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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神医后，离开了雪阳院。

姜南星醒来时已是落日残红。

身边已没有了陆北寒，而是陌生的婢女与小厮，时刻监视着她。

照顾自己的侍女，端着柳言墨送来的药。

不忍地对她说：“王妃，您喝了药之后就再睡会儿吧。”

“谁是王妃？！”

姜南星推开了那碗药，碗摔在地上一片狼藉。

这个场景她看了三年，如今摔药成了自己，她真的活不下去了。

她想起在自己阿哥死时，太后对自己所说的身不由己，身在皇家的命运。

姜南星便每日生不如死，噩梦连连。

如今睁眼便是自己苦熬了三年的地方，她更是无法安睡。

梦中是浑身是血的阿哥和顾陵川，还有无数南阳国子民的痛苦哀嚎。

她最亲近的人死绝，陆北寒已经没什么可威胁到她的了。

……

晚上，雪阳院。

陆北寒始终觉得放心不下，来看姜南星。

可姜南星却偏偏不懂他的心思，也毫不领情。

屋内弥漫着一个淡淡的血气，姜南星被寒夜冻得颤抖着身子，没有正眼看他。

陆北寒听着她低低的抽气声心中不由得烦躁，怒斥姜南星不要再这般装可怜。

“本王给你的你不要，如今又自虐给谁看？”

这就是她报复自己的方式？

姜南星似是出神地开口：“我只恨为何要遇见你。”

这话让陆北寒愈加的烦躁和愤怒，“你没有资格后悔！”

她这么能后悔！

既然来到自己身边，她就该永远留在此处！

姜南星双眼含泪，正是因为她与陆北寒的这个误会，才让她的悲剧开始。

“这三年，你对我从未有过改观，若是我真心想害你，又何必让自己如此卑微伺候，最后还导致自己国破家亡。”

姜南星愈发激动，从床榻上摔了下去，她恨声道：“我死后，若是魂魄不散，我便日日诅咒你，诅咒你会像我一样，失去所有！”

“你就这么恨我？”陆北寒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两个相对，他自由立场。

错只错在姜南星认错了人，而她误会了他。

因此这三年来，他们两人都不好过。

第32章 倾尽所有

姜南星的声声诘问，让陆北寒面露悔色，他沉声开口。

“我知道这三年来我对你不好，我可以弥补你。”

他甚至将自己的承诺又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遍：“只要你放下所有的心思，我们便能一直在一起，我会给你今后想要的一切！”

只要她愿意。

姜南星闻言冷笑：“陆北寒，你凭什么这么自大？”

“我要你死，才能祭拜我阿哥和所铱驊有的南阳国子民。”

此时的陆北寒话语是那么的轻描淡写。

将她三年来的苦痛与弑亲之仇，都只用了对她不好这四个字囊括了起来。

她求了陆北寒那么多次，可是他从未相信过自己，也从未放过自己。

这三年来，陆北寒从未给过她一丝温暖。

“即便我认错了人，我也死心塌地地留在了你身边，为你倾尽所有。”

姜南星抬眼望着陆北寒，眼中充满的怨恨：“可你呢？你都做了什么？”

“为了你这一双眼睛，你误会了我那么多年我都忍了下来。”

“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找到真相，你会握着我的手说抱歉。”

会对她说：是我错怪你了，从今往后我会好好对你。

可他没有。

他甚至都不觉得自己有错，对她好这件事，于他而言是一种施舍。

在让她失去阿哥，失去身边的所有人后，他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陆北寒心中一紧，移开了目光，却听她转而哀伤道。

“你对我伤害了你这件事一直深信不疑，我本是伤心的。”

但是姜南星想，一生一世那么长，总有一天，她与陆北寒定会从头来过，做一对恩爱夫妻。

“那时候我还抱着原谅你的想法，可你却欺骗我阿哥来到这里……”

陆北寒沉默无声，在她的声声控诉下终是说不出话来。

仿佛方才对姜南星的笃定都烟消云散。

姜南星回想起雪地与宫殿中的满目血色与自己的绝望痛苦。

几乎要吐出心中的淤血，满腔的恨意却叫她无发喘息。

“你在我面前杀死了我最亲的人，还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我从未见过有比你更心狠之人！你毁了我的一切，你叫我如何不恨你？”

她看着陆北寒，笑得凄惨：“而今你也是高高在上的对着我说，为什么我就这么恨你？”

他总是高高在上，仿佛将自己看作一件没有喜怒哀乐的物件。

仿佛他的一句话自己就要放下过去，放下了杀亲之恨，灭国之仇，与他好好相处。

“你觉得这可能吗？”

他又怎么有脸，将自己又困在此处，对自己说出这些话！

姜南星大恸，嘴边溢出一道血痕。

“就算如此，你也不得离开本王！”

陆北寒愤怒地拂袖而去，回到自己的房间，姜南星的声声责问让他感到心乱。

正要压下心中的不适，却摸到袖边的一处湿润，那是姜南星的血。

一直感官灵敏的他竟没有察觉到。

他攥紧拳头，终是没再回到那个房间，不想再去面对姜南星的满腹怨恨。

第33章 活比死痛苦

陆北寒一夜未眠，翌日一早就来到了姜南星的雪阳院。

屋内的慌乱一片，因为陆北寒的到来变得安静，只有浓郁的血腥气在屋内无法散去。

原来姜南星吐血了一夜，却忍着不发出任何一点声响。

直到早上掀开帘子，床榻上已满是鲜血。

因着之前的教训，每天夜里姜南星要被逼着喝下安眠药才让人放心守夜。

但姜南星体弱又有重伤在身，因此剂量不大，所以姜南星才能在深夜的疼痛中醒来。

陆北寒怒问姜南星为何要这么做。

姜南星嘴边仍是流着鲜血，充满了恨意。

“你问我为何要这么做？像你这样没有心的人，又怎么会明白。”

她没有一刻不是想要离开圣朝的，她没有一刻不是想要随阿哥与国人而去的。

姜南星的眼角落下了一滴满是苦痛的泪。

“有时候活着比死了还痛苦。”

“你若是死了，我便……”陆北寒怒然，却又哑口无言。

姜南星却笑：“你便如何？”

“你已经不能拿我怎么样了，因为我的一切都被你毁了。”

她说得对，自己已经没有可以威胁她的东西了。

“三年来你对我不离不弃，我就不信，你对我从未产生过感情。”

陆北寒的心中莫名的抱着一丝希望。

成婚三年，姜南星对他如此上心，哪怕是她爱错了人，也不该对自己毫无感情。

他从未感受到温暖的心中都有了她，姜南星都怎么可能……

“没有。”

姜南星近乎冷酷无情地开口：“陆北寒，我从未爱过你。”

曾经自己爱错了人，她现在恨不得让这对兄弟给南阳国陪葬，祭奠阿哥的鲜血。

“闭嘴！”

姜南星的短短几字，却比冰雪还要寒冷动人。

陆北寒再也听不下去，只能暴怒地让她住口。

姜南星继续说道：“真心错付，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本王不会让你有后悔的机会！”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