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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肉都在发抖。

许今夏在黑夜中摩挲，终于抚摸到他，她将他搂到怀里，说：“陆宸，别怕。”

熟悉的声音让他剧烈颤抖起来，黑暗中没有人知道他眼泪在她出声那一刻就忍不住落下。陆宸愧疚沙哑道：“今夏姐，怎么办，我搞砸了。我果然没什么用，我连你都保护不好。”

他太自责了，他要是再小心一点，想得再多一点就好了，她就不会有危险。

许今夏温柔的说：“别怕，有我在呢。陆宸，我会让你出去的。”

她把和萧涪的谈话说了一遍。

“让我？你自己呢？”他在黑暗中一把抓住她的手。

萧涪需要一个人质，他们不可能全走。

“我也会没事的。”许今夏说，“我不骗你。”

“你骗我的还少吗？”陆宸声音也抖，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崩，“我不信你，半个字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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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今夏，你现在是想怎么样，是想向我证明，你不仅可以为了陆军他们付出，也可以为了我付出？我不需要。”

陆宸对她并不客气，猛的丢开她的手。道：“你要是想劝我出去，那就算了。挺没意思的，谁走谁难受。”

许今夏不逼他，见他半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也就算了。她不强求：“我不逼你，只是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两人都很疲倦，谁都没有力气再说多余的话。他们只是彼此依偎着。陆宸最喜欢的事情，莫过于许今夏哄他，跟他亲密缠绵，可是这时他不期待。

他甚至认为，他们当年要是没有任何交集就好了。就不会有这样一天。

许今夏说：“有点怀念从前了，那个时候，你真的是一个很烦的小兔崽子。什么事情都要问我，我从来没想到，有人谈恋爱是得上个厕所也要报备的。”

陆宸不想提那些糗事，当没听到。

“我还收藏着，你娇滴滴让我喊你宝贝的语音。”许今夏认真的说，“你那时候，有点像小姑娘。”

“我没。”

“一直持续到，你发现我和徐斯言的事，你撬开了你亲手绑上去的我们的情人锁。之后，你对我就变得冷漠，爱出去喝酒，经常性抛下我出去。”

“你也不来哄哄我，哄哄就好的事。你就是不肯给我一个台阶。你这么聪明，你肯定早就猜到我是因为什么生气的了。”

许今夏没有言语，一开始是没有那么爱他，后来是她以为他们本来就走不远，她性格阴暗，他会受不了的。

直到陆宸意识到，回忆从前不是什么好事。他面对她时再次警惕起来，一个字都没有多言。

萧涪回来后，表情异常难看，陆宸便知道，警察已经开始搜捕他了，他藏身的位置，大概很安全。

陆宸心中一动，萧涪身边他清楚的藏身之所，他知道那么几个。问题是，怎么把位置传递出去？

“我让陆宸走，你让顾泽元把东西给送到西街口，有人会去取。”

许今夏按照约定给顾泽元打了电话，陆宸在旁边一句话都没有说。他不会走的，但这时候他也不会打岔。

萧涪突然说了一句：“陆宸，你真是好本事，把琳琅迷得神魂颠倒的。我让她去把你女儿带来，她说什么也不肯。”

“你把她怎么样了？”陆宸蹙眉。

萧涪并未答复，只道：“陆宸如果不走，两天之后我会派人把他丢出去。你我的交易继续。”

当天晚上，陆宸跟许今夏就见到了屈琳琅，她偷偷来找他们，或者说来找陆宸，她想放他走。

陆宸道：“你放我们出去，你要怎么办？萧涪不会放过你的。”

“你别管，我也不是放你们走，你一个人就走行了。”

“许今夏在这儿？你让我一个人走？”陆宸像是听到天大笑话。

“陆宸，你现在能走，干嘛不走？你别傻了，许今夏逃不掉的，她自己也很清楚，你想让小蝴蝶连爸爸也没有吗？”屈琳琅急切说道。

“屈琳琅，你还真是舔我，没必要的。”陆宸冷漠的说，“我没什么好的，你去喜欢谁都行，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屈琳琅说：“陆宸！”

“说了不走，你也别在我身上瞎付出，犯不着。我不想欠你什么。”

“你不走也得走！”她蛮横说道。

许今夏在旁边坐着，安安静静，一句话也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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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琳琅铁了心，要把陆宸捞出去。

面对陆宸的无动于衷，她最后把目标转向了许今夏：“你倒是劝劝他啊！”

陆宸道：“你有病？你凶她干什么！我自己走不走是我的事，你别在这干涉我。”

许今夏见状，终于站起来，她看着满脸憋的通红的屈琳琅，道：“我们谈谈。”

屈琳琅有点迟疑，但最后同意了她的要求，把她给往外带了一点，她们聊了很久。交流的声音也很小，陆宸什么也没有听见。

回来后，许今夏跟陆宸道：“明天按照我和萧涪的约定，改为我先出去。趁我们交易，屈琳琅带你走。没有其他机会，只能这么先试试。”

陆宸见她这么说，便也只能同意。目前也想不到，比这更好的办法。

“但她自己要怎么办？她放我走，萧涪也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到时候她得跟我一起走？”屈琳琅怎么样也是帮他，陆宸还是有几分良心，不愿看到她出事。欠人情债，也太过麻烦。

“陆宸，别对她那么凶。”许今夏沉默片刻，道，“她很喜欢你，也是真的对你好。”

陆宸的话正要脱口而出，却又突然闭嘴了，坐在她旁边一句话都不说。

许今夏也没有说什么，第二天提出换成她走时，萧涪也没有什么意见，只是得一手放人，一手交货。

许今夏很快被带走了，趁人群混乱时，屈琳琅溜了回来，放出陆宸。

屈琳琅很害怕，也很小心，最后把他带进一条通道，把他带到之后，让他跟许今夏通了一通电话之后。她自己便回头要走了。

“你还要回去？”陆宸不解。

“我哥不会对我怎么样的，这个时候，你走吧。外面有很多警察找他，他坏事做尽，我希望他受到制裁。但我不希望警察是从我嘴里问出话来的。”屈琳琅说完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陆宸觉得不太对劲，他十分不安，现在重要的是跟许今夏汇合。他飞快的往洞口跑去。

屈琳琅回到厂房之后，萧涪正冷眼看着她，在他的身边，坐着双手被绑住的许今夏，她很疲倦，看上去十分乏力，受了太多苦了，可她的眼神却很平静。

她说的不错，许今夏自己也知道自己逃不掉的。萧涪不会放过她。陆宸做得很好了，这次是她拖了后腿。是她没有跟许如慕走。

陆宸想保下她，她跟许如慕走。陆宸哪怕死了，她跟小蝴蝶也有一线生机。她活着，就是他想要的。

就像现在，他活着，也是她想要的。许今夏身体不好，他活得久的概率大，所以她把机会让给他。再者，活着的人或许更痛苦吧，可能她只是不想再承受失去的苦了。

萧涪突然接到一通电话，急忙走了出去。

屈琳琅看着她，突然生出几分愧疚，道：“抱歉，我不能真的让你走，你必须留下来，否则他也走不了，我只是想救他。”

许今夏说：“我知道。”

“我很想救你，但我怕放了你，影响他，也影响我，真的对不起。”

许今夏莞尔，“求生欲是本能，何况我们不过萍水相逢，你没有救我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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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琳琅不讨厌许今夏，但也说不上多喜欢她。隔着陆宸，她就不可能喜欢她。

“但是，你知道你留下来的结局吗？”屈琳琅不忍说出那个结局，“我哥哥犯的事，轻则终身监禁，你手里的证据要是加上去，他就是死刑。”

许今夏手上的证据，哪里锤得那么厉害。但她没有解释。

萧涪该死的。

今日她和顾泽元通话时，已经暗中把位置给传出去了。陆宸昨天跟她提了一嘴这大概位置，她借着说西街口的方位，说了一个坐标。

“许今夏，你好像很冷静。”屈琳琅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我活得很累，好像什么都能接受，或许是认命了。”

“你不怕陆宸痛苦吗？”

“我失去过我父亲，时间会抚平伤口的。”许今夏说，“不过还是有些对不起他，他那么努力那么苦就是想让我活着，我辜负了他的期望。”

屈琳琅说：“许今夏，有的时候，我总感觉你对一切都看得很开，像是个圣女。”

许今夏道：“我这个人，偏执得可怕。不是什么好人。”

屈琳琅道：“那你还爱陆宸吗？我觉得你没有那么爱他，更多的是责任跟愧疚。”

许今夏没有回答，只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