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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就见战瑾言从里边儿走了出来。

他平日清冷的脸上还带着笑意，似是才经历了什么开心事儿。

唐棠心尖微窒，眼尾泛着淡淡红意。

她站在原地，看着战瑾言越来越近。

战瑾言见她突然出现在这儿，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来这儿作何？”

“天还早，我出来四处走走。”

唐棠淡淡一笑，转身欲离去：“我回去了。”

战瑾言瞧着她脸色有些苍白，皱眉道：“我今日不回府了。”

唐棠顿住脚步。

他没有自称“本司”居然让她有些不适应。

“我知道。”唐棠没有回头，声音微哑，“萧寒，可择个日子回凉州看看吗？”

她曾经不止一次问过他，就是想让记起那个清廉公正的凉州县令战瑾言。

然而，不解和带着一丝不耐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

“回去作甚？”

第十四章 温柔

唐棠呼吸一滞，掩于袖中的手紧紧握着。

她仰起头，深吸了口气平缓着心口的疼痛：“入冬了，注意身子。”

说完，步伐匆匆离去。

战瑾言张了张嘴，不由自主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

这两日的唐棠眉间总拧着一抹愁色，甚至好几次的眼神都让他心中有些发闷。

她为何突然想回凉州？

唐棠落寞回了府。

她呆坐在椅子上，红红的眼中浸着难忍的悲伤。

哪怕早一年，她问及这个问题，战瑾言还是一样的回答。

或许从进了京城，他那颗赤子之心就开始渐渐消失了。

唐棠无力地沉叹口气。

今日也只有养父一事能让她稍稍有些慰藉，其余的也无甚变化。

只是还未到用晚膳时，战瑾言䧇璍却突然回来了。

唐棠手中拿着花绷子和彩线，面带诧异地望着他：“不是说不回来了吗？”

战瑾言道：“今早儿已经答应了你，我不能食言。”

闻言，唐棠眉眼并无喜色，反而有种凄楚感。

他答应了她很多事，但已经忘记的差不多了，直到最后还要了她的命。

“怎么突然绣起花来了？”战瑾言褪下朝服，换上长衫。

唐棠没有回答，只是哑声问道：“萧寒，你可会嫌恶我做仵作一事？”

战瑾言才坐下的身子一僵。

他蹙起眉，语气淡漠：“怎会，只是你如今已是郡主，那些事儿能免就免了吧。”

唐棠眸光一暗：“说的在理。”

晚膳间，战瑾言盛了碗药膳汤放在唐棠面前：“你气色不太好，喝点儿汤补补吧。”

唐棠望着眼前的汤，心情复杂。

她摸不准此刻战瑾言的心思到底还在不在她身上。

他会不会像那次一样，是因为她无意间撞见他和萧颜在一起才向她示好的。

而这次又如那次如出一辙。

“婉婉。”战瑾言忽然唤了她一声。

唐棠抬眸：“何事？”

“你到底怎么了？”他微冷的眸子中带着几分探寻，“难道夫妻之间也要藏掖着？”

闻言，唐棠心中苦笑一番。

这话应该由她问才合适吧。

“没什么。”唐棠抿抿唇，继续道，“只是今日进宫同皇上说了些话，想起生父母来了。”

战瑾言也没有怀疑，继续给她夹菜，神情却若有所思。

唐棠悄悄地看了他一眼，心中忐忑。

她在宫中也听了些关于朝中的话。

因皇上再无子嗣，储君一事成了众臣心中的大石头。

若不是她的出现，皇位必定要传给皇室旁支。

唐棠深吸了口气：“明日你可有空闲？”

战瑾言反问：“何事？”

“爹的生辰快到了，我想你陪我去买些东西给他。”她回道。

战瑾言想了想，皱起的眉微微展开：“好。”

用完晚上，府门小厮急匆匆跑了来，在战瑾言耳旁低语了几句。

唐棠故作不在意，余光却见他神情一凛，似是听到了什么烦心事。

待小厮退离，战瑾言起身就要往外走：“我出去一趟，你早些歇息。”

“萧寒。”

唐棠叫住他，看着他眼里的一丝不耐，哑声道：“记着你答应过我的事。”

战瑾言点点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夜阑。

唐棠坐在榻上，看着匣中自己为仵作时用及的器具，神色凝重。

她已被战瑾言负过一次了，难道又要被负第二次吗？

望着眼前的红烛，唐棠回想着历经过的一幕幕，手不觉紧握。

最终还是将拳头松开。

也罢，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能他浪子回头最好……

第十五章 无命

战瑾言一夜未归。

唐棠倒是有些庆幸，她早已习惯他的彻夜不回。

昨日答应她一起去买东西的话她也没有放在心上，等到了巳时，便带着丫鬟自己出去了。

“夫人。”丫鬟忽然叫了她一声。

“何事？”唐棠一边走一边问道。

“奴婢有一事不知该不该向夫人说。”丫鬟神情纠结，语气踌躇。

唐棠望着街道两边的摊贩，似是心不在焉：“说吧。”

丫鬟这才凑上前，压低了声音：“昨儿个您进宫后，奴婢出来买东西，看见大人和一个女子一同进了酒楼。”

唐棠脚步猛地顿住，唇角一僵。

想必丫鬟口中的女子就是萧颜了。

她忍着心中的闷疼，道：“以后这事看见了就当做没看见，也不必与我说。”

丫鬟一怔，只能悻悻道：“是……”

唐棠微叹一声，继续走着。

“拿命来！拿命来！把命拿来算一算，前世今生算出来！”

忽然一阵吆喝让她愣住。

唐棠抬眼望去，只见几丈外一个穿着苍青色纱纹袍的年轻男子手持一写着“问卜算卦”的幡悠哉悠哉地走来。

因他的话，行人纷纷向他投去异样的目光。

无因其他，只因他的话太过晦气。

什么叫“拿命来”？

唐棠并未在意，只是疑惑这男子看着不过二十五六，怎地成了算命先生。

擦肩而过间，那男子忽然换住她：“夫人留步。”

唐棠一愣，回身看着他：“何事？”

男子打量了她几眼，露出一个深不可测的笑：“也罢，夫人无命可算。”

此言一出，唐棠心一震。

“大胆！”丫鬟怒斥道，“竟敢如此无礼，你可知夫人是谁？”

男子嗤道：“自是无命之人。”

“你……”

“何出此言？”

唐棠打断丫鬟的话，眼中带着几丝惊惧与紧张。

她听得出这男子话中又另一层意思。

男子看了丫鬟一眼，并未说话。

唐棠便将丫鬟打发回府，才问道：“你说我是无命之人，此话怎讲？”

男子才一张口，目光忽地落在她身后，笑道：“断你命之人来了。”

唐棠眼眸一怔。

她转过身，只见战瑾言阴沉着脸向她走了过来。

她心霎时犹如跌进了深渊，不久前的记忆一点点涌入脑海中。

战瑾言是断她命之人！

唐棠猛的回过头，想再问几句，却见那男子早已离去。

战瑾言在她身侧停下脚步，目光也定在那渐渐远去的幡上。

见唐棠神情微微呆滞，以为她那男子同她说了什么话。

他冷然道：“不过苏湖术士，说的话岂可当真。”

唐棠回过神，抬头怔怔望着战瑾言。

若她未重生，兴许只当那男子胡言乱语。

可是一句“断你命之人来了”让她彻底慌了。

她命难道又要断在她的枕边人手中吗？

战瑾言见她脸色苍白，心一紧，语气也缓了下来：“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唐棠回神后，不安地眨着眼：“没事。”

她看向战瑾言，扯了扯嘴角：“你忙吧，我自己走走。”

唐棠忍着心尖的颤疼，抬腿准备离开。

忽然，手腕被一只大手攥住。

战瑾言看着她，沉声道：“我答应过你要陪你买东西。”

第十六章 锋芒

一路无言。

唐棠心中一直想着那男子那句话。

而战瑾言思及怎么先入主刑部于都察院，只是总有些心思在身旁人之上。

“萧寒。”

唐棠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