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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站的笔直，像一根棍子，或是一根旗杆，直煞煞地插在那里，一动不动。

　　好像变成了雕塑。

　　没有表情，没有情绪，没有喜怒哀乐。

　　仿佛，魂魄已经飞走。

　　尚小昂在心里冷笑。

　　如果面无表情能诠释内心的伤悲的话，面瘫也能当影帝了。

　　她尚小昂才是当之无愧的影后。

　　看她的表演，多灵动。

　　尚小昂被高凡送去了医院，桑容楚代替小山帮他签了文件。

　　签好之后，他问警察：“我能不能见一见尸体？”

　　警察面有难色：“因为尸体已经面目全非，说句不好听的，皮肉几乎都没了，只有白骨，所以我们才省略了认尸这个环节。”

　　桑容楚坚持，警察还是带他去了停尸房。

　　冷库，抽屉，尸袋。

　　拉下拉链的声音，在安静的停尸房里特别突兀。

　　和电视里演的几乎一模一样。

　　警察回头叮嘱了一句：“如果让你很不舒服，你就马上出去。”

　　桑容楚没说话，注视着警察手里捏着的拉链头。

　　呲啦一声，拉链拉下来，警察拨开尸袋，露出了女尸的头。

　　头骨上的头皮已经脱落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点点短短发茬的头皮。

　　从桑容楚的角度看，这根本不是一个人的头。

　　像是一根木头桩子，稀稀拉拉地冒了几根野草出来。

　　警察留意着他的脸色：“还要继续看吗？”

　　

第264章 真的是她了

　　“继续。”他说。

　　“那你到这边来看吧。”警察让开了位置。

　　桑容楚挪动脚步，慢慢走过去。

　　他穿的是皮鞋，鞋跟敲击大理石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咯噔，咯噔

　　他在尸体边站住，看到了她的脸。

　　他不止一次见过尸体。

　　沈珈蓝的遗容他也见过。

　　以前他觉得人活着和死了，应该就是差一口气，血液不流动了，不能给心脏供养，所以皮肤会呈现难看的灰白色。

　　仅此而已。

　　但自从他见过沈珈蓝最后一面后，他才知道，原来一个人死了和活着差别这么大。

　　生与死的差距。

　　而此刻面前这具女尸的。

　　就不止生与死的距离了。

　　一个月的距离，就是皮肉从骨骼上脱离的距离。

　　是一个人变成了一副骨架的距离。

　　从南怀昕出事以来，他从来都觉得南怀昕不可能死。

　　他分析的种种迹象，对南怀昕的各种了解。

　　他判定这只是南怀昕的一个局。

　　一个聪明女人要从他身边逃走的一个局。

　　所以，他还是不甘心地问警察：“真的确定她就是南怀昕？”

　　“我们用了她的头发和她弟弟的DNA样本进行比对，你放心，样本比对结果我们是反复验证的，绝对不会有错。”

　　警察捏着拉链准备拉起来，忽然，桑容楚又问：“她的脚上有伤吗？左边小拇指，曾经骨折过。”

　　两年前，南怀昕穿高跟鞋从他的演讲台上跌下来了，左脚小拇指骨折，一瘸一拐了好久，上下车都是桑容楚抱着的。

　　这是桑容楚最后的倔强了。

　　警察仔细看了看报告，尸体在水里泡了很久，水下的情况复杂，她有好几个脚趾都被铁丝网给刮断了。

　　警察秉着严谨的态度对桑容楚说：“她左右脚趾都有脱落的情况，不能以此判断是否骨折过，但如果受过伤，那会更容易脱落的。”

　　也就是说，应该就是她了。

　　他还在坚持什么呢？

　　DNA报告，骨龄，身高，都和南怀昕一模一样。

　　他还不信吗？

　　他不信是因为不甘心，是尚小昂说的那样，是对自己的迷之自信？

　　他认识的南怀昕，是他认为的聪明，谨慎，甚至有点狡黠的。

　　他觉得她不会让自己身陷险境的。

　　但，这一切只是他认为而已。

　　或许，这个世界，不是他以为的，就是真的那样了。

　　从警察局出来，高凡等在门口。

　　他把尚小昂送回了家，她没什么大碍，就是情绪很差。

　　等了一会看到桑容楚从里面走出来，高凡急忙迎过去。

　　忽然，他愣住了。

　　因为，他现在看到的桑容楚，和几个小时前的桑容楚，好像是两个人。

　　其实，脸还是那张脸，人也还是那个人。

　　变得是眼神。

　　晦暗的，绝望的眼神。

　　高凡觉得他应该让尚小昂看一看桑容楚此刻的样子。

　　也许就不会一直骂了他几个小时了。

　　尚小昂骂他自以为是，根本不爱南怀昕，只是把她当做死了初恋的情感慰藉。

　　但是，高凡却觉得并不是。

　　死了一个替身的眼神，不是这样的。

　　“桑先生...”他走过去，踏下台阶的桑容楚忽然身体晃了一下，他赶紧伸手过去扶住他。

　　“桑先生...”他惊愕道：“您发烧了！”

　　

第265章 怎么不烧死他呢

　　“怎么不烧死他！”这是尚小昂在得知桑容楚发烧住院之后，给南怀昕打电话时咬牙切齿喊出来的。

　　“所以。”南怀昕声音轻飘飘的，没什么力气似的：“他信了。”

　　“这还不信？也是巧了，老天都帮我们，那个女尸的身高年龄和你差不多，所以我才急中生智，姐们是不是很厉害？”

　　“厉害。”南怀昕有气无力地夸她。

　　“为什么这个声音？你后悔了？”

　　“我后悔什么？”

　　“这下回不了头了，你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活脱脱的死人了。”

　　“小山和我妈那边...”

　　说起这个，尚小昂就头疼。

　　私人医院起火了，确定那个和南怀昕长的一样的女孩遇难了。新闻当然也报道了，小山看了新闻跑到私人医院去确认。

　　他以为南怀昕被烧死了，当时就哭倒在门口。

　　好死不死的，南怀昕妈妈很久没有接到南怀昕的电话，怎么都不放心就回来了，小山再也瞒不住，就老实跟他妈妈说了。

　　所以，这下，不论是本主，还是替身，都死光光了。

　　尚小昂叹口气：“南怀昕，这事闹的，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阿姨的情绪。”

　　这事情的结果超出了南怀昕的预期。

　　没想到居然演变成这个样子。

　　慢慢的不可控了。

　　慢慢的无法收拾了。

　　南怀昕这个人，无论是被烧死的，还是溺死的。

　　都死的透透的了。

　　南怀昕的葬礼，在一个阴雨绵绵的日子举行。

　　小山和妈妈太悲伤了，也没留意他们参加葬礼的家人，到底是私人医院被烧死的那个，还是从湖底捞上来的那个。

　　反正，死亡证明上写的人名是南怀昕。

　　尚小昂和小山一左一右地扶着南怀昕妈妈，尸骨火化前后，南怀昕妈妈晕过去好几次。

　　尚小昂觉得自己真是作孽啊。

　　她都不敢想象有一天南怀昕出现在他们面前，她该怎么解释。

　　所以，她除了陪他们哭，时时刻刻注意着南怀昕妈妈的精神状况，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南怀昕的葬礼，桑容楚没来。

　　尚小昂在心里把他骂的千疮百孔。

　　高凡来了，尚小昂刚好有气没处撒，指着高凡的鼻子破口大骂。

　　“深情人设凹不下去了是不是？我们也不稀罕他来不来送南怀昕最后一程，你回去跟你老板说，我们南怀昕过奈何桥的时候会把孟婆汤喝的足足的，永远都不会再记得那个薄情寡义男。”

　　高凡被骂的头都抬不起来，好容易等到尚小昂喘气的空闲，他才说：“桑先生病了。”

　　“怎么不病死他呢？”

　　高凡张张嘴，又闭上了。

　　他没说谎，桑容楚的确是病了。

　　那天从警察局出来后就发烧了，开始执意不肯去医院，但当天晚上就高烧不退。他和老张两个人合力把桑容楚抬出来送到医院，已经烧成了肺炎。

　　医生说再晚来一点就麻烦了。

　　高凡跟在桑容楚身边也有好几年了，几乎没见过他生病。

　　他觉得桑容楚就像是一棵大树，树干中间被慢慢腐蚀空了，可外表看还是完好无缺的。

　　但有一天，里面被全部掏空了之后，大树就会轰然倒塌。

　　

第266章 人设崩的妥妥的

　　病的时候，桑容楚看到南怀昕了。

　　是他因为她和珈蓝长的真的很像。

　　所以，南怀昕的履历他几乎没怎么看，就让一个毫无经验的大学毕业生做了他的助理。

　　说实话，一开始的确是因为她和珈蓝的相似，南怀昕才有一直待在他身边的机会。

　　所以，她觉得自己是珈蓝的替身，也没错。

　　也许，这不是南怀昕的敏感和错觉。

　　是他让她痛苦了，却不自知。

　　这几日，他仿佛也沉在湖底，被水草缠绕着，被冰冷的湖水冲刷着。

　　南怀昕就在他面前，看起来一伸手就能摸到的距离。

　　但他怎么都伸不直他的手，怎么都触碰不到南怀昕。

　　他看到有一条长的很狰狞的鱼正在咬南怀昕脚趾，他拼尽全力想赶走它，但却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