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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装聋。”尚云墨淡淡道。
眼前的雾突然散了,赵祁站在楼顶转过头看,看见拉住他的是尚云墨。
二十七年前的尚云墨,十一年前的尚云墨,三年前的尚云墨,全部都重叠在一起。
她说:我们可以试试。
心脏到这一刻才重新跳动起来,飞快加速,要冲破胸口。
赵祁像一个溺水已久的人,终于得救,站在阳光下重获呼吸,但可能是氧气摄入过猛,他眼前一阵眩晕,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柠柠……”
尚云墨很冷静:“我说试试,就是认真和你试试,如果可以就重新开始,如果不行……就算了。”
赵祁努力地把她这段话听进去,一字一句,在脑海里进行分析。
他怕自己误解了她的意思、
但思索了好久,他终于确认,尚云墨是真的要和他试试,如果可以,他们会重新在一起。
赵祁的一颗心像是从万里高空被抛下,眼看着就要摔个稀巴烂,可又被完好无损地给托住了。
不可思议。
见他久久不说话,尚云墨微微皱起了眉:“我说的话这么难懂吗?”
赵祁顿了下,声音带着迷茫:“如果这是梦怎么办?”
尚云墨并没有觉得这个问题很蠢,她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伸手在他的脸上捏了下:“痛吗?”
赵祁一怔,点点头。
痛的,不是在做梦,是真的。
他的眼睛跟着疼起来,又酸又涨。
赵祁深吸了口气,伸手抱住尚云墨,双臂紧紧环着她,脸埋在她怀里,眼泪很快打湿她的衣服。
尚云墨犹豫了会儿,才抬手,有些生疏地在他的背上抚了抚。
这种温存的寂静却没持续一会儿,就被她的手机铃声打破。
接起电话,是吴茜,让她回剧组。
尚云墨应了声好,挂断电话时赵祁已经松开她站起身:“我和你一起回去。”
“你留下,把这顿饭吃完。”她不容置否地说。
赵祁有些不情愿。
尚云墨叹了口气,伸手又拍了拍他:“等你吃完,给我打包一份过来,可以吗?”
“……好。”赵祁点点头。
两人相视了一会儿,距离很近,但谁也没有主动要亲。
缓冲阶段,或许还需要点时间。
赵祁将尚云墨送到餐厅门口,有些不舍:“柠柠,我很快就去找你。”
尚云墨想了想,冲他挥了下手:“过来。”
他朝她走了两步,还没开口,她踮起脚,在他嘴角亲了一下。
第七十八章
蜻蜓点水一般的亲吻,但赵祁还是清晰地感觉到了。
不等他回神,尚云墨已经转身离开。
赵祁愣愣地摸着嘴角,整个人飘飘然,找不到北了。
回到餐厅的他已经没了心思吃饭,他对服务员说把所有菜都打包,就坐在那儿拿起手机想给沈寻发消息。
可字刚打出来一个,他就停住了。
沈寻是他的医生,可也是他的情敌,他是以病人的身份告知的,可沈寻会怎么想?
想了半天,赵祁还是收回了手机。
他想,尚云墨应该不会想他这样做。
……
赵祁和尚云墨在剧组一起吃完了打包好的晚饭之后,他就被赶回酒店房间休息了。
但这次不一样,他得到了她的房卡,回的是她的房间。
尚云墨忙完回到房间后,看见赵祁时还怔了下。
但很快想起来,他们现在在试试,房卡也是她给他的。
赵祁走上来,递上一杯鲜榨的橙汁:“累吗?”
老实讲,现在的一切对两人来说都是陌生的,双方都在摸索着重新相处。
尚云墨点点头,喝了口橙汁:“挺甜的。”
她走去卫生间洗澡,赵祁还站着原地,然后也喝了口。
的确挺甜的。
和橙子无关,和人有关。
洗完澡,尚云墨整个人趴到床上,有气无力:“我先睡一会儿。”
“不能湿着头发睡。”赵祁去拿了吹风机,然后将尚云墨的头搁在自己的腿上,替她吹起头发。
尚云墨勉强睁着眼,看着他的轮廓在昏暗中隐隐约约,突然说:“你瘦了。”
这句话本该在重逢的时候说,但直到现在才说。
赵祁沉默了好一会儿:“是瘦了一点。”
这几年,说他瘦了的人太多,但只有尚云墨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让他最难过。
他想诉诉苦,想说这两年的每一天都那么难熬,但这些都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
尚云墨后面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连吹风机什么时候没了声音都不知道。
第二天醒来时,她正要动,却发现腰上很沉,搭着一只手臂。
而她的脖颈后面,却传来温和的呼吸声。
想起赵祁的存在时,尚云墨心脏倏地强烈的跳动起来。
像撞着皮肉,发出闷闷的咚咚声。
尚云墨深吸了口气,像是害怕他会被这声音吵醒。
但下一秒,腰上的手臂忽然收紧,将她整个人都拉进了他的怀中。
耳边是他没睡醒有些低沉磁性的声音:“柠柠。”
尚云墨呼吸一滞,在他的怀里转了个圈,面对面对上赵祁漆黑的双眼。
他的目光专注又克制,但那克制像薄冰,很容易就会碎,而冰层下明显翻涌着暗潮,让人难以招架。
尚云墨顿住,突然就想问问他到底生了什么病,为什么会三番两次进医院。
她抬手捧住赵祁的脸,刚要说话,眼前却忽地暗了。
赵祁低头咬住她的嘴角,在察觉到她没有拒绝的意思之后,舌尖直接撬开了她的贝齿,进攻性地缠上了舌头。
两人的呼吸不能自制地加重,唇瓣相抵厮磨。
稍微分开一点的时候,尚云墨听见他说。
“要补偿我。”
第七十九章
补偿什么?
尚云墨脑袋发懵,还没反应过来,又被赵祁堵上了唇。
这次的力道更重了些。
尚云墨感觉自己一会儿在水里,一会儿在沙漠里,整个人不断下沉,呼吸不过来,只能不断地吞咽,吮吸赵祁的舌尖。
她身上的每一处肌肤都变得格外敏感,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手从背脊滑下,到腰间,重重一揉。
久违的亲密接触让尚云墨稍稍有些不适应,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但赵祁没再往下动作,亲了好一会儿之后就放开了她。
尚云墨喘了口气:“不是要……补偿吗?”
赵祁很近地盯着她:“下次。”
他不想太快,会吓到她。
赵祁送尚云墨去剧组,在电梯里的时候,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问:“你生了什么病吗?”
赵祁的身子很轻地颤了一下,尚云墨没发现。
他不动声色地回答:“低血糖而已,还有胃不太好。”
尚云墨看着他:“以后少喝点酒。”
“恩。”赵祁点头,一点异议都没有。
他想自己的病尚云墨有知情权,但现在不是告诉她的好时机。
走出电梯,迎面撞上几个剧组的演员。
他们看着赵祁和尚云墨一同走出来,目光变得耐人寻味。
其中一个演员笑着问:“唐编剧,你和顾先生……”
赵祁身形一顿,停住了脚步。
他们才刚要说试试,她应该不想被别人……
正这么想着,尚云墨却转过身来看他:“怎么了?”
赵祁怔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见他不动,尚云墨走过去直接牵起他的手,拉着他往前走。
然后她淡笑着回答刚才问话的演员:“他是我男朋友。”
漂浮不定的心突然就沉落下来,像是落进了一片羽毛中,又柔又软。
赵祁回过神,转头看向尚云墨,控制不住地扬起嘴角,用力地握住她的手。
“恩,我们在交往。”
站着的几个演员都怔住了。
因为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在赵祁的脸上看见笑容。
几秒后,他们笑着祝福。
尚云墨在现场和导演给演员们讲戏,赵祁就坐在一边,眼神一直就没离开过她。
吴茜坐到他身边,忍不住调侃:“顾先生,你现在看起来就像一个刚恋爱的小男生。”
赵祁不以为然:“我这辈子没爱过别的人,只爱她一个,能和她重新在一起,我很开心。”
“那你的病……”吴茜斟酌着开口,“我觉得你不该瞒着她。”
“我会告诉她的。”赵祁淡淡笑了下。
吴茜点点头,没再说话,毕竟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她没必要插手。
晚上,两个人回到酒店房间,洗完漱躺在床上。
赵祁伸手握住尚云墨的手,抿了抿唇犹豫着开口:“你……你能不能从那个公寓搬出来?不回别墅也可以,我只是……”
不想她和沈寻再那么近了。
尚云墨笑了笑:“我知道,马上就杀青了,等这戏杀青,我就回去搬东西。”
顺便,也要和沈寻还有沈骆说一声。
她不喜欢扭扭捏捏,也不想躲躲藏藏,按照现状,往后无论谁问起她的感情问题,她的答案都会是赵祁。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