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凌云周晋赵媛媛(心安攻略)-主角是心安攻略的小说叫什么名字凌云周晋赵媛媛
住了。
我忽然就想到我们刚从燕北回京时的画面。
那时候我还像往常一样,每天跟在周晋后面跑,可周晋已经不愿意带我了。我死乞白赖跟着他,去郊外爬山的时候,赵媛媛的手不小心被荆棘划破了点皮。
赵媛媛当时就哭了,周晋一脸紧张,拿帕子给她包扎伤口,低声哄她,说不爬了,带她去医馆。
「这么点小伤,等回城伤口都愈合了,还是接着爬山吧。」
周晋转身朝我吼:
「你跟她能一样吗?媛媛自小在富贵窝里长大,从来没吃过苦。你以为像你,大老粗一个,姜月,你能不能别缠着我,真是受够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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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话,如今却换了个人说,可真是讽刺啊。
赵媛媛脾气可没我那么好,当即便发作了。
「她那么好,那退婚,你去跟她定亲啊,你找我干什么?」
我忙摆手。
「呸呸呸,我才不要!」
赵媛媛更火了。
「当初我是看你每天缠着他,还以为他有多好。你不要,那我也不要,我这就回去跟我爹爹说,退婚!」
说完一甩袖子走了,周晋忙追上去,我赶紧拉着凌云出门。
「看样子他今天是走不脱了,我们抓紧去查案。」
通过前几天的追查,事情已经有了点眉目。
暗访郑秀才的左邻右舍,依旧问不出什么东西,但是我们搞明白了另外一个情况。大街上看不到什么青壮,是因为通县新征了一项徭役。
本朝规定,成年男子必须为政府从事力役和兵役。说白了,就是免费给政府干苦力。不止没工钱,不去的,还得倒找钱给当地政府。
通县南面有一条大河名澜江,这次的徭役,便是去河边修筑堤坝。
澜江每年的汛期在清明时节,又叫桃花汛,如今不过九月,陈县令便未雨绸缪,实在太早了点。不知道为什么,我和凌云都觉得这次的徭役有猫腻。
我们打算兵分两路,我去找小丁再逼问郑秀才死的真相,凌云乔装打扮,去修堤坝。
郑秀才死前,早就给小丁放了卖身契,死后那栋旧宅也留给了他,我回郑家的时候,小丁正坐在院子里烧纸钱。
一边烧一边哭。
「公子,他们说二七是空七,不能哭灵,可我还是忍不住,你不会怪我吧。」
「那些该死的人不死,你这样好的人,怎么就死了呢?到底是哪个天杀的恶贼,他会遭报应的!」
小丁指天顿地把那个杀人凶手大骂一阵,神情悲愤,不似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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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丁哭了好一会,把院子清扫干净,然后锁上院子出了门。我悄悄跟在他身后,寻个没人的地方,跳出来拦住他。
小丁吓一跳,很警惕地朝左右看了眼。
「你是谁?」
我今日乔装打扮,依旧是扮作男子,却把脸涂黄,还粘了假胡子,小丁一时间没认出来。
「小丁,我知道谁杀了郑秀才。」
「你是姜姑娘?谁杀了我家公子,你快告诉我!」
「你家公子的腿,是被谁打伤的?」
我刚问了一句,小丁却面色大变,转头就跑,我们在一条巷子里,迎面正有一辆驴车过来,跟小丁撞了个满怀,驴车上的东西摔到地上,几个大坛子里,装着满满的碎冰。
那人揪着小丁要他赔钱,我盯着那些冰块,电光石火间,有一个念头从脑中闪过。
我赔了银子,拉住小丁的胳膊。
「郑秀才死之前,是不是有话交代过你?」
「还不快说,你是要他死不瞑目吗!」
我疾言厉色,小丁吓了一跳,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你咋知道的?我——」
「我们公子说过几日要去祭祖,叫我先备好东西。」
如今不年不节,并不是祭祀的时候,我一下就反应过来,丢开小丁,匆匆跑去了郑秀才的祖坟。
郑秀才的墓就在他父母坟茔的不远处,我找到他父亲的坟茔,四处看了一圈,瞧见一处草地的颜色跟旁处不同。
上头的枝叶半掩在地上,分明已经枯死了。
我挖开泥地,下面果然埋着一个木匣子。打开匣子,里头静静躺着一封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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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颤抖着手指将书信展开,看了两眼,眼眶瞬间就红了。
「豺狼当道,数万生灵成饿殍,遍地冤血空溅。」
「黑云遮月,吾以吾血荐轩辕。」
我的手指剧烈颤抖起来,视线模糊,几乎看不清上面的字迹,心中有一腔滔天怒火将我淹没。
澜江上游决堤,百姓死伤无数,官府怕受责却隐瞒灾情不报。灾民无法,一路沿京乞讨,府城却派兵镇压,还在通县设立关卡,沿南岸修筑城墙,绝不让灾民进京。
郑期宴知道这件事,想偷偷上京告状,被陈县令抓住,指使县里的混混打断了他的腿。他用尽一切手段,都没有办法把信送出通县。
绝望之下,郑期宴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
「不知来的是大理寺哪位大人,学生微末之躯,死不足惜。可澜江数万百姓,实在等不得了。还望大人垂怜,将此事上达天听,学生郑期宴叩谢。」
我深吸一口气,紧紧地闭上眼睛,热泪滚滚而下。恍惚中,我仿佛看见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少年。
他把匕首固定冻在冰里,刀尖朝上,然后艰难地撑着一条断腿,走到冰块前,仰面倒下。
匕首从后背刺入心脏,他睁着眼睛,永远停止了呼吸。
他出不去通县,可却能让大理寺的官员来。
他才十六岁,有最好的年纪,最热烈的血液,最赤忱的情感,一切都在那一日戛然而止。
「郑期宴,你太傻了,你以后做了官,才能做更多的事啊。豺狼当道,你死了,不就把这天下让给他们了吗?」
我握紧信纸,心脏疼得揪在一块。
「原来如此,他倒不是傻,是等不及了,可惜这一腔拳拳报国之心。」
陈县令的嗓音从不远处响起,随着他话音落下,周围草丛里陆陆续续有人站起来,用弓箭指着我。
「姜姑娘,你堂堂侯府嫡女,为何要管这种闲事呢?」
「你若是死在这,我不知要平添多少麻烦,哎——来人,把她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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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陈县令从来没有放心过,一直悄悄派人跟着小丁,也跟着我们。
我暴露了,凌云自然也免不了。
我被陈县令带回县衙的时候,凌云已经在那了,他脸色铁青,坐在椅子上,双拳紧握,周晋不安地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陈县令这是何意,把我们带来这里干什么?」
「凌兄,你到底闯了什么祸,你快告诉我啊!」
见到我满身狼狈,眼睛通红地被陈县令推进来,凌云和周晋都忙快步迎上来。
「怎么了?」
我没搭理周晋,而是用力握住凌云的手。
「郑期宴是自尽的。」
「他背上的伤不是烫伤,是低温冻伤。」
我红着眼眶把事情解释清楚,凌云呆住了,他一手抚住胸口,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陈县令。
「你这狗官,数万生民,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陈县令冷笑。
「我自然是不敢!可这背后却不止我一个人,澜江为何决堤?旁人不知,周大人,你那岳丈是户部侍郎,你还不清楚吗?」
「从一开始的贪墨到现在,一步一步被逼到如今的境地,这里头上上下下牵扯数百官员,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出了事,一个都脱不了干系!」
陈县令拿出一把匕首,丢在我们三人中间。
「本官位卑言轻,你们几位都有后台,杀了你们,我自是不敢的。」
「可你们若想活,却也没那么容易,你们须得纳个投名状。」
「你们自己选,活两人,死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