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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的作风，再迟一步，谢云昭定然会有生命危险。

现下已经没有时间让他慢慢去把林婉找出来了。

刀光一闪，陆墨锦划开手心，以血布阵，盘坐在地，捻手为诀。

太华城外，一座破庙之中。

天色渐渐暗沉，大风刮过，破庙的窗柩被被吹得哗哗作响。

“我同你说的字字为真，你若不信可以问你身旁这只小狐狸，当年就是陆墨锦亲手取你内丹，并杀了你。”林婉看着眼前的谢云昭，露出一个诡笑。

谢云昭背对着林婉，看不见她脸上此刻表情，只死握着的双手暴露了她此刻的情绪。

往事她虽记不得了，可时过万年，脾性未改。

若真是陆墨锦当年杀了他，那么如今又为何把她留在身边？

谢云昭缓缓转身，看向身旁赤珠：“林婉之言，可是真的？”

赤珠犹豫了一瞬，还是点了点头：“阿主，那些道士能有什么好人？他们费尽心思不过是为了斩妖除魔，当年涂山生灵涂炭，就是他设下的局呀！”

其实这话，赤珠从一开始便想告诉谢云昭，可是一开始谢云昭不记得前世，她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今日寻到机会，她是真不想谢云昭再被蒙骗。

谢云昭不言，良久只留下一句：“如此，我知道了。”

说完，她转身欲离去，却又被林婉叫住。

“你就这样走了？陆墨锦杀身之仇，你不想报？”林婉上前两部，忽然觉得浑身僵硬。

上回她被陆墨锦打伤，伤势直到现在都未痊愈。

谢云昭愣了一瞬，回头看了林婉一眼：“我虽不记得我与你有何仇怨，可我不信，当年之事与你全无关系。所以，我自己的仇，与你无关，我决计不会与你联手！”

方才她与赤珠一下山，便遇上了林婉。

本以为林婉是要杀她的，不曾想，林婉却是告诉了她当年之事。

许是由爱生恨了，林婉竟提议要与她联手杀掉陆墨锦。

可谢云昭心中很清楚，现下恐怕只有陆墨锦能除掉林婉，保住这一方百姓平安。

但当年，陆墨锦欺她杀她之事，她也绝不会就这样算了。

“谢云昭，你记清楚了，陆墨锦是修道之人，他早晚会再次杀你，为民除害，替天行道，若他不死，你我都永无宁日！”林婉心中一急。

第二十八章 注定

长风猎猎，忽而有闪电划过天际。

陆墨锦周身道气由纯白色渐渐变暗，地上的法阵也随之圆满。

他骤然睁眼，眸中翻涌起一阵黑气，而后又平复下来。

查探到林婉的下落，陆墨锦御剑而行，终于在破庙之中找到了受伤的林婉。

“妖孽！往哪里逃！”陆墨锦厉喝一声，拔出剑来。

林婉见他来势汹汹，心中不免有些发怵。

她是爱他，可她更爱她自己。林婉心中十分清楚，现在陆墨锦知道她修妖道，必然是要杀了她的，可是以她的实力，又受了伤，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为今之计，她只能利用谢云昭杀了陆墨锦，如此她才能有一丝生机！

“谢云昭，你可想好了，陆墨锦不死，涂山定然再有覆灭之危，你也别想逃脱！”她大喊一声。

可这破庙之中并不见谢云昭身影，但她知道，谢云昭就在这附近，没有离去。

陆墨锦闻言，剑眉一蹙，提剑便向林婉袭去：“你这妖孽还敢妖言惑众！”

林婉只好与他交起手来：“呵，陆墨锦，你口口声声说替天行道，不过就是为你自己成仙铺路找个绝好的借口罢了！”

不过十几招下来，林婉立时就落了下风。

陆墨锦见状，捻指为诀，突袭林婉心口，林婉无力抵挡，生生受了一招。

她大惊失措，又叫道：“谢云昭，你若还不出手，今日我的下场便是你的下场！”

破庙中只有呜呜风声作响，依旧无人应她。

陆墨锦见状，一剑刺入林婉心口。

林婉一怔，不甘地看向陆墨锦，嘴角却是妖异一笑，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陆墨锦，你以为你赢了吗？如你这般无情之人，注定今生不得所爱！”

话音刚落，庙外忽然听见谢长吟高喝一声：“师兄，小心！”

陆墨锦还未及反应，忽然心口一凉，只见一柄长剑穿透他心口，有血珠缓缓下落。

他不用回头也已经感知到身后熟悉的气息，是谢云昭！

林婉见状，大笑不止：“陆墨锦，与你一起入地狱，我亦不亏！”

说完，她浑身妖力四散，最终化作一片虚无。

陆墨锦手中长剑落地，天边划过一道惊雷，随着轰鸣雷声，一场滂沱大雨，应声而下。

心口兀自一痛，陆墨锦心口长剑被人猛地拔出，顿时血流如注。

他这才缓缓转身，便看见谢云昭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他眼中哀戚，问她：“为何？”

谢云昭手中死死握了剑，抿唇看向他：“这一剑，便是还你当年杀我的！”

陆墨锦惨淡一笑，却是无奈道：“原来，你知道了。”

他这一刻才明白，当年的谢云昭死的时候有多痛苦。

被心爱之人一剑穿心，疼的又岂是皮肉。

所有的委屈，痛苦，不甘齐齐涌上心头，他堂堂七尺男儿也不由红了眼眶。

“师兄！”谢长吟冲进来，拔剑就要杀了谢云昭，“我早说这些妖物没有心肝，今日我便杀了她们！”

可陆墨锦死死拉住谢长吟的手：“不许你伤她分毫！你记住，她可杀我万次，我却不能容人伤她一分！”

谢长吟愤然不平：“师兄！”

一旁的谢云昭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却还是道：“陆墨锦，你不必装腔作势，林婉没有骗我，我失内丹，身死黄泉，如今六魄不全，皆是为你所害！”

陆墨锦也默认如此，当年之事，他没有什么好狡辩的。

伤她骗她，皆是事实。

他捂住心口的位置，只浅笑着问她：“如此，你可解气了吗？”

谢云昭浑然一怔，看向他的眼睛，那眸子里若溺秋水，又似盛满大海星辰。

这样的眼神，她太熟悉不过了，一如当年的路南星。

“哐啷”一声，谢云昭手中的剑掉落在地，她不可置信地看向陆墨锦。

她喃喃摇头：“不可能，你怎会是南星？不会的！”

可脑海中又开始不住地回想陆墨锦曾对她说过的话：“我是陆墨锦，也是路南星。”

谢云昭只觉心痛如绞，那个似月光般温柔的男子，又怎么会同那骗她杀她之人是同一人？

可是，她又不得不信，她始终坚定，在这世上，能有这般眼神看着她的人，只有路南星。

“你到底是陆墨锦，还是路南星，你说！”她忽然疯了一般大吼。

陆墨锦依旧看着她，笑得温和，便如当年长安初见，他亦笑着问她：“小姑娘，你是不是迷路了。”

而他如今，亦是那般温和冲她轻道：“谢云昭，无论路南星还是陆墨锦，他们都爱上你了。”

第二十九章 殊途同归

深夜的雨噼里啪啦下个不停，涂山那半山梨树上的梨花被打落了不少。

谢云昭站在洞府外，都能闻到从里面传出来的血腥味。

可她只是愣愣站着，并没有进去。

脑中一片混乱，就像有两个人在脑海中互相拉扯着，让她的心也跟着被撕裂成两半。

一个声音在告诉她，里面那人是路南星，是她心爱之人。

可另外一个声音又在告诉她，里面是她的仇人，曾杀她涂山狐族，害她到如此田地。

心口传来一阵剧痛，她猝不及防吐出一口鲜血。

看着地上的鲜血，她才猛然意识到，她所剩下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阿主，我们……还走吗？”赤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谢云昭忙擦了嘴角的鲜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只看了一眼洞府之中，才问：“赤珠，他怎么样？”

赤珠神情阴郁：“谢长吟说，那陆墨锦曾服下灭道丹，有万年寿命，死不了。”

心中的一块大石头好像终于落了地，谢云昭恍然意识到，她终究还是不想他有事的。

她愣了一下神，忽然又问：“灭道丹是什么？”

赤珠摇了摇头，并不知道那是什么。

“那是舍道殒仙之丹，服下灭道丹，可下黄泉，可活万年。”谢长吟的声音冷不丁从身后响起。

谢云昭看谢长吟神色，恨不得要将她除之而后快。

可也想必是因为陆墨锦的话，他这才没有对她动手。

“我师兄为了你，舍弃仙道，甘愿放弃转世，可换来的却是你这一剑！”谢长吟心中不平。

谢云昭身形微微一僵，却又反问：“他舍仙道，我便没有舍吗？他当日杀我，我如何便杀不得他！他万年长生，我破散魂飞，可是公平？”

谢长吟神色一窒，却被她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谢云昭不再理会，扫了他一眼，进了洞府。

谢长吟本想拦住她，可犹豫了一瞬又放弃了。

情之一字，纠葛过深，他不过局外之人，又能如何。

洞府中的血腥味弥漫得更加深重。

谢云昭进去，便看见陆墨锦躺在床上，背靠着床案，闭目像是在沉思。

他脸色苍白，瞧不见一丝血色。

听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