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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敌见面一般分外眼红。
“沈云舒,你个贱人!都是你勾引我们家伯缙,不然他怎么会和公主离婚!”张氏对着沈云舒就是一口唾沫星子。
第19章
谢晴晴跟着张氏一同附和道,只见她手铐枷锁,只能用嘴巴呼气将自己额间的稻草吹掉,原本姣好的面容已然是一片灰渍:“就是!如果你没出现,我们谢家就是真正的皇亲国戚,哪里会轮到还在这里喂蚊子!”
沈云舒带着枷锁,看着这一唱一和的母女二人,脸上的疯狂十分明显。
“你们去死吧!就你们也配皇亲国戚,我才是郡主!我才是!!”
队伍最前边,谢伯缙一身囚服,枷颈铐手,深灰色的破洞之处透出里面的还未干渍的鲜红血迹,他安静地听着几个女人的争吵,沉默地低头一言不发,只是赤脚在热烫的地面上走着。
忽然,队伍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谢伯缙猛地抬头,晌午的正阳透着他棱角分明的冷峻,乌黑深邃的眼眸像是定住了一般直直地看着从马车上下来的一抹明黄。
“云黛……”男人低喃,像是要把这个纂刻在心间。
只见马车下,沈云黛清雅绝俗,云堆翠髻,怀佩铿锵,一身明黄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小七,别凝着一副脸啦,六哥送你一份大礼。”六皇子沈牧逗着沈云黛。
“六哥,我现在没有心思接你的大礼。”沈云黛好看的柳眉微蹙,看着前方的流放队伍表情依然凝重。
为自己三年的婚姻做最后的道别,沈云黛的心底五味杂陈。
沈牧看着满脸心事的沈云黛,劝道:“六哥送你的这份礼物你绝对开心。”
说完,不等沈云黛有所反应,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被侍卫压了上来。
沈云黛定睛一看,赫然是与沈云舒私通苟合的侍卫!
她忍住恶心,疑惑地看向沈牧:“六哥莫不是想?”
沈牧阔然一笑,看着被打得满脸伤痕的侍卫,缓缓说道:“六哥就是要把他放到沈云舒和谢伯缙的队伍一起流放,让他们狗咬狗,替小七你解气。”
沈云黛早已了然,可听到自己六哥这样说还是不忍寒颤了一下。
幸好这是一向疼爱自己的六哥,不然被他记恨可是恐怖。
“好了,再不过去队伍可是要走了。”沈牧提醒道。
沈云黛没有再马车旁停留,看向不远处的流放队伍,缓缓走近。
衙役们一见沈云黛的一身明黄就认出这个贵人定是身份崇高,纷纷避开了路。
而张氏母女和沈云舒一见到沈云黛纷纷哭喊,连喊带骂,毫不客气。
沈云黛没有理会张氏母女和沈云舒的叫喊,只是盈步缓缓向前走,直到明黄色的纱裙在谢伯缙的眼中逐渐清晰。
“你要见我?”她的声音很轻,微抬的眼眸有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谢伯缙看着如今光彩亮丽的七公主沈云黛,声音低沉:“你与从前好看了很多。”
沈云黛微怔,撇开与谢伯缙对视的视线:“你想说什么。”
看着被沈云黛的刻意闪躲,谢伯缙心中无比痛苦,他依旧看着她,嘴角苦涩:“云黛,过往种种,不求你原谅。”
闻言,沈云黛嫣然一笑,她看向谢伯缙,眼睛里是从未有过的坚定:“谢伯缙,我也不会原谅你,我的心早在你给我的那三十三杖责中死掉。”
谢伯缙幽暗的瞳孔逐渐又暗淡几分,他只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生生逼走爱人,没有好好珍惜。
第20章
看着谢伯缙落魄可怜的模样,沈云黛缓缓将手心的兰花簪伸到了谢伯缙的面前,素唇轻启。
“谢伯缙,我沈云黛绝不会成为谁的替身,所以这个,还你,我们的情分也到此为止了,望今后漫长岁月莫要纠缠。”
谢伯缙看着昔日他赠与她的定情信物,久久没有愣住了神。
他想起三年前为她亲手簪上时她羞涩含笑的样子,美艳动人。
原来,只是他忘了,她一直都很美。
谢伯缙最终还是将兰花簪接了过来,握在手心,紧紧用力。
他抬头,看向沈云黛,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如果重新再来一次,你还会爱上我吗?”
沈云黛的手指微怔,随即,她看向谢伯缙,语气淡漠。
“不会。”
话音重重落在谢伯缙的心间,他有些不愿相信。
正在此时,六皇子沈牧缓缓站在了沈云黛的身后。
“小七马上就会有新驸马,你死了这条心吧。”
沈云黛被六哥的话微怔,看着谢伯缙备受打击的模样却没有出口反驳。
她知道六哥的意思,也不想谢伯缙对自己再有想法。
从今往后,她沈云黛再也不需要这个男人对她的任何愧疚和爱意。
一瞬间,谢伯缙如置冬日的寒潭,冰冷的话语成为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寒阴蛊的啃噬下挺过整天三天三夜的男人一声也没有求饶,然后却在此刻悄然落泪。
他背过身,不想让沈云黛和沈牧察觉出异样。
他想,就让他走之前在她面前保留最后一丝尊严吧。
谢伯缙不再言语,随着衙役的催促声一步一步赤脚往前,没有再回头。
……
流放路上。
一身桎梏的谢伯缙迈着沉重的步伐,正要为母亲和妹妹送去解渴的甘露,却被两人的谈话声停住了脚步。
张氏看着女儿谢晴晴长叹了一口气:“晴晴,你哥真是不懂事,母亲可是长辈,他竟丝毫不对我多加照顾。”
谢晴晴疲惫的眼眸微张,手上是枷锁重的她早已没有力气:“母亲,都这个时候了,哥怎么照顾你啊。”
张氏却是嗤冷一哼:“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该将他从死人堆里捡回来!”
“不是自己生的,果然养不熟!”
谢晴晴实在是没有任何力气再接张氏的话,只叫嚷着:“哥怎么还没将水接回来啊。”
话落,就见谢伯缙冷着脸拎着水壶而来。
张氏顿时闭了嘴,谢伯缙也没有任何问话。
很快便到了傍晚。
衙役给每一个囚犯都分发了咸菜馒头。
当张氏拿到馒头的那一刻,早已饿的疯狂啃食,紧接着,她将嘴中的馒头渣屑一口全吐了出来,朝着前面大鱼大肉的三个狱卒大喊:“什么破东西!这种东西是人吃的吗!”
衙役不悦地齐齐回头看向这个叫嚣了一路的泼辣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