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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得罪我。”

柳助理想，用这种温和语气说出这番话，还有威慑力的，世界上大概只有顾婳独一份。

谁看她的第一眼，都会觉得她是个温润如玉的大小姐。识大体而又知书达理，做人有肚量，事事都会替人考虑。

顾婳收回视线，声音越发平和，现实的说：“得罪我的人，似乎都没有什么好结果。”

柳助理到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顾婳倒是真没有敲打他的意思，她的目的，大概只是最后这一句，让他代为转告。她不出面，就是怕屈琳琅下不了台，给她脸面。

柳助理不由得觉得是自己自作多情了，自己和屈琳琅，恐怕都入不了顾婳的眼，即便他们凑在一起，又如何？

他仔细想来，反而觉得，屈琳琅能跟司夜沉在一起，其实是顾婳的恩赐。

大概是因为司夜沉对屈琳琅的喜欢，以及小蝴蝶对她的感情，所以顾婳愿意接纳她，也一再忍让她。

换句话来说，顾婳一开始，是想对屈琳琅好的，她从未想过要掺和什么，她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旁观者，偶尔看看孩子。大概是屈琳琅想从司夜沉身上得到的，触及了顾婳的底线。

柳助理看了眼安安静静坐着的顾婳，道：“林小姐，我先去给你煮茶。”

顾婳朝他客气一笑，道了声谢。

等到柳助理离开的时候，才发觉自己满背都是冷汗，风一吹来，透骨的冷。

他想起最开始王励肆跟顾越合作时，顾越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如今是顾婳不在，顾婳要是在，林氏可不会是眼前这种地步。顾婳啊，说实话她有没有把我当成过棋子，我是现在都没想明白。不过，裴家一家，以及徐斯言、温湉，甚至她的姑父林横山，无一不是她的棋子。

你说司夜沉惨不惨呐，连温湉都出现，也是顾婳算计好的，这辈子一举一动，都被她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柳助理现在是信了。

这顾婳，绝对是一个狠角色。

……

顾婳在把那口茶喝完时，终于起了身，道：“叨唠许久，我该走了。”

王励肆却伸手摁在她肩膀上，稍一使劲，重新把她按回到沙发上。

顾婳脸色未变，只是眼神询问他，还有什么事。

王励肆膝盖压在她大腿上，将她轻轻往后压，人也随之凑近，语气难辨道：“在我的家，教训我的人，吩咐我的人办事，顾婳，你这是在越俎代庖。”

他的鼻息间还带着烟味，显然刚抽不久，她这才稍微避了避，道：“你既然要纵容我，就不应该事后计较。再者，我本来也只是想让他给我带句话，只不过是顺势替你敲打他而已。”

顾婳还真是顺便帮一帮王励肆，一旦王励肆自己去，跟了这么多年的人，总伤感情，一不小心还容易生嫌隙。顾婳代替他，他不表态，柳助理反而不好准确揣摩他的心思。

一旦摸不准王励肆的意思了，那么柳助理只会更加卖力，来表现自己。对王励肆来说，不亏。

“纵容？”王励肆把这两个字在唇齿间流转一遭，似低笑似冷笑说，“宜之姐本事真好，男人什么心思，被你揣摸的明明白白。”

她看看他的手，示意他放开。

王励肆非但不听，反而加重力道。

顾婳回过味来，他生气了，只是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有话直说吧。”她说。

“你这辈子，就非管着司夜沉那点事不可了？他女朋友怎么样，关你什么事？”王励肆阴沉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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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婳这才眉心微蹙，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任何动作。

王励肆慢慢冷静下来，一时之间有些懊恼，他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丢人，说什么顾婳越俎代庖，实际上他才是越俎代庖的那一个。

顾婳如何去管司夜沉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没有半点资格去吃这半点飞醋。

王励肆慢慢的恢复平静，他收回腿，放开她。然后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不对劲了。

他浑身僵硬，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想法是，乱吃飞醋。

他居然承认自己在吃司夜沉的醋。

王励肆才是从小真的被女人给宠坏了的，所以他一开始接近顾婳，也只是因为好奇跟征服欲，他从不觉得自己会陷进去。可如今顾婳一直是平静对他，反而是他失控了。

明明他和顾婳，并不算经常接触。

王励肆显然清楚招惹顾婳这种女人，不是什么好事。玩玩可以，真有认真的趋势了那必须抽身，他想也没想就要转身上楼，只是还是多说了一句：“除了司夜沉以外，你对谁都挺无情的。”

顾婳说：“我对司夜沉也无情。”

“是么。”王励肆嘲道。

“爱情占了生活的多少，对我来说，或许只有三分之一。”

王励肆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就注定顾婳不太看中感情，王励肆没来由的勃然大怒，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最后生气变成了生闷气。

而顾婳没去看林英芝的事情，也没有隐瞒。事实上，司夜沉在一个小时之后，就听闻林英芝在乐呵呵的打牌这事。

他没有告诉屈琳琅，只是发了会儿呆，然后出了门。

顾婳在家里短暂的休息之后，就去外头谈事情去了，恰巧又碰上王励肆，他却明显避着她，她打招呼，他冷冰冰的说：“滚。”

像吃了火药一样。

司夜沉推开门进来的时候，正好听见这一句。

周遭已经因为他这一句不太好听的话，气氛尴尬不已了。顾婳毕竟也是林氏的实际掌权人，王励肆着实是不礼貌。

莫非两人之间有什么恩怨……

要说恩怨，那怕也是情债了。毕竟王励肆也是个向来藏得住事情的性子，从来没有过这样失了控制的时候。

顾婳倒是脸色不变，朝旁边各位客气的点了点头，算是礼貌。再等她抬眼时，就看见了司夜沉。

他冷冷淡淡的看着王励肆脸上的表情，直到王励肆上了楼。

“没跟屈琳琅去玩？”她其实是意有所指。

司夜沉沉默了良久，道：“你不是不想让我跟她上-床？”

她顿一顿，语气平淡：“你没有。”

“你没有？”司夜沉垂下眼睑，略显冷淡的看着地面，“你姑姑此时此刻，根本完好无损的在打牌。这就是你所说的，你姑姑在医院？顾婳，你故意把小蝴蝶给我们，就是想用孩子打扰我们。”

顾婳不言不语，但他知道，她听见他的话了。

或许她只是在组织言语，她一向最会用语言来填补她行为上的漏洞。

“所以为什么这么介意我跟屈琳琅？”他想了想，还是开口问。

她依旧沉默。

“说你喜欢我，可你能对我那么狠，也能随时吊着别人，分明没点喜欢的模样。但是说不喜欢，又非要搅和我的生活。”司夜沉看上去神情似乎有些悲哀，他说，“顾婳，我真的，一点都搞不懂你。”

她始终没有一个明确的态度。

又无时无刻，不在干预，他替自己选好的路。

顾婳迟疑了会儿，还是走到他面前，她伸手替他整理着领口，诚恳问道：“你想我怎么表态，你跟我说。司夜沉，我耐心听着。“

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却是顾婳的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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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婳抬眼看着他。

司夜沉眼底是带着情绪的，究竟是何种情绪，没那么好辨别，但她知道他此刻心底，并不平静。

司夜沉……你在动摇什么？

顾婳耐心十足的等着他开口，并不催促。

但司夜沉在片刻后冷静下来，挥开了她给她整理的手，稍微避了避，侧开头，提醒她：“我有女朋友了。”

“嗯，我知道。”顾婳便自然的收回手，说，“你想知道我的什么想法？”

顾婳原本是来谈生意见客户的，只是这会儿并不急了，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位置，说：“一起喝一杯咖啡？”

司夜沉却不想跟她坐下来谈心，如果可以，他情愿她一辈子不要来打扰自己。偏偏因为一个孩子，顾婳无孔不入。

他其实想问问她是不是有点喜欢自己，可是冷静下来后就突然想明白了，顾婳的喜欢，是值不了几个价的。看看不对劲的王励肆就清楚了。

司夜沉认识都王励肆，面对女人时从来都游刃有余，刚才那一幕，王励肆那一句“滚”带着的火气，未必是厌恶，司夜沉身为一个过来人，很能理解王励肆的情绪。

那是一种，被撩拨得不上不下之时，生自己的气，也埋怨顾婳不哄他不主动，不给他明确的回应。

而顾婳要是一点没给王励肆回应，王励肆至于走到这一步？

司夜沉不知道顾婳是否是为了利用王励肆，但他猜她肯定给过王励肆不太明显的回应。

你看，顾婳总能把一个男人逼到这一步，因为顾婳，毁了自己好不容易经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