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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你可知缘由？”

沈冉冉心一紧。

下一瞬，陆屿霆的解释如万千银针扎进她的耳内。

“因为你的眉眼像婉蓉。”

======第4章======

短短几字，夺去沈冉冉的呼吸。

原来，不是林婉蓉像她，而是她像林婉蓉！

陆屿霆和林母的话在地这一刻重叠，如同刀子一般，字字剐如心口……

当晚，沈冉冉便发起高烧。

昏沉中，她又回到了苏州的喧嚣街头。

林母决然而去的背影再一次出现在眼前。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出现。

他说：“别哭，我带你回家。”

她抬起头，十五六岁的少年朝她伸出手，如光般温暖。

可就在她伸出手的一瞬，少年身影消失无踪。

“哥哥！”

沈冉冉猛然惊醒。

回过神，才发现一扇窗不知何时被冷风吹开，满室生寒。

晌午。

墨香冉冉，沈冉冉在纸上描绘着陆屿霆的丹青。

众人只知她善武，却不知她画得一手好画。

笔走龙蛇间，皆是她对陆屿霆有口难开的情意。

“小姐。”紫兰走了进来。

沈冉冉回过神：“何事？”

“将军让您去趟书房。”

沈冉冉将画放置一旁，起身的那一刻，却莫名有种不安蔓延。

书房。

一进门，沈冉冉便看见陆屿霆站在桌旁，一套凤冠霞帔叠放在桌上。

她愣住：“哥哥，这是……”

陆屿霆指尖拂过凤冠上的明珠：“你及笄那日说过，要穿着凤冠霞帔嫁一个如意郎君。”

“这些都是京城最好的绣娘一针一线绣的，你即将出嫁，也不枉它等了三年。”

听到这些话，沈冉冉浑身一僵。

三年……原来陆屿霆早就想把她嫁出去。

见沈冉冉不出声，陆屿霆又说：“今天谢大人宴请百官，你跟我一块去，顺便见见谢公子。”

说着，他目光又将她利落装束扫量一遍，皱眉道：“谢家是书香名门，你日后也该打扮得温雅大方些。”

沈冉冉又是一僵，看清他眼里的不容拒绝，只能挤出个字：“好。”

一炷香后。

马车上的陆屿霆见仍是一身劲装的沈冉冉上来，脸瞬间一沉。

想让她回去换身衣裳，可又不能耽误了时辰，只能压着脾气让马车出发。

顺天府。

陆屿霆一进门，一个身着月白长衫的俊逸男子便上前迎接：“晏将军。”

“谢二少。”陆屿霆回礼。

被丫鬟带着前往后院的沈冉冉脚步一顿。

原来这就是谢景玉。

一进后院，林婉蓉便迎了上来：“姐姐也来了，还未恭喜姐姐好事将近呢……”

听着“姐姐”二字，沈冉冉僵了瞬。

抑着喉间紧涩，她从袖中拿出红豆荷包递给林婉蓉：“林小姐，请恕我无法做私相授受之事，原物奉还。”

林婉蓉嘴角笑意微凝，遂接过荷包：“姐姐不过是帮我转赠，况你与将军只是兄妹，何来私相授受一说。”

沈冉冉眉头一拧。

林婉蓉漫不经心地抚着鬓发：“将军俊朗英勇，想来不少女子做梦都想与他朝夕相处，姐姐你说是不是？”

沈冉冉如鲠在喉，只能行礼：“失陪。”

可下一瞬，林婉蓉从袖中拿出张纸：“昨日娘给了我幅丹青，说是你画的，想不到姐姐还有这份心思。”

说着，她慢条斯理展开纸张，竟是沈冉冉不久前画的陆屿霆戎装图。

沈冉冉下意识想夺过，却被林婉蓉躲过。

林婉蓉笑意盈盈：“姐姐，你不会是喜欢将军吧？”

一句话，将沈冉冉彻底钉在原地。

心好似被彻底摊开，一时面色全无。

见她如此反应，林婉蓉话锋一转：“姐姐若真喜欢将军，我自成人之美，若是不喜欢，也别误了姐姐与他的姻缘。”

一字一句，都像刀剜着沈冉冉的心，痛意夹着惶恐倾泻而出。

她伸手抢过画，脱口便道：“对，我是喜欢陆屿霆！”

话刚落音，周遭忽的陷入死寂。

林婉蓉的视线穿过沈冉冉，故作惊讶：“将军？”

沈冉冉错愕回头，呼吸猛然一窒。

所有人都凝视着自己，林母得逞的笑容，谢景玉惊讶的表情，以及面前陆屿霆冷入骨髓的眼神！

======第5章======

残阳落下，天空突然飘起了雨，马车摇晃着穿过长街。

马车里，气氛犹如凝固的似冰。

沈冉冉几欲开口，都被陆屿霆冷凛的目光刺退。

直到下了马车，她才鼓起勇气扯住陆屿霆的袖口：“哥哥，方才的事……”

但陆屿霆头也不回地进了府。

掌心空荡，沈冉冉瞬觉淋在身上的雨水都变成了银针，又冷又疼。

她站了很久，才迈开腿回院子。

不想刚进门，便见陆屿霆站在檐下，脚边还放着烧着火红的炭盆。

沈冉冉愣住：“这是做什么？”

忽然，两个丫鬟便捧着她这些年来画的陆屿霆画像出来。

沈冉冉心猛然一紧。

便见陆屿霆薄唇轻启：“烧了。”

话落，丫鬟就将画扔进盆中。

跳耀的火光烧的沈冉冉眼眶发红，她想抢回画，却被陆屿霆扼住手腕。

陆屿霆眸色如冰：“今日的事就当从没发生，以后莫再胡言乱语。”

他长袖一挥，余下的画像皆落入火中。

待画燃尽，陆屿霆才大步离去。

凝着盆中仅剩的火苗，沈冉冉只觉灼烧感渗入骨血，剧痛无比：“咳咳咳……”

一旁眼眶发红的紫兰慌忙扶住她：“奴婢马上去请大夫！”

沈冉冉摇摇头，蹲身拾起一片残页，手心发颤。

夜阑。

雨水拍打着屋檐，沈冉冉手持剑，在院中一次次挥舞。

林母、林婉蓉和陆屿霆的声音在她耳畔回荡，几乎揉碎了她所有力气。

沈冉冉身形一晃，手中的剑脱落在地。

紫兰急忙跑到她身边，将伞遮住沈冉冉：“小姐，奴婢求您了，进屋吧。”

沈冉冉强行咽下喉中腥甜：“紫兰，若我不是哥哥的妹妹，该多好……”

紫兰心疼不已，却无可回答。

一连数日，陆屿霆都宿在府外的宅子。

思索许久，沈冉冉终下定决心去找陆屿霆。

她想最后试一次，哪怕明知结果。

刚到外宅，正巧碰上陆屿霆出来，她一声“哥哥”还没叫出口，又见林婉蓉跟了出来。

沈冉冉怔住，望着这犹如夫妻的两人，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抬眼间，林婉蓉的视线与她相撞。

林婉蓉眼中划过抹狡黠，忽的咳嗽起来：“咳咳咳……”

陆屿霆立刻接下披风披在她身上。

林婉蓉余光瞥向不远处的沈冉冉：“我听说前些日子姝宁病了一场，她可好些了？”

陆屿霆眉目一沉：“她自小驰马试剑，病从不过三日，何须担心。”

他说完，没再看一眼沈冉冉，护着林婉蓉便上了马车。

载着两人的马车远去，半响，沈冉冉才松开紧握的手。

口中莫名又苦又涩，连眼眶都涨涨的。

载着两人的马车远去，沈冉冉才松开紧握的手。

沈冉冉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与他二人相反的方向离去。

一南一北背道而驰，犹如她和陆屿霆的距离渐渐拉远……

回府路上，沈冉冉见路边摆摊算命的相士，不由自主走过去。

相士放下手中羽扇：“姑娘想求什么？”

她迟疑了会儿，姻缘二字最终成了“运数”。

相士不多言，将签筒递给她。

沈冉冉晃了晃，一支签落在桌上。

——弯弓征战作男儿，拂云堆上祝明妃。

相士看了眼签文，眉头皱了瞬后展开：“姑娘一身正气，日后必有番作为。”

沈冉冉心不在焉地回了句：“借先生吉言”。

她放下一锭银子，转身离开。

见她走远，相士才满面愁绪地翻开签的背面。

半指宽的签面上明晃晃写着一个字。

——死！

======第6章======

日将暮，雨势渐大。

寒凉透过窗隙渗进房间。

才饮下药的沈冉冉听着远处的闷雷，只觉胸口堵得像被巨石压着。

她摩挲着手里的剑鞘，声音微哑：“哥哥还没回来吗？”

守在床畔的紫兰目露不忍：“小姐总是惦着将军，何不为自己想想？”

沈冉冉怔然一瞬，许久后才吐出一句：“习惯了。”

她又拿起剑，想要借此挥洒去心中烦闷。

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嚣。

沈冉冉皱起眉：“怎么回事？”

紫兰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