

“好。”叶晨曦听明白了。身为老板还是得让员工感受到温暖跟关怀的。

“财务那边的人都换了？”

“换了。”

“这些人，再做做背调。问题出在他们，总能查出点问题。另外让宣发部跟公关部，最近舆论盯紧些。”曲丹艺说。

叶晨曦的处理步骤，也是如此，她说：“我只是疑惑，有谁会故意针对我们。难不成是……萧葛那边？”

曲丹艺蹙眉，没有答她。

“但萧葛都那样了，怎么还能掀起风浪？”叶晨曦想不明白，即便萧葛还有儿女，但家道中落，怎么可能还能掀起风浪，“我记得他前女伴，如今在国外的日子并不好过。”

曲丹艺抬眼，却看见纪卿卓把脚给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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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纪卿卓就坦荡出现在门口，说：“你们聊完没有？叶总要不要留下来吃午饭？”

曲丹艺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叶晨曦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自然没时间耽误，没呆多久就走了。

曲丹艺送她到门口，把当时要说的话给补完，道：“萧葛还有个跟他反目成仇的养子。”

“那跟萧葛关系不好，应该不至于还来替萧葛报仇吧？”叶晨曦脑子里却突然灵光一闪，“难不成关系不好只是表象？”

曲丹艺说：“萧葛的女儿，以及养子，从小就没有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萧葛很有先见之明，一早料到自己可能会出事，把女儿保护得很好。至于养子，似乎很早就跟萧葛闹掰了，跟他断了联系。”

叶晨曦说：“如果是萧葛那边，这事情是不是就比较难处理了？”

曲丹艺莞尔：“换个角度，他们要对付我们，也不会那么容易的。他们如果做初一，我们就做十五。”

叶晨曦知道的，曲丹艺从来都不是好欺负的人。而想要保护家人，想要站在金字塔尖，从来都少不了腥风血雨。

她从不觉得曲丹艺心狠，她佩服她的魄力。

也慢慢在成为跟她一样的人。

曲丹艺想起刚刚在外偷听的纪卿卓，又叮嘱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