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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鱼。”
“嗯。”3
“还有还有。”云清鸢松开他的手,自顾自掰起手指头:“我还要八宝菜,还有大肘子。”
她越数越起劲,林策之眼底的笑意也逐渐扩散。
“这么多,你吃得完?”
云清鸢拍拍胸脯:“当然,我以前比这还能吃。”
“怎么的?你这是觉得养不起我了,想把我再扔回河里去?”
“胡说什么呢?”林策之站起身,虚瞪了她一眼:“你再躺会儿,我去做菜。”
“好。”
望着身长玉立的男人一点不在乎所谓的‘君子远庖厨’之说,老老实实进了厨房给她做饭,云清鸢心底仿若淌过暖流。
她与林策之是在半年前遇上的。
准确些说,是他将奄奄一息,濒死之际的她从河里救起,然后捡回了家。
他说她身子虚弱,不得做重活,于是理所应当的担起了照顾她的重任。
这半年,他待她细致体贴,说将她当孩子来照顾都不为过。
除却逝去的阿爹阿娘和哥哥,这世上再未有人对云清鸢这样好过。
好到,她总是在怀疑,这是不是只是一场梦。
因为她明明记得,她已经死了。
万箭穿心,痛不欲生。
身上无数条痊愈后留下的疤痕也证实了这一点。
可八年后,她却活生生的站在了人世间,能跑能跳有心律。
她不知道这八年发生了什么,醒来时,她是在河面上。
冰凉湍急的河水不知要将她带去哪里,直到林策之将她救起。
在此之前,她的记忆一片混沌,一切都只停在八年前万箭穿心的那一刻。
“林大夫?林大夫可在?”
屋外,妇女焦急的声音拉回了云清鸢飘远的思绪。
她忙起身,边叫厨房里的林策之边去开门。
门后的妇女身上染着大片刺眼的猩红,看见她,眼泪就涌了出来:“阿鸢姑娘,林大夫可在家?”
云清鸢一眼瞧见那妇女身上大片的殷红,脑子轰然一声,身子不受控的发起抖。
林策之赶来时,看清情景,也顾不得男女有别,抱着她遮上她的眼。
“没事儿,不怕,我在这。”
妇女怔愣一瞬才反应过来:“抱歉抱歉,我太着急了,我家男人负伤回来给我吓了一跳,我忘记阿鸢姑娘见不得血了。”
第14章
云清鸢自醒来后便见不得血,闻不得血腥。
看见血她会身子发颤止不住的恐慌,闻到血腥她会吐。
大抵是万箭穿心造成的后遗症,她现在俨然与废人无异。
林策之牢牢牵着她的手在前头引着她。
走到妇女家中,他才松开,转身让她坐在椅子上:“你就在这里等我,有事叫我,我进去瞧瞧。”
“嗯。”云清鸢低下脑袋,小手还有些抖:“你去吧,我等你。”
林策之不放心的瞧了她一眼,临走前,从怀里掏出一个泥塑的兔子递给她。
“我不在的这一小会儿,林小兔替我陪你。”
林策之属兔。
这泥塑的小兔子是她和他先前逛庙会的时候,她缠着他买的。
她还给那兔子取了个名字——林小兔,随他姓。
那时候他嫌弃的不行,还笑她跟个孩子一样。
只是,这么久过去,这兔子却从未被他落下过。
妇人陪她一起在外头等着,怕云清鸢难受,她还特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林策之再出来时,只站在了门口。
他怕离云清鸢太近,身上的血腥会熏着她。8
“陈生是在战场负的伤?”
“哎呦,大辽这几年是太平盛世,哪里来的战场啊。”
她皱眉,厌恶的呸了一口。
“不瞒你说,我男人身上这伤,是墨家军伤的。”
“墨家军?”
云清鸢握着兔子的手一顿,喉间梗住。
妇女可算是寻得了个倾诉的点儿,一拍大腿就近坐了下来。
“你们还不知道呢吧?这几年,墨家军的名声可是坏的彻底勒。”
“就三年前,那墨家军的统领叫墨尧的那个,他自打死了媳妇儿后,不知怎么想的,居然想与朝廷作对,不少人都在说,他是与北戎勾结上了,靠着北戎才敢这么有恃无恐。”
云清鸢默然一瞬,手里的小兔子捏的手心生疼。
“他lvz,不是这样的人……”
“怎么不是啊!”
那妇女急的脸都皱成了一团。
“他就是疯了,原本就是罪臣之身去寺修行,你说他安安稳稳的多好,偏人家不肯啊,近几年都敢对朝廷出手了。”
“就我男人,他在朝廷当兵,又没战事儿日子原本不知道多舒坦的,结果那什么墨尧非要派墨家军硬闯邺京。我男人只能去城门口拦人啊,结果双方不欢而散,我男人还被削断了只手指,你说我们老陈家这以后可怎生是好。”
……
从妇女家出来时,早就过了饭点。
云清鸢恍惚的被林策之牵着,面上少见的没有笑意。
林策之喉咙有哽,一连回了三次头,他到底是没忍住:“阿鸢有心事?”
“嗯。”云清鸢回答的很坦然:“我总觉得墨尧不是这样的人,他……最不愿伤民……”
林策之蓦然一瞬,拉着她的小手紧了紧。
半晌,就听他轻笑了一声:“阿鸢何故要因为旁人的三言两语就误了判断?”
“你觉得他不是,那或许他真就不是呢?这世间,多少人死于流言蜚语,人之言语最是可怕。”
云清鸢被他那双眸子瞧的失神。
散了心头的阴郁,她终于扯出了笑脸:“林策之,你真的不是误入凡尘的仙人吗?”
他总能三言两语就让她豁然开朗,这样好的人,真的属于人间吗?
“说不定呢?”
林策之停下脚步,墨色的眸底满满当当尽是云清鸢。
除了她,他眼底好像再容不得任何事物。
他说:“或许,我就是上天派来专程守护阿鸢的守护神呢?”
第15章
是夜,繁星二三点缀人间。
大辽羌山靠南边的竹院子里,副将痛心的望着躺在一堆古籍里,浑身血迹的墨尧,眼眶逐渐通红。
“少将军,放弃吧,都八年了,若是郡……若是小夫人还在,她定也舍不得瞧见您这般作践自己啊。”
自八年前那场大战过后,墨尧与云清鸢的衣冠成了亲,便再不许旁人称她郡主。
他说,那是墨家儿媳,是墨尧之妻,理当唤她小夫人。
这八年,旁人瞧不清楚,他身边的副将日日跟在墨尧身侧却是最明白的。
为了云清鸢,墨尧已经彻底疯魔了。
八年前,他在古籍上一篇重生之法,坚信潜心求佛日日祷告,只要让佛祖瞧见诚心,就能让云清鸢睁开眼。
为表诚心,他日日诵经,可杀孽不除如何静心。
最终,他因业障缠身引了一身骇人的青纹,那纹路直没心肺,让他日日痛不欲生。
坚持五年无果,他又另寻他法。
不管真假,只要他看见,他必然不计一切代价。
而这次,他信了书中用血供养一朵有灵气的雪莲,借雪莲只之灵气,助逝者回魂聚魄得以重生的法子。
羌山寺恰巧就有一朵雪莲。
为得此雪莲,他日日去求主持,跪了九九八十一天,主持不忍,到底是将雪莲给了他。
得了雪莲,他按照书里的法子将雪莲和云清鸢安置在了靠河的地方,在这儿建了个竹屋,日日用鲜血供养那朵雪莲。
整整两年时间,他日日取血。
可就在半年前,他一次外出再回来,云清鸢却不知所踪。
任凭他怎么找,整个羌山都快被他翻过来,可就是哪儿都寻不到云清鸢的。
她就好像凭空消失,无声无息。
自那之后,墨尧彻底没了理智,不要命似的养着那朵雪莲。
今日若不是副将有事来竹屋寻他,他怕是死在这儿都没人知晓。
“少将军,您为小夫人做的,已经够多了,少夫人在天之灵一定会……”
“什么在天之灵!”
墨尧双目猩红,一本书径直砸到副官脚边,干涩的喉咙暗哑低沉。
“我说过,阿鸢没有死!她不可能死!我会让她醒过来!”
“可是……”
可是她的尸体如今都不知所踪啊。
副将红了眼,话到嘴边,终究是不愿打破墨尧的最后一丝幻想。
他默然一瞬叹气:“或许小夫人已经醒了,您这般日日待在屋里,又如何能寻得到她呢?”
“阿鸢,醒了?”
那双通红的眼终于恢复一丝清明。
他睁着空洞的眼睛,还在渗血的手正在不停地颤。
副将看的揪心,声音夜愈发轻和:“少将军总不想再见到小夫人时,是这幅模样吧,您就听属下一句,先将自己身子养好。”
“是,不能这样。”
墨尧狼狈的爬起身,嘴里念念有词。
“阿鸢最讨厌我脏兮兮的,她若是看见我这样,会不喜欢的,说不定她就是因为讨厌我才走的,一定是这样……”
副将见他听了劝,忙上前去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