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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每一句话都沉重地敲击在她的心里。

顾念瓷看向欧阳环月身后的“忏悔房”。

“我第一次见到您的时候，您就在里面。我很好奇，当时您在里面说了些什么？”

欧阳环月的眼皮子跳了跳，顾念瓷没她想象中那么好对付。

“我在忏悔我曾经做过的一些事，对顾山和萧香思的那些。”

顾念瓷的手这才松了下来：“那就请您不要再一次犯错了。”

欧阳环月突然笑了，脸上的白粉遮不住那些苍老的皱纹：

“之所以忏悔，就是因为我知道自己还会下一次犯错。”

顾念瓷拿出手机：“不还意思，我待会还有事，先走了。”

她知道自己不能在这继续逗留，自从被绑架过一次后，她对危险来临的讯息就很敏感。

欧阳环月的脸色变得阴森起来，在顾念瓷离开的身影之后遥遥留下一句话：

“我的手段不是年轻小姑娘能化解的，我劝你尽早离开萧黎川，不然我会让你输的很惨。”

美术馆外的空气，似乎都要清新一些。

顾念瓷深呼吸一口气。

她给秘书打了个电话：“小杨，帮我调查一下几十年前欧阳环月的事。”

刚挂断电话，一辆车就在面前停下。

车窗摇下，是萧黎川的脸。

“上车。”

顾念瓷打开副驾驶：“你换车了？”

“以前的车坐过别的女人，所以换了。”

车子往前行驶，京都美术馆逐渐消失在后视镜中。

萧黎川一边开车一边问道：“欧阳环月找你什么事。”

顾念瓷靠在车座上，闭目养神：“来给她孙女出气。”

萧黎川放在车载支架上的手机响起，是欧阳丽璇打来的微信电话。

萧黎川随手点了挂断。

但是刚挂断，欧阳丽璇就再次打来。

萧黎川很是不耐烦，顾念瓷则说道：“你还是接通吧。”

萧黎川直接接通，然而屏幕上的画面却触目惊心——

欧阳丽璇坐在浴缸内，不断用刀片划着自己的手腕：

“黎川，我真的爱你，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好吗？你如果不爱我，我宁愿去死……”

这句话说完，欧阳丽璇自己就挂断了电话。

顾念瓷瞪大眼睛：“快报警，别让她做傻事！”

第37章

警察和急救车很快赶到了欧阳丽璇的住处。

浴缸内欧阳丽璇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很是虚弱。

她被抬上担架进入救护车的最后一刻，朝萧黎川和顾念瓷看过来。

萧黎川神色冷漠，顾念瓷则是大步冲上去。

“你怎么能为一个男人把自己伤害成这样？”

欧阳丽璇脆弱的脸上勾出一个无力的笑容，随后救护车的门被关上，载着欧阳丽璇奔向医院。

京都医院。

欧阳环月站在欧阳丽璇病床边。

欧阳丽璇父母还在国外，回来需要一阵时间。

医生对欧阳环月说道：“幸亏送来得及时，不然就抢救不回来了。”

“好，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欧阳丽璇的脸很是痛苦，她看着欧阳环月。

“奶奶，我看到了，我看到萧黎川的脸了。他的脸上全是冷漠，他根本不在乎我的生死……”

欧阳环月却笑了：“丽璇，我什么时候告诉你，让你自残是为了让萧黎川心疼你了？”

欧阳丽璇的眼睛又虚弱又困惑：“奶奶，您这是什么意思？”

欧阳环月坐在床边，摸了摸欧阳丽璇的头。

“丽璇啊，我们要做的，是逼走顾念瓷。让一个人爱上你很难，但是让一个人心里愧疚却很容易。”

“奶奶，我还是不明白您的意思。”

欧阳环月继续说道：“我调查过顾念瓷，她虽然外表是个女强人，但其实内心非常善良。你还记得尤琪琪么？她被自己丈夫推进了水里，是顾念瓷救了她。”

欧阳丽璇大惊：“可我看过新闻，许珞西说尤琪琪让尤飚给顾念瓷下药……”

“所以我说了，顾念瓷很善良，我们所要利用的就是这一点。”

欧阳环月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萧香思的影子。

几十年前，她也是利用了萧香思的善良，将萧香思从顾山身边逼走了。

京都商业会议。

针对最近一些行业新规，召开了新的会议。

京都大小企业基本都派人参加了。

顾念瓷找到了写有自己名字的位置，坐下。

至于她右边，坐的正是毕节轩。

“好久不见，念瓷你最近过得好吗？”

毕节轩的项目做得越来越大，最近一段时间也不太有时间约顾念瓷出来见面。

加上之前看到了顾念瓷被绑架的新闻，毕节轩心中仍有担忧。

顾念瓷点头：“过得还可以。”

另一个人走过来，坐在她左边。

这人正是萧黎川。

一时间左右都是熟人，顾念瓷居然感觉气氛有点怪。

萧黎川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你以前上课的时候也喜欢走神。”

台上主讲人已经开始讲话，见状，顾念瓷也默默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

毕节轩苦笑，顾念瓷和萧黎川在大学时的那段情谊，自己终究是弥补不了。

会议正在进行中，顾念瓷的电话却响起。

她走到外面去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海浪的扑打声，欧阳丽璇痛苦地说道：

“顾念瓷，我知道萧黎川不爱我。但我只有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才能放下对萧黎川的爱……”

第38章

“你在哪？快把位置告诉我……”顾念瓷大声问道，可是那边的欧阳丽璇已经把电话挂上。

海边。

欧阳丽璇将手机丢入大海。

她看着岸边站着的欧阳环月，神色悲切：“奶奶，我这样做真的对吗？”

欧阳环月的白发在海风的吹拂下摇摆：“丽璇，如果你想得到萧黎川，你目前只能这么做。”

欧阳丽璇闭上了眼，她的粉发没有去补染料，此刻已经褪色了许多。

就像她的心，因为极度的痛苦也变得一片昏暗。

另一边，顾念瓷赶紧报警，让警察根据电话去定位。

很快定位到了欧阳丽璇的位置，顾念瓷跟着警车去到了海边。

可是那里一个人影也没。

岸边只放着一双高跟鞋。

经过警方调查，是欧阳丽璇的。

顾念瓷回到了花月公寓。

供台上，放着母亲的骨灰盒。

顾念瓷用毛巾擦了擦，随后将骨灰盒抱在自己怀里。

陶瓷的表面依旧冰冰凉凉，回想着海边那双欧阳丽璇的高跟鞋，以及她消失不见的踪影，顾念瓷闭上了眼睛。

电话铃声响，顾念瓷开了免提。

“顾念瓷，丽璇都做到这种地步了，你还不愿意成全她对萧黎川的爱吗？”

顾念瓷睁开眼，她的眼睛满是茫然。

她久久没有说话，直到那边的欧阳环月自己挂断了电话。

门被敲响，顾念瓷站起身。

他皱着眉：“你怎么从会议中途离开了？”

顾念瓷有些没了力气：“欧阳丽璇给我打了电话。”

“她跟你说了什么了？”

“她好像……跳海了。”

萧黎川的眸子震颤，他看着顾念瓷：“她跳海为什么要打电话告诉你？”

顾念瓷道：“因为她想用轻生将我从你身边逼走。”

萧黎川冷笑：“你明明已经知道了她的诡计，为什么还要中招。”

顾念瓷扯了扯嘴角：“因为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在我面前死去了。”

在无数次噩梦里，母亲一次次在她眼前断了呼吸。

她是个坚强的人，可以带领晴荟集团乘风破浪；

但她也是个脆弱的人，见不得生与死的无常。

萧黎川有些生气：“我实在不能理解你这种想法。”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看着萧黎川离开的决绝身影，顾念瓷的脸也变得冰冷下来。

顾念瓷进入了“忏悔房”。

这是“忏悔房”展览的最后一天。

因为今天是工作日，所以馆内环境格外安静。

顾念瓷坐在“忏悔房”内的皮质长凳上，静静闭上眼。

“妈妈，对不起，我辜负了您的期望，我心中依旧爱着萧黎川。”

“爸爸，没想到在您死后，我才明白您确实是爱着我的。”

“萧黎川，我真的累了，我不知道我们