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峮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一声自嘲般的轻笑过后,崔檀令擦去眼角的泪,声音渐渐哽咽:“其实我们都有错,那时的我们还是太年轻了。”
“嘉禾。”
陆峮忽然握住她的手,泛红的眼尾带着几丝不舍:“是我错了。”
三十多年来,哪怕和家里断绝关系后,在工作上四处碰壁他都没有这么卑微䧇璍过。
他无法放下崔檀令,哪怕知道他们之间已经有了无法逾越的距离,他还是不想这么放弃。
手中温暖的在小小的挣扎后慢慢抽离,陆峮怔怔地看着空荡荡的手,恍若看到了自己的内心。
“就像你带着书然离开走的时候那种心情,我现在没有办法释怀,更不想原谅。”
崔檀令看着他,一字字道:“你知道有一句话叫迟来的爱比草贱吗?我们都一样,何必再把这份低贱的爱再继续下去呢?”
陆峮心不断的紧缩,痛得他脸色一白。
所以崔檀令是不会再回头了吗?
“我现在只想书然快点好起来,找出伤害他的凶手,其他的我不想说。”
崔檀令说完,转身朝病房走去。
陆峮望着那慢慢离开的背影,眼眶微微泛酸。
他背对着阳光,却觉自己已经沉进了冰窖,除了从头到脚的冰凉再无其他。
明明是崔檀令率先离开,他却觉得自己正在被她推出内心。
咫尺天涯莫过于此。
陆峮转过头,浸着泪水的眼睛落在楼下不远处相互搀扶的老夫妻。
或许从他带着许书然离开后,曾经和崔檀令携手共度一生的愿望已经变成了奢望。
回到病房后,萧洛羽见崔檀令红着眼,走了过去:“没事吧?”
崔檀令摇摇头:“没事。”
萧洛羽抿了抿唇,目光微凝:“你们……”
“我和他不可能了。”
第三十八章 无法拔除
崔檀令打断了他的话,坚毅的语气中却又难掩失落。
十多年的眷恋就算崩塌了也残存着一丝余震。
陆峮是她早已融进她心中的一根刺,无法拔除,只能忘却。
她抬起头,看着萧洛羽弯起了唇角:“我答应过你的。”
萧洛羽看着她略微苍白的脸,而后转头看向许书然,心生不忍。
但他还是没有说什么,只能顺其自然。
直到第二天,陆峮接到信息后赶去了警局。
在看到监控抓拍到的一辆红色玛莎拉蒂的照片后,他目光一沉,有些憔悴的脸霎时变得阴翳。
“这辆车的车头有碰撞的痕迹,车速已经超过了六十……”
陆峮没有听清后面的话,他满是血丝的眼中翻腾着摄人的恨意。
驾驶位上坐着的正是唐薇!
居然是她,或者应该说果然是她。
另一边,谎称要出国散心的唐薇不顾唐母的反对拖着行李箱匆匆地出了门。
在坐上出租车后,她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些许。
可车子才拐了个弯,一辆闪着警灯的警车擦肩而过。
她眼眸一怔,转身看去,警车竟拐弯进了小区。
一瞬间,心再次被恐慌包围,唐薇如坐针毡,忙道:“师傅,我不去机场了,在下个路口停车。”
医院。
萧洛羽才挂了电话,崔檀令就急忙问:“是不是找到凶手了?”
“嗯。”萧洛羽满脸凝重,“陆峮说是唐薇干的,但警方去抓人的时候她已经逃跑了,现在已经在找了。”
闻言,崔檀令一愣,而后心里升起了一团怒火。
她紧握着全,气得全身发抖:“她害我也就算了,可书然还是个孩子,她居然也下了手。”
萧洛羽道:“放心,她逃不出南市的。”
不仅是警方,他和陆峮也再让人找唐薇。
一时间,曾获得年底花滑大赛第二名的唐薇居然成为了在逃嫌犯,这样的新闻远比上个月崔檀令“残骸对手”和“自杀”的事情大得多。
看着电视中主持人正在播报关于唐薇的新闻,崔檀令强忍气中有多了丝感叹。
果然是爬得越高,摔得越重。
可能唐薇自己都没想到她会有这么一天。
因为唐薇的事,唐氏的股票已经下跌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不过几天,撤资的撤资,离职的离职,整个唐氏陷入了倒闭的危险中。
“嘉禾。”
萧洛羽拿着晚饭走进病房:“先吃饭吧,这几天你吃的都太少了。”
崔檀令放下沾水的面前,摸了摸许书然的头,愁眉深锁:“已经好几天了,书然还是不醒……”
闻言,萧洛羽眸光微暗,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医生说许书然年许太小,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大脑却受到了重创,必须要接受长时间的治疗。
崔檀令拿起保温盒,心不在焉地吃了一口菜。
咀嚼间,她动作一滞,猛地抬起头望这萧洛羽。
这味道,让她想起了从前她和陆峮刚同居时,他下厨给她做得饭菜的味道。
看着崔檀令迷惘却又带着丝怀念的眼神,萧洛羽沉声道:“他做的。”
第三十九章 同归于尽
萧洛羽说完,心里却忍不住自嘲了一番。
他好像过于大度了,明明知道陆峮还爱着崔檀令,崔檀令也没有忘记他,他却从来没有狠下过心去要求崔檀令心里只准有他一个人。
崔檀令喉间微微发涩,嘴里的饭也好像变得难以下咽。
她哽声道:“洛羽,你不怪我吗?”
在还没有彻底忘记陆峮的时候答应嫁给他,而她现在还有了许书然这个无法割舍的牵挂。
萧洛羽倾身抚了抚她的脸:“你等了他八年,我等了你八年,我怎么会不明白你的心情,又怎么会怪你。”
他所有的温柔和耐心都已经给了崔檀令。
对她的爱从来都是自由的,他不愿自己的爱变成她另一个囚笼。
“谢谢……”崔檀令含着泪,由衷地说了一声。
吃过了晚饭,萧洛羽看了眼下眼睑乌青的她,说道:“你这几天一直都在这儿守着,今天就回去好好的休息一天吧。”
崔檀令却摇摇头:“没事,我想守着书然。”
萧洛羽一再劝,说他在这儿守着,一有情况就联系她,她才勉强答应。
拒绝了萧洛羽让孟林凡送她回去的提议,崔檀令顶着夜色往公寓走着。
她望着远处的亮着霓虹灯的高楼大厦,合眼低叹了一声。
萧洛羽说这些日子陆峮一直在找唐薇,可把南市都快翻了一遍了也没找到她藏在哪儿。
想到这儿,崔檀令心里还是忍不住冒了火,甚至还在后怕。
如果许书然继续待在唐薇身边,以唐薇对她的怨怼,恐怕迟早都会对孩子不利……
快到公寓时,崔檀令才疲倦地喘了口气。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她觉得就像过了几十年,连同心境都跟着苍老了。
还没进楼,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崔檀令下意识地想转过身,腰间忽然被抵了什么尖锐的东西。
她一愣。
“崔檀令。”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崔檀令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唐薇!?”
一只冰凉的手忽然掐在她的喉咙上,一身狼狈唐薇恶狠狠地看着她:“看到我很惊讶?”
崔檀令强作轻松,忽略腰间的刀,平静道:“你要干什么?”
“你说呢?”唐薇的手缓缓收紧,声音带着极尽的恨意,“我现在落到这步田地都是因为你!”
“是你自食其果。”崔檀令艰难地呼吸着,“如果你现在去自首,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