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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率先开了口:“许至君向你求婚了?”
他怎么会知道?
萧念瑶眼中闪过一丝困惑,可还没来得及深想,就听见男人富有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该答应他。”
第七章 慢走不送
秦子骏的话掷地有声,却叫萧念瑶怎么都不能相信。
“你要我嫁给别人?!”
“许至君家世显赫,他自己又是租界有名的医生。你一个歌女能嫁过去,是你高攀。”
秦子骏的话如同针,针针扎进了萧念瑶心里。
她仰头定定看了他良久,确定他不是在玩笑,心里只剩荒谬。
他欺骗自己的感情,然后毫不犹豫地抛弃自己,现在又要自己嫁给另一个人!
萧念瑶哽咽了瞬,强忍着泪嘶哑着嗓子问:“你不觉得你太狠心了吗?”
“是你想要的太多。”秦子骏眉头微皱回。
萧念瑶闻言却只觉得荒唐。
从头到尾,她想要的不过一个他罢了。
她按下翻涌的情绪,哑声道:“这是我的事,不牢沈先生费心。时候不早了,沈先生还是早些回去,免得莫小姐寻来,又说是我将你藏起来!”
萧念瑶不想再看秦子骏,闭眼沉声道:“慢走不送!”
秦子骏看了她一眼,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扬长而去。
“你会答应嫁给他。”
冷风顺着打开的门涌向萧念瑶,驱走了她身上仅有的暖意。
她杵在原地不知站了多久,秦子骏走时留下的话回荡在耳边,萧念瑶却想不明白。
她不愿意嫁,秦子骏能有什么办法……
萧念瑶的思绪突然停滞,一个从来没出现过的念头浮上脑海。
她撑着身子赶忙去找秦九爷。
大厅里。
秦九爷看着慌慌张张过来的萧念瑶,皱眉:“出什么事了?”
萧念瑶没有回答,而是问道:“我的卖身契,还在你这里吗?”
六年前,她刚入十里洋场时,签了卖身契给秦九爷,说好等攒够了钱,她赎身离开。
“五年前就被秦子骏买走了,他没告诉你?”秦九爷漫不经心回。
他的话像是惊雷炸响在耳边,萧念瑶现在什么都明白了。
怪不得秦子骏说自己一定会嫁给许至君,原来如此……
看着萧念瑶苍白的面容,秦九爷察觉到不对:“怎么了?”
萧念瑶没有回答,她转身夺门而出,朝着秦子骏家而去。
她要问问秦子骏,为什么!
踏着夜色,坐着黄包车,很快便到了沈府。
萧念瑶站在高立的铁门前,第一次感受到横亘在她和秦子骏之间那道难以跨越的鸿沟!
按响门铃,没等萧念瑶说话,沈家的佣人就将她请进了客厅。
客厅内。
秦子骏好整以暇的端坐在沙发上,一双马靴亮的让萧念瑶心慌。
他早知她会过来,所以在等她?!
萧念瑶紧掐着掌心强迫自己稳住心神,开口问:“你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秦子骏并未答话,只是抬手将茶几上的盒子打开,从中拿出了一张纸。
赫然是萧念瑶的卖身契!
萧念瑶死死盯着那张纸,再也忍不住问道。
“所以,你是想要用它,威胁我嫁人?”
“这五年来,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萧念瑶紧咬着后槽牙,将泪水生生逼了回去。
沙发上,秦子骏稳坐着,看着她不为所动:“嫁给许至君,是你唯一的选择。”
“若我不呢?”
“歌舞厅不会再留你,我说到做到。”
萧念瑶看着眼前的秦子骏,遍体生寒。
她怎么会爱上这样的人?!
许久,她哑声问:“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非要我嫁给许至君吗?”
秦子骏起身,走到她面前,声音冰冷:“我这个人不喜欢被人纠缠,你嫁给他,有人管束。”
闻言,萧念瑶眼中的光彩逐渐灰败。
她仰头看着秦子骏,只觉全是陌生:“谢谢你,让我认清了现实……我嫁!”
第八章 不会更改
萧念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沈家。
坐上黄包车。
萧念瑶将头顶的车盖布拉起,整个人瑟缩在里面,一直强忍着的眼泪滚落下来。
她没有料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被逼无奈嫁人,而逼迫着自己的人,会是秦子骏!
“小姐,您要去哪儿?”车夫的声音打断了萧念瑶纷飞的思绪。
萧念瑶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陡然发觉,除了歌舞厅,她无处可去。
“歌舞厅。”
黄包车晃动着启程,萧念瑶眼眶通红却忍着没有再哭。
歌舞厅房间。
萧念瑶坐在窗前看着月落日升,正午的阳光刺目,可她浑然不觉。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声音。
她转头看去,就看到许至君走了进来。
萧念瑶愣了下,扯出抹笑:“许医生怎么过来了,还没到开场时间。”
许至君看着她苦涩的笑,眼中满是心疼。
他沉声说:“秦子骏找过我了。”
萧念瑶面色一僵,垂下了眸:“你……都知道了。”
“你不愿嫁,我和他说,我不会让你委屈。”
听着许至君的话,萧念瑶喃声回:“就算不是你,也会是别人。”
秦子骏决定的事,从来不会更改。
许至君沉默了瞬。
“秦子骏说我们结婚那日便将你的卖身契给我,既如此,我便与你做场假结婚的戏。”
听到这话,萧念瑶愣住,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他继续道:“让他以为我们要结婚,等拿到你的卖身契后,便取消婚礼。”
萧念瑶看着言辞恳切的许至君一时语塞。
在歌舞厅爬到现在的位置,萧念瑶一直觉得自己能言善辩,可此时,面对许至君无所求的好,她却什么都说不出。
“对不起,我……”萧念瑶本想道谢,最后却成了道歉。
她一直知道许至君是君子,是好人,却从没想过,他会这般毫不保留的帮自己。
萧念瑶话还没说完,许至君温声回:“不用道歉,是我自愿。”
话落,他转身离开。
……
第二日,许至君便带着人亲自送来了聘礼!
秦九爷看着几乎摆满了萧念瑶的房间的聘礼,长叹一口气:“你真的想好了要嫁给许至君?”
萧念瑶没出声,沉默的看着窗外。
秦九爷见状也没有劝,只是说:“你和许至君的婚期还有半个月,你好好想想,不要因为一时置气后悔终生。”
脚步声远离,听到门被关上,萧念瑶才转回了头。
她知道,秦九爷虽然平时对自己恶言恶语,但心是向着她的。
若不然,没有她的卖身契在手,他根本不会留自己五年,甚至现在还劝自己,好好想清楚。
可萧念瑶现在无比清醒。
她转过了头看着自己屋内的一切,成箱的首饰,数不清的绫罗胭脂,还有那华贵的婚纱……
这一场明知做戏的婚事,却在这些聘礼的衬托之下,显得无比真实。
而许至君明知道这是一场假婚礼,却还是给了自己最大的体面。
萧念瑶想着,无声攒紧了手,她终究是对不住许至君!
眨眼半月已过,婚期已到。
当日,萧念瑶身着一袭白色婚纱被秦九爷亲自从歌舞厅送了出来。
外面人群攒动,萧念瑶站在歌舞厅的门口,看着挂满红绸的车,目光忽然落在了不远处的秦子骏身上。
第九章 生死难料
秦子骏今日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披在外面的大衣随风拂过,显露出欣长挺拔的身影。
他看着萧念瑶一身白色婚纱,眸光微动,一步步朝着她走去。
“你的卖身契,我已经和贺礼一起送到许至君手里了。”
秦子骏深邃的眼眸看不出任何神色,一张脸和平常一样冷峻,让人不敢接近。
萧念瑶看着他,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只觉眼眶有些发热。
“沈先生,你不觉得时间很可惜吗?”她忽然问。
秦子骏闻言,薄唇怎么也张不开。
萧念瑶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根刺:“如果早知有今日,五年前,我绝不会与你有任何瓜葛。”
人这一生太短暂,有多少个五年可以浪费?
沈煦弋㦊川挺拔的身形微微晃了晃,目光依旧冷漠。
“嫁给他,你会比和我在一起幸福。”良久,他沉声说。
萧念瑶听着他的话,强忍着泪。
“都说戏子无情,我现在才发现,沈先生你比我心狠多了……”
说完,她快步与秦子骏擦肩而过,坐上了婚车。
秦子骏高大的身影倍显孤寂。
他转身看着驶远的婚车,眼底氤氲着复杂的情绪。
他静静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对身后的司机说:“去莫家。”
莫家大宅。
秦子骏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莫柔开口:“多谢帮忙,不过这场戏到现在可以结束了,我马上就要离开。”
闻言,莫柔叹了口气,垂眸掩盖住眼底的情绪:“我知道你爱萧念瑶,是为她好才做出这些伤她心的事,可她什么都不知道,你就不怕她恨你?”
“怕,可上了战场我生死难料,也不想她为我蹉跎年华。就此忘了我,平淡一点也不错。”
秦子骏说着,手指不断摩挲着握在掌心的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