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揍这两个人的梦想,终于在此刻得以实现。
我想这两个人是攀上三皇子后太飘了,竟然跑来萧景策的地盘向他示威。
骂骂咧咧的卫云朗和梨花带雨的姚清婉,就这么被强行请了出去。
萧景策望了我片刻,忽然笑出声来:「夫人威武。」
回房后,他告诉了我一件事。
他的平阳王之位,承袭自他过世的母亲。
十年前,平阳王府在京中风头正盛,极得圣眷,便是因为那一支两万人的平阳军。
「平阳军是我母亲征战数年带出的一支奇兵,她过世后,我又身中奇毒,日渐虚弱,京中一时无人能统率此军,军队便由我母亲的旧部带领,一路向北,驻扎在万越关。只是他早年随我母亲四处征战,旧伤反复难愈。」
「直到半月前,我母亲的旧部过世,又因为凛冬已至,天气寒冷,北羌骑兵频犯边境的消息传入京中。」
「半月前?」我忍不住道,「那不就是那两个刺客来刺杀的日子?」
「夫人聪慧。这一部分兵权旁落太久,觊觎那个位置的人,便有些等不及了。」
我不解道:「可是这么多年,为何圣上不强行收回虎符?」
「因为他与我母亲……有过约定。」
萧景策一面咳嗽一面告诉我,他母亲当年带兵立下赫赫战功,被封平阳王的同时,另有一道旨意,许诺今后十年,只要平阳王仍然存活于世,便不会强行收回兵权。
「十年之期将至,储君未定,谁都想将这个巨大的筹码握在自己手中。」
若当初萧景策并未中毒,凭借他过人的天赋,想必平阳王府的名声和权势,并不会衰落至此。
而且不只是萧景策中毒,前一任平阳王、萧景策母亲的死,也很是蹊跷。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问出口。
萧景策低声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若非我母亲果决,莫说平阳王府,就连我的性命,也不一定保得住。」
寥寥数语,却足以令人胆战心惊。
房中安静片刻,我注视着面前的萧景策,他那双星辰般明灿的眼睛里,倒映着窗外渐渐昏暗的天色、廊下点起的灯笼、房中的烛火。
光芒星星点点,明暗不一,几乎令人心乱神迷。
我怔然片刻,忽然反应过来:「你之前说的,求娶我的真正目的,便是这个?」
「正是。」
萧景策去关了窗,将那些轻微的落雪声与风声也隔绝在室外,霎时间,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他明澈的眼睛像是一面镜子,我渐渐不能掩藏,从中看到了那些被深埋许久的、隐藏的欲望。
落在我心上多年的积雪渐渐消融,尘封在下面的种子破土而出,长出新芽。
不只是我,是千百年来,女子被压抑消磨的、最原始的野心。
「自我中毒缠绵病榻后,便知晓君心之疑,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寻找,想找一个能统领平阳军的人,却多年未有所获,直至你的名声被卫云朗在京中传开。清嘉,我知你有乾坤之力,亦有鸿鹄之志、立业之心,绝不该活在京中蠢人的口诛笔伐之中,更不该困顿在后院一隅。」
「成亲后这些日子里难能可贵的温存,已是我的贪恋和私心。如今时机已至,我不会令你困在后宅。」
他轻轻抱了抱我,将一枚冰凉的虎符放进我手中。
「这就是我求娶你的目的——我想你统领平阳军再入边关,征战北疆,成为楚国名留青史的女将军。」
14
我带着那枚虎符,和萧景策一同入宫觐见天子。
他端坐高位,目光冰冷地打量我,半晌,嗤笑一声:
「萧景策,如果朕没看错的话,这个你所谓的,平阳军的新将领,似乎是你新娶的夫人。」
萧景策平静道:「是。」
天子一拍桌面,震怒道:
「你莫不是失心疯了?你母亲那般的奇女子,千百年来能出一个已是难得,你还指望随便找一个人能与她相提并论?」
「能否相提并论,还请陛下一观。」
萧景策将我带到了演武场。
在我一一展示过骑射、剑术与刀法后,皇上的眼神终于变了。
却不像是喜悦,更像是某种自认身居高位的人,在看到异军突起的下位者后,产生的忌惮与厌憎。
「即便武艺高强,也并不代表她就有将才,能够行军打仗。」
萧景策撩起衣摆,直直跪了下去:
「微臣愿荐臣妻一试,若此行不能在三月之内彻底将北羌人赶出楚国,微臣愿交出虎符,将平阳军彻底交由陛下吩咐之人统领。」
「微臣也,甘愿领罪受罚。」
沉默片刻,天子淡淡道:
「朕准了。只是唯恐她一介女子,眼界有限,不能周全,朕会下旨,再安排一名副将随军。」
这个随军的副将,便是卫云朗。
显然他并不觉得我能胜任此位,不然卫云朗不会一脸懒得隐藏的威胁之意。
出京前一日,他甚至专程上门,嘲讽地说:
「姚清嘉,莫非你以为行军打仗,是有几分蛮力便可以做到的事?平阳王也是愚蠢至极,竟想着让你一个女人统率大军,还不如痛快地将虎符交予我……」
我懒得听他废话,猛地向前两步,在卫云朗还未反应过来时,就抽出他腰间的佩剑,抵在他颈间。
「早就想给你一刀了,捏捏扭扭,小气阴毒,你这种玩意儿也配瞧不起女人?」
他失了脸面,神色瞬间变得铁青:「姚清嘉!分明是你从前一直痴恋我!」
「瞎了些日子,后来治好了,不行吗?」
我挥剑斩落他一缕头发,利落地扔回剑鞘,「还有,记得以后叫我姚将军,卫副将。」
出行前,宫中又下来了一道旨意,命姚家放我小娘自由之身,玄羽专程上门,将人接到了平阳王府。
她红着眼圈,不放心地瞧着我:「清嘉,刀剑无眼……」
「富贵险中求。」
我握着她冰凉的手,安抚道,
「娘亲不必担心,我此行建功立业,必将为你求一道封诰命的圣旨。」
第二日临行,萧景策难得换了身骑装,系了披风。
他提着缰绳,利落地翻身上马,又抬眼冲我笑了笑:「这么些年未再碰过骑术,所幸并未生疏。」
这一日,京城落雪,他装扮利落,墨发高束,瞧过去万分英气从容,我几乎能从这道身影中,窥见几分他从前的惊才绝艳。
若非君心多疑,若非那场奇毒致使他缠绵病榻,萧景策才该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