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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的‘长公主’,却要将她休弃!
裴重年渐渐苏醒。
头上的伤还隐隐作痛,血迹已经干涸凝固,她伸手轻轻一触,便是钻心的疼。
她踉跄着走出柴房,准备去找夏心宁,问个明白。
夜已深,月色清冷,院内一片寂静。
裴重年走进书房,里面还燃着一盏灯。
夏心宁坐在书案前,他抬头看向门口,见来人是裴重年,就皱紧了眉头。
“你来做什么?”
只一句,足够让裴重年明白他的嫌恶与不耐烦。
她看着眼前这个曾和自己海誓山盟的男人,一时不知道,是谁更可悲。
深吸了口气,裴重年看向夏心宁:“你当真要休了我,娶那长公主?”
话落,书房内是一片寂静。
随后,夏心宁起身,步步走向裴重年,垂眼看着她。
“认清你的身份,你不过是我捡回来的孤女,有什么资格和金尊玉贵的长公主相提并论?”
夏心宁的话再一次刺痛了她。
似乎有些不甘心,裴重年问出了心中那句。
“如果我也是长公主那等身份,你还会不会不要我?”
夏心宁却仿佛失去了耐心,将书往桌上一扔:“你闹够了没有?”
裴重年认真凝着夏心宁的眼。
想起之前,他娶她的时候,眼里满是柔情,如今却只剩下了冰冷。
她狼狈垂眸,将那股湿意逼了回去。
“如果这一次你赶我走了,我便再也不会回来,你真的不后悔?”
“门在那,要滚赶紧滚。”
至此,裴重年彻底地死了心。
“好,那我便如你所愿。”
决绝说完,裴重年转身离开。
趁着夜深,她独自出了沈府。
夏心宁给了她三日时间,要她收拾东西离开,可她连夏心宁都不要了,沈家的一分一毫,她又怎会在意。
裴重年苦笑。
这三年的一幕幕缓缓浮现在脑海,又渐渐褪色。
【阿楹,我心悦你。】
【我夏心宁何其有幸,得遇你为妻,唯愿此生,你我夫妻恩爱,锦瑟和鸣,一生一世一双人。】
【阿楹,待我来日高中,定不负你!”】
【我已经不是沈家镇那个穷乡僻壤的秀才,你一介村妇,配不上我堂堂状元郎!】
裴重年跨出沈府大门,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在西京的大街上。
雨水拍打在她的脸颊,眼泪顺着雨水滑落下来。
这三年,终究是她错付了……
这时,路尽头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且又快又急。
裴重年抬头望去,就见两排骑兵踏雨而来,气势雄伟,不一会儿就到了她面前。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他们齐刷刷下马,动作一致跪下,喊道——
“参见长公主!”
第四章
这时,又见月色下,两匹汗血宝马拉着一辆华丽富贵的马车,朝她走来。
马车辘辘声在雨中仿佛汉白玉的敲击声,悬着的铜铃也发出清脆的引路声。
裴重年抬头望去,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马车内探出,轻轻掀起帘子,露出了陆廷舟冷峻的脸。
他天生薄情的眼看向裴重年时,却带着几分温润和宠溺。
“阿楹,好久不见。”
“陆二哥……”
陆廷舟是本朝的摄政王,也是她皇兄从小到大的好友,对她最是疼爱。
裴重年看着熟悉的脸,一时间所有的委屈都涌了上来,伴随着热泪夺眶而出。
陆廷舟连忙上前,伸出手擦拭着沈苏荷的眼泪。
“别哭,有二哥在,谁欺负了你我一定帮你欺负回去。”
裴重年摇着头,扑进他的怀里:“我好想你,也好想皇兄和母后,可现在的我,根本没有脸见你们……”
“傻丫头,胡思乱想些什么呢?你知不知道暗卫回报说找到了你,你皇兄有多高兴。”陆廷舟亲自将人抱上车,拿着帕子,轻轻擦拭着她额头上的伤。
“我在边塞找了你三年,没想到你却在京城。你先跟我回府修养,等伤好了,我再带你去见你皇兄。”
裴重年点了点头,想起皇兄,眼眶中又带了几分红意,手放在膝头上不自觉的收紧。
“弄疼你了?”陆廷舟看着裴重年湿润的眼,手一顿。
裴重年摇了摇头:“其实这三年,我失忆了,还……”
“这些事,等回摄政王府后你可以慢慢和二哥说。”
她抬起头,却看到陆廷舟手上那条帕子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还未看清,陆廷舟已经将它收了起来。
“对了,陆二哥,我听闻皇兄要为新科状元和长公主赐婚,我如今不再宫中,哪来的什么长公主?”
陆廷舟转过头,对上裴重年那双清澈的眼,喉结滚动了一下,轻轻‘嗯’了一声。
“当年你遇袭失踪,太后因此大病一场,皇上没办法,只得在宫外寻了一个与你有七分相似的女子,认为义妹,对外宣称是长公主,以此来安抚太后。”
陆廷舟顿了顿,又说:“那新科状元刚来京城,不知道那人是假的,将其赐婚,也好堵住那些外臣们的悠悠众口。”
裴重年垂眸,只觉得讽刺。
夏心宁为了娶‘长公主’休了她,却殊不知她才是真正的长公主。
……
回了摄政王府后,陆廷舟找了最好的大夫给裴重年看诊,用了上好的药材。
短短七日,她便痊愈。
这天,裴重年终于随着陆廷舟回宫。
宫门口,马车停在宫门外,例行检查。
此时,一文臣见了陆廷舟,忙上前俯身道了句:“摄政王。”
裴重年见状,便微微向陆廷舟点头示意,随后独自走远了些,自古宫中女子不得干政,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
裴重年刚走到僻静处,身后忽然有人叫住了她。
她回过头,这才看见夏心宁和沈玉屏出现在她的眼前,沈玉屏见了她,目光愤愤,疾步走上前来,推搡着裴重年。
“你好不要脸!竟敢跟踪我们到了宫门口!这么高贵的地方?岂是你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人能来的?”
裴重年蹙眉,抬手拍了拍方才沈玉屏推搡过的地方,脸上还带着嫌恶。
沈玉屏看着裴重年身上穿着的罗裙名贵,锦衣绸缎,绝非她一个村妇能买得起的,随即便怒骂道。
“好啊,你个贱人!竟敢偷藏私房钱买衣服!交出来,那是我沈家的钱!”
说罢便要上前去抓裴重年,裴重年微微侧身,躲过了沈玉屏。
夏心宁看着裴重年,皱起了眉头,开口问:“你不是已经答应过,会消失在我的眼前?怎么?刚过了一夜就反悔了?”
裴重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