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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这样，患得患失的恐惧还是让她红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凌菲才回过神，拿出手机给凌父打去了电话。

几声嘟后，听到电话中传出凌父关心的询问，她忍不住哭了出来。

“爸，你帮我劝劝梓川好不好……”

一路无言，车子最后停在了小区楼下。

方晓染下了车，再次向沈梓川道了谢。

看着那离去的背影，沈梓川突然叫住她：“等等，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方晓染眸光微滞，转头看着几步外的男人。

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那张脸都完美的无可挑剔。

但在她的记忆中，哪怕在她的手机里，都没有那张脸的一点踪迹。

“不认识吧。”方晓染笑了笑，端庄地根本不像个记忆逐渐残缺的人。

简单的回答像锥子砸在沈梓川心上，不疼却闷的慌。

他压了压唇角，又恢复以往的淡漠。

就在方晓染回身准备进楼时，秦浩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

看见准备去找的人就在面前，他脸上的急切与生气瞬间消失：“晓染姐？”

秦浩立刻跑过去，眼神像扫描仪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你的衣服……”

话还没说完，视线便停在了沈梓川身上。

秦浩的脸当即就黑了：“又是你？”

奇了个怪，短短几天，怎么老能遇见这个男人。

“秦浩，你好好说话，今天是沈先生帮了我。”方晓染提醒道。

秦浩握住方晓染的手，将她拉到身后，充满敌意目光毫不避讳地投给沈梓川：“你就是我妈说的那个梧桐医院的脑科医生沈梓川？”

面对他言语间的挑衅，沈梓川并不在乎，只是看着秦浩握着方晓染的手，心里莫名有些不爽。

“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自己和晓染姐记忆中的人同名同姓，就想打她的主意。”

“秦浩！”

方晓染真是生气了，她不知道平时活泼幽默又待人和善的秦浩怎么突然说出这么尖酸的话。

沈梓川神色渐冷，不甘示弱地回刺了句：“如果你有需要就来医院找我，免挂号费。”

说完，转身上车离开。

“你有胆子再说一遍！停车！”秦浩气的脸色通红。

方晓染紧皱着眉，干脆抽出手进了楼。

秦浩赶忙追了过去：“晓染姐！”

“秦浩，你平时不这样，怎么对沈先生态度那么差？”方晓染百思不得其解。

秦浩不甘地撇撇嘴：“我就是担心你怕被骗了，我妈也是，怎么能把你一个人留在那儿呢，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方晓染顿觉无奈：“沈先生他是医生，而且已经有未婚妻了，是我打扰了他。”

闻言，秦浩愣住：“他有女朋友？”

方晓染不愿再说什么，叹了口气便进了电梯。

回到家，秦母立刻迎了上来，关心之余也不免有些自责。

方晓染安慰过后拿出一千现金给秦母：“阿姨，我想麻烦您把这个给沈先生。”

秦母拿着钱，不明所以。

方晓染想着沈梓川那双深邃的眸子，默默压下那些熟悉感。

“这身衣服是他买的，而且我不太好去找他，容易误会。”

第四十章

秦母看着方晓染，心绪有些复杂。

这两年里，方晓染少有这么满腹心事的模样，自己对她的病情也是半忧半喜。

忧是担心她某天醒来，把自己和秦浩给彻底忘了。

喜的便是方晓染会忘记那些让她伤心的事，不用像别人一样总是沉浸在悲伤里。

“好，阿姨明天联系他。”

秦母把钱收好，又见秦浩脸拉的老长，忍不住问：“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

秦浩刚想回答，可看见方晓染皱起眉，立刻把话咽了下来。

他躺倒沙发上，拿出手机看着那两通因为工作而没接到的电话。

才上班一天，方晓染就丢了，这怎么让他放的下心……

方晓染回到房间，坐到书桌前打开台灯后拿出了手机。

在来海城前，她的手机不小心被摔坏，因为里面有方母最后的信息，她托秦浩找人去修。

但是里面除了方母的语音录音，其他东西都没了。

而“梓川”这个名字，也随之深刻在她的脑海中。

方晓染拿出纸笔，迟疑会儿才开始动笔。

不一会儿，一张完整的人像跃然纸上。

只是画中的人却是刚刚与她分别不久的沈梓川……

方晓染看着画中人，喃喃自语：“我们……认识吗？”

凌家。

接到凌父的电话，沈梓川便过来了，只是没想到凌菲已经先一步回来了。

装修豪华的别墅客厅，凌父坐在沙发上品着茶。

而凌菲坐在他身边，一副有事想说却又说不出的表情。

“小菲，你先上楼，我跟梓川单独说会儿话。”凌父缓声道。

凌菲点点头，深深看了眼沈梓川后上了楼。

凌父放下茶杯：“坐吧。”

沈梓川自觉气氛有些不对，但也很从容地坐下。

保姆端来热茶过来后也进了厨房。

凌父靠着椅背，不疾不徐开口：“梓川，你对叔叔的救命之恩，叔叔一直都记着，要不然也不会把凌氏交给你管理。”

他顿了顿，又叹了口气：“不过你更愿意做回医生，我也不勉强你，只是……”

沈梓川向来不习惯拐弯抹角，直接就问：“凌叔，您这两年对我的照顾我明白，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闻言，凌父面色僵了瞬，又轻咳了几声：“既然话都说开了，我也不绕弯子，我想让你和小菲早点把婚期定下来。”

听到这话，沈梓川神情微变，没有回答。

凌父知道他的性子，便又一次放缓了态度：“我知道你跟小菲没那么深的感情，但你们有的是时间培养，况且小菲……”

“凌叔。”

沈梓川沉声开口，深眸中仿佛凝结着寒冰：“您也知道，我跟她之间的感情还不足以迎接婚姻。”

凌父顿口无言。

他怎么会不知道，即便沈梓川失去记忆，却还是无法把凌菲当做真正的女朋友那么对待。

二楼楼梯口，凌菲抓着扶手的手缓缓收紧。

她无法控制地将沈梓川的拒绝和方晓染的出现联系在一起。

凌菲深吸了口气，努力抑制胸口烧的心疼的妒火。

她转身回了房间，拨通了一个电话。

“一天之内，我要方晓染现在的所有信息。”

第四十一章

凌父没想到沈梓川比想象中还要执拗，硬是不接结婚的话。

以至于留下来吃饭的提议都被他婉拒。

等沈梓川走后，凌菲才从楼上下来。

看到女儿通红的双眼，凌父很是心疼，可又无可奈何：“小菲，感情不能勉强，我看梓川对他的前妻一定是用情太深，要不然他怎么会对你不动心呢？”

凌菲终于忍不住，扑进他怀里哭了起来：“可是爸，我是真的很爱梓川，第一眼见他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他了，我不想让他离开我……”

“可他……”

“爸，上天既然给了我跟他在一起的机会，这就说明我们是有缘分的。”

凌菲抬起头，眼中满是期盼和不甘：“既然已经是前妻，那就是过去式了，我才是梓川的未来。”

听到她这么执着的话，凌父也不好说什么。

寒风凛凛，路灯昏黄。

远处高楼的霓虹灯照着漆黑的天空，乌云滚动。

沈梓川回到家，当打开灯的那一刹，一种从未有过的孤寂感悄无声息的爬上心。

他走到料理台旁拿起给方晓染盛粥的碗，目光渐深。

沈梓川环顾着客厅，更觉压抑。

似乎方晓染来过离开后，这种感觉才出现。

半晌，他放下碗，脱掉外套进了卧室。

床尾凳上，深蓝色的衬衣和黑色西裤叠的整整齐齐。

沈梓川看着衣服，方晓染的脸又开始在脑子不断闪现。

他紧蹙起眉，揉着太阳穴压下袭上来的刺痛感。

自己到底怎么了？她不过是个认识不到三天的人而已……

翌日。

方晓染刚吃完早餐，脑袋就开始疼了起来。

秦母赶紧把她送进医院。

病房内，医生在让方晓染放松后，放慢了语速：“我说三个物品，你要记住，一会儿我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