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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听了好几个派出所,都没找到她的相关信息。
一湄妈终日以泪洗面,怪自己对女儿管得太严,不该逼她考大学。
柳启瑞夫妇宽慰道,说她可能像上次一样,去同学家玩去了。但是,这个说法,他们自己也说服不了:去同学家,怎么可能去这么久?
十多天过去了,还是没有一湄的任何消息。
外面传出各种流言。
有人说,她考差了,不想回家,就到处游荡。
有人说,她被人贩子拐骗,卖到外省去,回不来了。
有人说,她跟男人私奔了。对方有名有姓,还是个已婚男人。
甚至有人说,她跟人怀了孩子,肚子大了,不好意思回来。
……
这些话,无疑在柳一湄爸妈的伤口上撒了几把盐,他们更难过了。
他们虽然不愿相信这些,一湄妈还跟人为此吵架。他们的心态难免发生了些变化。
柳家上下, 笼罩着浓重的阴云。谁也没心情说话,干活也没力气。
每个人心里,有个心照不宣的想法:早知如此,不如让她跟顾夏。顾夏虽穷,至少会好好待她。只要她活着,哪怕嫁个瘸子、瞎子,他们也能接受。
但是,谁也没说出来。
第35章 一湄相亲
顾夏表面云淡风轻,心里暗自着急。
柳一湄看起来洒脱、开朗,其实很脆弱。
关于那些流言,他一个也不相信。她向来独来独往,很多事闷在心里,不一定会跟人分享,同学不知道她的去向,很正常。
顾夏找到高燕。
高燕听一湄说过,她想像三毛一样,到处去流浪。至于她到哪去了,高燕也不清楚。
能找的地方,顾夏都找了,也没消息。回到柳家湾,却听说,一湄来信了。
信是十多天前寄的,现在才送达。
一湄考完后,独自去了深圳。她想,如果没考上大学,就留下;考上了,也能赚点零花钱。
柳家人喜极而泣,不管去了哪里,活着就好。
顾夏也很开心。
没几天,柳一湄又回来了。
她像换了个人似的,整个人瘦了一圈,脸颊凹陷,像十多天没吃饭。眼睛大而无神,笑起来梨涡也不见了。
她原想在深圳大干一场。但是,不知是水土不服,还是吃错了东西,她一到深圳,就上吐下泻。无奈,她只好离开了。
此后,她也不到大伯家串门。路过时也只跟大伯、大娘打招呼,见到顾夏,像不认识似的,一副冷漠的面孔。
有了先前的承诺,顾夏也不好主动招呼她。
以前她围着他转,他躲避她,远离她。现在她离他远远的,他又失落起来。
经历这一场虚惊后,一湄爸妈有失而复得之感,对一湄更加宽容、宠溺了。
见一湄跟顾夏没有互动,料想他俩已断了,他们心里的石头落地了,对顾夏的戒备也放松了。
高考后的柳一湄,变得无所事事。她很少呆在家里,不是去同学家,就是去上街。
这天,她出去一趟后,带回了好几个同学,男生、女生都有。
他们走在路上,有说有笑,好像特别开心。
尤其是一湄,笑得前仰后合。笑声飘荡在村野上空,响彻每一个角落,也飘进顾夏耳里。像一根根尖利的麦芒,扎进顾夏心里,想拔,拔不出来。
但他又忍不住。竖起耳朵,想听他们说什么,又模模糊糊,听不清楚。
若正面碰到顾夏,一湄马上敛起笑;走过他身边,她又重新笑起来。她好像有意笑给他听。
他很想停下问她:“你是故意的吗?”但他没勇气说出口,只好忍受着,煎熬着。
顾夏注意到,有个男生,好像跟一湄很亲近。他总在一湄左右,一湄笑时,他也跟着笑;一湄在他面前也很随意,忘形时,还拍拍他的肩。
男生戴着眼镜,瘦长挺拔,气质不俗。穿戴也与其他人不同,衣服干净整洁,质地不一般,他像是城里人。
顾夏安慰自己:你跟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值得更好的。
得不到,就祝福吧。
心里这么想,行动上又做不到。
看到她跟别人在一起,他感觉像吞进了玻璃渣子,吐出来时满口鲜血。
顾夏更沉闷了,唯有通过干活,来排解心里的苦闷。只要不外出做工,他就呆在木工坊里。
锯子拉得哗哗响,刨子推得溜溜转。
柳家人谈论一湄时,也不回避顾夏了。
有次,他听到他们说:
“就是啊。我也觉得不错,父母吃商品粮的,又是独子,负担轻。”
“他父母不会嫌弃咱家吧?”
“嫌弃啥,只要他俩感情好。”
……
听到一半,顾夏就悄悄走了。
他感到,一湄正在远离他。多年后,当回想这段往事,或许只如南柯一梦,了无痕迹。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为什么难过呢?他在心里问自己。
过一段时间,再没听到那个男生的消息,多半是无疾而终了。
顾夏暗暗高兴。
可是不久,他又听到另一个消息。有人给一湄介绍对象,对方是镇上的高中教师,才参加工作。
“万一她没考上呢?”一湄妈担忧地问。
莫传芳不以为然地说:“没考上怎么了?我们柳湄儿还配不上?就是在农村,她也能找个国家户口的。柳湄儿这么漂亮,在街上摆个摊,随便做个生意,也比他教师强嘛。”
“别的不说,我们家这位,个性太强,一般人驾驭不了。我看中教师这个职业,书读得多的不一样,知书达理,懂得体贴人。”
“是啊。又不是我们找他,是他托人来说的。其他不重要,柳湄儿说啥没有?”
“她啥也没说。”
“她答应去吗?”
“还没问她。”
“……”
第二天一早,顾夏正在打眼。
忽听外面传来一湄的歌声:“……这一张旧船票,能否登上你的客船……”
好久没听她哼歌了,顾夏心里一喜,假装出去取材,快速冲到院坝中。
他偷偷瞄了一眼。只见一湄从对面走来。瞧这一眼,把他吓了一跳。
她竟然穿了条裙子!还是粉红色的。脚上穿了双半根的皮鞋!
她穿成这样,要干嘛?
联想起昨天听到的话,顾夏顿时明白,她要去相亲!他心里像打翻的五味瓶,五味杂陈。
她的身体已恢复健康。在裙子的映衬下,脸上粉扑扑的,像涂了胭脂。裙子自然收束,大小合身。
大概没习惯高跟鞋,也不习惯穿裙子。她走起路来,一跛一拐的。纤细的腰身,凹凸的身姿,在她的挪步中,得到极致的彰显。
这时,又听到一阵哭声。哭声是柳一清发出的。
顾夏抬头,看到一湄身后,跟着她爸妈。他们也穿戴整齐,像要出门。
柳一清站在他家门口,被奶奶死命拽着。他哭得像个泪人儿,嘴里喊道:“我也要去呃。呜呜呜——妈——呜呜呜……”
“我们以后去,听话啊,乖!爸爸给你买饼子。”奶奶在哄着他。
顾夏对自己的判断,坚信不疑。
她才十八岁,就这么想嫁出去吗?还开心成那样!
他抑郁地想着,脸色一沉,瘪进了屋。
一上午,顾夏的心脏,就像浸在了盐水里,怎么都不舒服。
直到午饭时,柳一湄还没回来。大概是相中了,男方留他们吃午饭吧。
说不定,他俩不久就会订婚,然后就结婚生子。
他跟苏映秀就这样,见面几天就定亲。定完亲,不到两个月,就结婚了。
一湄找到好归宿,对方还是吃国家粮的。她终于实现了梦想,不再做农民,不用像她妈一样种地。
难道不该祝福她、为她高兴吗?可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天热得慌,吃完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